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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论是红地球上被感染、还是被困在第二宇宙,亦或是在牧神星上变异,其实都不是你主导的,你也只是保护我……确保我能够最后来到伊芙星而已吧。而且,你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明明知道你是火,还是想要追着那唯一的一束光,扑进去。塔尼瑟尔心头再次一痛。伊森没有把话说完,却更令他难受。他想起来在牧神星上,这个笨蛋为了保护他,主动自投罗网地冲向地球军;想起来在红地球上他偷看自己却又不想被发现的样子;想起来自己偷亲他时对方脸红慌张的样子;想起他在黑暗的洞xue中,在那些肮脏邪恶的触手中向着他伸出手用无比信赖渴望的眼神望着他的样子;想起来厮守缠绵时,他种种平日见不到的诱人模样……不知不觉,祭司好像已经比想象中更在乎这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在关键时刻做出惊人之举的男人。他渐渐喜欢上了他那温柔的、小心翼翼的笑容。可是他不断忽略自己内心的踌躇犹豫,还是将对方带来了伊芙星,逼他面对他最大的恐惧。伊森吃力地抬起被缚住的手,抓住祭司的袖口,“我身上……会发生什么?”“祭司们会按照我们收集到的几个手抄本中记载的方法,打开你与阿撒托斯之间的精神通道。到时候宇宙之核庞大的意识会进入你的头脑,你将成为他的傀儡,成为在序神宇宙中可以自由活动的阿撒托斯的化身。”“那么……我呢?”伊森问的并不确切,但是塔尼瑟尔知道他的意思。祭司的表情终于现出一丝惶然和痛苦,“我也不知道……”宇宙之核的意志,恐怕没有任何精神能够承受吧?灰飞烟灭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伊森是奈亚拉托提普之子,说不定他可以撑过去,说不定他会和阿撒托斯共享同一具身体,说不定他们的精神会合并在一起,变成一个新的伊森。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但塔尼瑟尔却莫名觉得害怕。原以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是看着面前那双绝望的碧瞳,他忽然有些后悔了。第108章伊芙星(14)伊森的意识只保持清醒了大约不到两个小时,随即又陷入昏沉。塔尼瑟尔却不敢休息合眼,因为一旦他将第三只眼睛闭上,现在由他代替伊森承担的所有痛苦便都会回到后者身上。天锒星人的茧化期极为脆弱,他们需要呆在一个狭窄、温暖安全的地方,尽量减少外界对他们身体和精神的刺激,而天锒星血统比较纯正的人在这段时间内体内会有触手长出将他们包裹在一个无比坚固的茧里,那是他们最舒适安全的港湾。在这段时间内被强行拖出来很可能会对身体或精神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然而伊森的力量太强了,圣灵节那天他在天音琴的乐声中进入成年期前突然爆发出的力量几乎摧毁了整个祈祷厅,不论什么样的武器都没办法控制他,许多在场的祭司和贵族身受重伤,其中有几人甚至医治无效死亡。他们对外宣称是神殿的管道发生爆炸酿成了悲剧,不过当时那种可怕的场面还是另所有人都对他非常忌惮。为了保证降神仪式进行顺利,西奥尼尔主祭决定给伊森注射序神之卵溶液,削弱他的力量,以便对他进行控制。安静的地下,只有管家下来给塔尼瑟尔送过吃的。长久忍受着那种从骨髓渗入的寒冷和蔓延在皮肤表层的痛楚,另塔尼瑟尔极度疲惫虚弱。西奥涅尔下来过一次,将塔尼瑟尔强行带了出去。然而由于灵魂绑定的作用即使不在身边塔尼瑟尔也可以保持着两个人这种感知方面的联系,等到主祭一走,他便又悄悄回到了地下室。伊森有时候会做梦,会说梦话。他的梦境残象也会通过这种精神联系传达到塔尼瑟尔的意识里。伊森总是梦到他的家,梦到他的父亲和母亲,在梦里他经常是个孩子,有时候梦见他的父母送了一只小狗给他当生日礼物,有时候梦见和父亲去游乐场坐过山车,有时候梦见在演话剧,而父母都坐在台下为他鼓掌。这些梦有时候在后半段会扭曲成一些黑暗恐怖的场面,有时候却会一直沉浸在一种夕阳般温暖柔和的色调里。塔尼瑟尔的童年也是十分孤独的。身为西川大公的独子,并且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他不用去学校上课,所有课程都有家庭教师辅导,自然没有什么朋友。路萨伊斯十分疼爱他,但是他太忙了,常常一个星期才能回城堡一天。于是塔尼瑟尔就在那一天当一个分外乖巧的孩子,在大门外迎接父亲,在茶室里准备好他最喜欢喝的地球茶,给他看自己新完成的画作。只要父亲表扬他,他就会一整天都洋洋得意。可是更多的时候,他是自己趴在城堡干净的地面上玩弹珠,或是接入网域打游戏,或是看着玫瑰色的天空发呆。他也会像伊森一样,想象自己和父亲不是王室贵族,而是普通的父子,每天早上一起吃早饭,周末一起去卖场购买日用品,放假以后去远足爬山。学校的考试考坏了会被骂,因为调皮捣蛋而被关禁闭,家访日的时候和其他孩子一样瑟瑟发抖。这些对于很多孩子来说再平常不过甚至避之不及的东西,他却全都没有过。可他还是爱父亲,就像伊森那样。不论父亲对他们多么疏离或冷淡,他们永远想要更努力一些,总是觉得大概做得更好,就会被爱得更多。被爱得更多,就说明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如果有一天这个被他视为所有人生意义依托的存在突然要与自己断绝关系,或是忽然死去了,也必然会另他们方寸大乱、情绪崩溃。然后他们就会做一些很蠢的事,比如与恶魔签订契约,比如不计后果地去相信另一个稍微对他们示好的人。“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塔尼瑟尔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伊森想着。或许在他小时候看着空寂的走廊忧郁想哭的时候,在宇宙另一端的伊森也在为着同样的孤独而伤感着。如果那个时候就认识了伊森,大概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三天之后,塞缪悄悄闯进了城堡。在伊森进入茧化状态后,塞缪也被控制起来,软禁在神殿之中。塔尼瑟尔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塞缪在城堡附近的山林里躲藏了一整天才终于找到机会进来,奇怪的是,他竟然有办法解开了地下室新换的瞳孔识别锁。他直接冲到地下室,看到被锁在“祭坛”状若四人的伊森,立时变了脸色。塔尼瑟尔看到他却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甚至被塞缪一把揪住领子提起来的时候也没太多表情。“把他放开!你这个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