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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又要蹦起来撞疼自己。”姜二傻摸了摸姜宗孜光滑的脸,“圣上一看,‘欸果然有□□’,就下令打万充一百杖然后关到天牢去了。”姜宗孜心脏抽痛了一会儿。他沉默良久,最后喃喃道:“我不相信。”“不相信?!诶呀童七是大内高手,他不会骗我的!我跟你说童七他一般守在北阳门,逢年过节的时候啊……”不拉不拉。我不相信万充和游贵妃有一腿。“什么东西?”“喔马车上刻了……”“我问游贵妃宝贝的什么东西?”姜宗醇静默了两秒,显然适应不了姜宗孜跳跃的思维:“一棵树吧。”“哈?”“嗯!仙法神树,不是真的那种,是黄金做的,摆设用的。”姜宗孜弹起来,激动道:“那不是游贵妃送给万充的!是游朋侃送的!我也有一个!”“是吗是吗?”姜宗醇兴奋起来,“你也有一个给我看看嘛。”姜宗孜愣住了:“我把它当了。”“嗷,”姜宗醇怜惜地搂住姜宗孜的腰,蹭了蹭:“三儿我没想到你日子过得这么苦居然要……”不拉不拉。姜宗孜蹲下来一把拽住姜宗醇的衣襟,正色道:“我现在出不了府,你替我去一趟当铺!然后……再……”耳语了一阵。姜二傻傻兮兮地点头说好。“还有,叫阿朗来见我。”看姜宗醇没有任何动作,着急道,“就现在!”“喔……喔好好好!”姜宗醇手忙脚乱起来,等赶到了房门后,又折回来,对上姜宗孜瞪得如铜铃般的眼睛,“三儿我给忘了,这里有万充给你的一封信!”姜宗孜整个人都呆了,他用手捏住那封信。没有意识到姜宗醇已急匆匆地跑走。房门被守卫重新阖上了。留下一片静寂。彻底的,心脏都静寂。姜宗孜用力捏住那封信。万充的字和他外表一样温润如玉。有点出乎姜宗孜的预料,又好像在意料之中。姜宗孜见惯了万充洋洋洒洒气势浩浩的诗词歌赋,或者充满学究气的文论,他从没想到万翰林能够将一封信写得这样温柔。“汲修。”嗯。“一别数日,寤寐思服。犹记初见,上元夜夏江画舫,汝大醉倚窗,酩酊之态如卧花间。吾只道,秋水为神玉为骨,冰雪之气袭面。”原来那才是初见。……“近来闭门修卷,鱼沉雁杳。若出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窗前有桃,不以为美;柱有雕龙,不以为宏;湖心寒亭,不以为清。望归后见书卷三万,汝于其间。望余生,共等花开几度。”好。姜朗继传来消息,百景堂那儿已取消了活捉宋簿的任务。算是令姜宗孜松了一口气。之后几天,姜宗孜每天浇浇花,看看书,逗逗姜宗醇。过得甚是清闲。考期终至。春试第一日如常过去。第二日依旧。到了最后的那天。辰时三刻,入考场,进格子间,清点桌上笔墨纸砚。辰时四刻,监考发下卷甲。巳时,监考收卷甲,发卷乙。巳时二刻,姜宗孜搁笔静思,偶然抬目的瞬间,看见了一个青衣白袍的背影。那背影转过身来,慢慢走近,再走远。目不斜视地。但的确是万充没错。的确是他没错。会试考完,离开考场。便闻普天大丧的消息。游贵妃三尺白绫自缢,一纸泣血自白遗书,洗清了冤情,以皇后之礼下葬。怪不得,他也被放了出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三月十八,隆启帝授万充宰相之位。三月廿二,以杀害尹法使之罪,抄魏家。三月廿三,姜宗孜金榜题名,中会元。游朋侃被举作弊,十年不得试。三月廿四,仙法教坛中救出半数失踪幼童,皆已聋哑,另有地牢血迹斑斑。三月廿九,隆启帝下旨,禁仙法教,杀仙法十堂。☆、姜少爷有个暗恋他的人上不对。一切都他娘的不对。姜宗孜赶到万府的时候,里面一派冷清。大部分人都已搬去新丞相府,院子里落叶无人清扫,紫檀木家具积起薄薄一层灰。他在里面瞎转了一炷香的时间,想离开,迷了路。姜宗孜越想越觉得可怕,他的力气在身体里被逐渐抽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个人落在了他身边。姜宗孜抬眼看去,有个穿着一身黑的男子抱着剑,冷冷看着他:“姜三少爷,万相有请。”姜宗孜苦笑一下。姜宗孜被带到了淡竹林。他有太多事要万充解释给他听。万充窝在竹塌上,暖黄的灯下捧一本书,眉目温柔,抚着书的修长手指如白玉雕刻。让姜宗孜恍惚回到了过去。那个初春的晌午,姜宗孜一眼看见竹下的万充,从此,姜宗孜心里的那个美好的幻想,变得鲜活。一再地鲜活。恍如隔世。姜宗孜突然不想听到真相了。或者说,想迟一些,再迟一些,明白真相。“仙法十堂的首级挂在北绥门,我见着了。”血流成河积尸成山的南韶门,我见着了。一把大火之后满是废墟的游家老宅,我见着了。数以万计的教众被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我见着了。万充抬眼,云淡风轻:“嗯。”姜宗孜的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你判的?”“我判的。”姜宗孜的眼睛充血,他怒火冲天地挥袖,一把扫下了桌面的所有东西,整套精巧风雅的茶具哗啦啦碎了满地。姜宗孜的音量高得吓人:“你判的?这个案子有那么多的疑点!仙法教为什么要掳走幼童?为什么要毒聋毒哑他们?发现孩子们的地牢气味陈旧潮湿却一点没有臭味,他们根本不是被关在那里的!尹法使被杀一案,栽赃魏府栽赃得那么明显!你判的?!万丞相你凭什么判?!这根本就不关仙法教的事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是你杀的!”万充的目光带着惋惜地看着一地狼藉:“你看透得不晚。”“晚了!”姜宗孜的拳头捶在桌子上,厚实的阴沉木桌面裂出一道深深的缝隙,“一切都晚了!都完了!”万充款款走向姜宗孜,踏过粘着茶叶的碎瓷片,白衣一尘不染。他淡淡地嗔怪道:“你是心疼游朋律吗?”“……”姜宗孜气得无言以对。万充伸手温柔地抚摸姜宗孜绷紧的面庞:“这么久了,你从未爱过我。姜三少爷,万某觉得,这游戏真没意思。”姜宗孜愤怒地揪住万充的衣领,目眦欲裂。万充轻轻推了一把,一股灼热瞬间袭向姜宗孜,姜宗孜瞬间被逼退两步,待他踉跄稳住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