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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的内狱。武林盟盟主的私狱分为内狱和外狱两狱。在外狱,囚犯受些身体上的折磨,心志坚定的江湖人未必不能承受,而且加上复原能力强,只要能活着出去,过不了一年半载,又是一条好汉。而内狱主要是在意志上折磨囚犯。比如“毒室”,里面全是蛇虫鼠蚁之类的毒物,从南疆啊西域啊抓的不知道什么种类的狠毒家伙,全部往这里面一放,把人往里一关,那是确切的没有活路了。很多毒物的毒液都能让人意识混乱,有些还有麻痹作用,在毒室里待着的人对自己什么时候被咬到、被咬了几口缺乏认知,等他们从神经毒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了,等着他们的就是一个死字。于祁在毒室找到了“赵昀”。陆长老把他丢进了毒室,于祁并不意外。“赵昀”上身□□,身上一道一道的鞭痕像是雨天泥地上的车辙痕迹,十分刺眼。然而比起下半身,上半身还算好的。下半身血rou和衣服连在一起,要分开来恐怕能把全身撕下一层皮来。除此之外,于祁还看到一条条的抓挠痕迹,还有腹部两个黑色的拳印,不用说,这些是陆长老父女直接用手弄出来的。男人头朝下,萎靡地趴在地上,室内的毒物一层叠着一层,有的地方甚至积成一个小山包,黑压压的,看去煞是可怕。但不知为何,那些毒物都不敢近男子的身,只在径二尺左右的圆外躁动着。男人因此稍得喘息,默默用真气护住全身,修养着。忽然他如有所感,抬起头来,他猜的不错,面前确实站了个人,待看到那人是于祁之后,男子惊讶地道:“大人,你为何来这里?”“若陆信有我的功夫,这会儿看到地上的毒物这般畏惧,”于祁似笑非笑:“你就露馅儿了。”男子惭愧地低下头,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不该贪图舒适,做出这般不知轻重的举动,请大人责罚。”“我不是怪你,”于祁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痕,道:“我有事要交给你做,以你现在的身体,可以胜任吗?”“属下很好。”看那全身的伤,一般人肯定说不出好,更别说很好,但“赵昀”浑然不在意,双手一挣,缚在背后的麻绳应声而断,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有何事交给属下,还请吩咐。”“去找到坤灵符,找到之后,回来拿下陆信,不得拖延,这件事交给你和仲夏一起做。”“是,大人,那就请仲冬前来代替属下……”“不必,”于祁道:“仲冬为人木讷,不善欺骗,定然骗不过陆信那个老匹夫,这里就由我亲自来对付。”于祁话音刚落,仲秋跪倒在地,道:“大人,这万万不可,您是贵重之躯,怎可在这里忍受这种苦刑。”没错,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赵昀,赵昀乃是仲夏假扮的,而真正的赵昀,正是前任盟主于克的独子,于祁。于祁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赵昀的脸来。他根本没有听进仲秋的话,冷着脸道:“论搜宝的能力,我远不如你;论和仲夏的默契,我更不如你。搜寻坤灵符之事多年来都是交给仲夏做的,一切自当以他的判断为准,他让我派你过去,我怎能不派你过去,你还有何异议?”仲秋闻言微怔,于祁的命令是绝对的,他最终低头道:“是,属下遵命。”多年前,于克在一场恶斗中救下一对兄弟,这对兄弟便是江湖闻名的“乌江双煞”,之后这两人便留在武林盟两座峰头上,听候于克的差遣,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为了表示救命之恩永不忘怀,兄弟二人找匠人雕刻了一枚“坤灵符”,赠给于克,并说可以将此符传给后代,那么他们的后代便也听从于克的后代的差遣。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于克死前,将这枚能调动两尊煞神的符送给了陆信,而不是儿子。于祁深知坤灵符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它能请动两尊煞神……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朝得不到坤灵符,就意味着他不是于克承认的继承人,就没有资格登上盟主之位,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这枚符。陆信自然知道符的宝贵,将它藏得绝顶严密,于祁多年来苦心寻找,都没把符找出来。符没找到,陆信便不能死。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陆信和他有仇,却迟迟不发落他的原因。而就在近期,他们终于从陆信口中套出了坤灵符的一点消息,再按照以前探查过的经验,有八成把握三天内将坤灵符拿到手里。“时间紧急,坤灵符我志在必得,你和仲夏都机灵着点。”于祁说。“是。”仲秋答道。于祁运功将上半身衣服灼烧尽浄,衣服的灰落在地上,那些虫子像是碰到珍馐美食一样狼吞虎咽起来。这让人不敢想象,倘使放着一个大活人让它们咬,它们会露出怎样可怕的一面。于祁背朝仲秋,站得笔直,道:“不要放水,一五一十地来,若被陆信看出和你的伤口有所不同,你小命不保。”仲秋握住鞭子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坚毅地点了点头。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鞭子的角度,打下的力道,一下一下,向大人身上打去,最终,于祁全身披上了和他一样的伤痕。包括楚儿的抓痕和陆信弄的拳印,都被还原在了于祁身上。仲秋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打自己的主子,打完之后,他撂下鞭子,跪在地上,请罪道:“属下今日如此,来日听凭大人处罚。”于祁遭受鞭打,自始至终一声不吭,鞭打结束之后还运气烘烤伤口,让它微微焦裂,看去就像一夜过去,血液凝固了的样子。一切都很完美,溅在地上的血也已被毒物舔去了。于祁舒了一口气,道:“我不罚你,带着坤灵符回来,我还要好好赏你,若没有,你就该死了。”仲秋大声道:“属下遵命,属下绝对完成使命!”“好了,你去吧。”于祁说完这话,就翻身躺在地上,一如仲秋先开始的那副样子,看去凄惨而颓唐。毒室的门无声地开启又合上,仲秋出去了。于祁叹了口气,这时他想起在外狱的那位来,若不是因为不能让陆信发觉什么不妥,他是会想方设法地将秦羽放出去的。给他捆上缚武绳,亦是担心什么也不做,会让陆信心中生出不满,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于祁静静地躺着,光听虫群互相摩擦的声音也很无聊,他想起了过往的日子。作为父亲唯一的接班人,父亲却对他极度忽视,一年中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被忽视得太厉害,以至于武林盟中竟有人不知道盟主有个儿子的。十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