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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那位叫钦泽的一下子打断了那人软弱的自责,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们这都什么态度啊,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我本来就只是助教,教书这种事原是轮不到我的,学校就应该另聘一位先生。”“是学校的问题,”沈路肯定道,又说,“但那些学生也应该开除才是。”林子伊吃了一惊,顿时有点后怕。粉丝端了上来,她全无胃口,吃了两口,想想还是起身,探头往墙后张望。纪罗洋靠墙坐,正背对着她,而他朋友坐对面,正好和林子伊对视。林子伊看见那位叫钦泽的男子一脸震惊,想必是没料到对话都被人听了去吧,林子伊于是冲他点点头算作问好。纪罗洋也转过身来,看到林子伊时又是红了脸。纪罗洋刚刚是哭过,眼泪还挂在眼角,他有点尴尬,站起来说:“你好。”“老师好。”子伊也出声道。纪罗洋请子伊坐下。“老师你看到那封联名信了?”林子伊非常忐忑地问。“嗯,校长给我看了。”“那……”林子伊睁大眼睛不安地望着他。“校长说下次由金陵女子大学的吴教授来给你们代课。”想了想纪罗洋又解释道,“之前学校人手不足,所以才会让我来,这次也只能从外校聘请。”纪罗洋在和林子伊说话时,沈路默默不作声,刚刚还义愤填膺要教训教训那些学生,现在却不知在想什么。纪罗洋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都被沈路忽略了。林子伊于是问:“这位是?”纪罗洋介绍:“这是沈路,中文系的教授。这位是……”纪罗洋不知道林子伊的名字,只好拐了个弯说,“外文系的学生。”“老师好。”林子伊问候道。沈路却是开口:“我……你……”他看起来纠结万分,最后却是认命地叹气道:“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林子伊。”“伊人的伊?”“对。”林子伊回答。听到这回答,沈路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林子伊羞涩地避开他的目光,转头去看纪罗洋。而纪罗洋大概是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他对子伊说:“沈先生也是文学院的教授,你听过他的课吗?”“……没有。”林子伊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可以听听,钦泽讲得很好。”纪罗洋这么说,沈路却没有应,他还是看着林子伊,林子伊被他看得脸都红了,而纪罗洋看气氛不对,于是虚咳了两下,沈路才反应过来。他低头拿起筷子,停了两秒又放下,抬起眼睛迟疑着问道:“林小姐是哪里人?”“上海。”“家里是做什么的?”“家父经商。”沈路点点头,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母亲,还有一个jiejie。”“jiejie?”沈路看起来有点诧异,他问,“你jiejie多大,还在念书吗?”“比我大四岁,在北大念书。”“哦。那……你几岁?”纪罗洋又咳,沈路充耳不闻,林子伊犹豫了下,回答:“十七。”“那你念书还蛮早的。”沈路评价道。这种盘问式的对话让林子伊很不适,沈路却没有一点自觉,他打量着林子伊,又问起了她的兴趣爱好。“喜欢看戏吗?”“不喜欢。”“话剧?”“还行。”“第一次来南京?”“是。”“学校还适应吗?”“还行吧。”这样一问一答,像在审问犯人似的,林子伊坚持了没一会儿就借故起身告辞了。子伊走后,纪罗洋不高兴地问:“你刚刚在做什么啊?”沈路又是叹气,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香源河河神吗?”纪罗洋点头,沈路说:“她就是啊。”“你是说……茜元?”“对。”纪罗洋也是一脸震惊,不敢置信道:“不会吧,这么巧?”“是啊,熙辞当时拜托我,我便留下,可一次没遇见她,没想到……”沈路摇摇头,只觉得恍恍惚惚。他的眼眶有些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看到茜元时,他好像忽然从一场梦了醒了过来,那些荒唐的纸醉金迷的时光一下子被揭了开来,放在阳光下任人评点。他觉得自己真奇怪,他于是摇了下头,又笑了起来,像是想把那些莫名感伤的情绪排遣出去。“这可真是……”纪罗洋的感叹才开了个头,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先给熙辞写封信吧,他现在人在美国。”沈路眯了眯眼,显得有些犹豫,“然后还得多注意着点茜元,毕竟现在还不到时间。”“还要多久?”“不到一百年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算得这样清楚。“也就是说不是这一世了?”沈路深吸了口气:“嗯,我没有感受到她身上的神力。”“不到一百年,”纪罗洋喃喃着,“也就是说她还得投胎一次。”“一次或一次以上。”这话有些无情,纪罗洋看了他一眼:“是没错。”沈路回想当年的茜元,倒是印象深刻。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身着浅色轻薄的长裙,笑意盈盈,而之前她多是把长发梳成髻,头戴四方平定巾,穿着书生式的长衫。他还记得在京城离别时,她眼含泪水,脸蛋哭得红红的,小小的身子气得发抖。他还记得她的指责,记得这孩子有多么任性,多么不把其他人当回事。现在两百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模样,只是语气轻柔了许多,神情也没有当初那么自负,倒是带上了点小心翼翼。沈路是教师,可他真一时半会没法把林子伊当做学生来看待,他只觉得那是一个小meimei,而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霸王,在现在这个混乱的时期,竟然也懂得了小心谨慎,这真不知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他叹气,叫了壶酒,和纪罗洋彼此灌着。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沈路字钦泽。☆、绿井林子伊那晚回去吹了点风,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一进屋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晚上杨文仪回来时就看见子伊还在睡,顿时有点不放心,过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发现果然是生病发烧了。她连忙打了盆凉水,浸湿了毛巾,给林子伊盖在头上。林子伊这一病就是好几天,期间她躺在床上,难受得连翻身都累,只觉着太阳xue那跳啊跳的,脑袋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痛感细细密密的。身为室友的杨文仪一下课就给林子伊带馒头回来,还为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前,也不管林子伊喝没喝,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