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8
上海,差得不止是一点两点,随江那个十八线的小城市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他似乎突然理解了韦江远回家之后便与陈煜生分手的原因,毕竟一个还算有些抱负的年轻人,从那个对于个人的职业生涯来说没有任何发展、墨守成规的小城市回归到原本该属于他的生活的大城市,心里的落差暂且不谈,就这满眼的诱惑可能都会是选择放弃心中坚持的一个原因吧。龚月朝不禁在替好友惋惜,毕竟爱情放在内心的物质欲望面前,就连一文都不值了。他没忘记好友的嘱托,再次拿起手机,拨了韦江远的号码,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喂,你好。”电话那头传来韦江远的声音。“你好,我是陈煜生的好友,龚月朝。”他自报家门。电话那头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年轻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龚老师,您好,请问您有事吗?”他小心翼翼问道。“我出差来了上海,煜生听说后,拜托我转交你一样东西,嗯,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的话我们约个地方,我好当面转交给你。”“那您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年轻人有礼有节很客气,问他。龚月朝说:“哦,我是来参加一个论坛的,组委会有安排的。”“那就好,这样吧,我晚上开车去您的酒店找您,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您到了的话,给我发个定位,哦,我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号码,可以加一下。”韦江远开口闭口都是敬称,显得十分疏远,想也是因为和陈煜生分手之后,他们之间的几面之缘就更疏离了。“可以的,那就这样吧。”“嗯。”相互道别,便各自挂了电话,龚月朝加了韦江远的好友,很快,他就被通过验证了,韦江远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灰暗的颜色,龚月朝盯着看了好久。到了酒店,安顿好,龚月朝便把定位给韦江远发了过去。这时,与他同住一间房的冯裴嚷嚷着饿,说要叫餐,问他要不要,龚月朝只让他叫一份,自己晚上有局,然后便倚在床上继续读资料了。恍惚的,龚月朝睡着了,被电话吵醒时,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三个小时。接起电话,韦江远说自己已到,龚月朝赶紧洗漱换好衣服,到约好的酒店餐厅等他。许久不见的年轻人,身体清减了些,却出落得更加成熟稳重,甚至与几个月前他出狱见到他时相比,气质都有所变化,那双忧郁的眼睛里写着满悲伤的情绪,嘴角强扯出来一个笑容,站起身来,与他握手。龚月朝来之前还在心里埋怨年轻人背信弃义的抛弃了好友,可此情此景此人,他却无法继续憎恨,甚至好奇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龚月朝带着歉意对韦江远说:“不好意思,刚到酒店就睡着了,你久等了吧。”韦江远摇头,说:“没什么,我也刚到。”说罢,他扬了扬手,叫来了服务生,让他上菜。龚月朝脱下大衣坐了下来,随口问道:“点菜了?”“嗯,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龚月朝笑着说:“没关系。”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水,问道:“你最近还挺好的吧?”“嗯。”韦江远的声音很小,手指捏着自己面前的水杯,指甲那里泛起了白,“我还行,您呢?”“我挺好的,看起来,你瘦了些。”龚月朝说。韦江远苦笑着看他,并不应答他的话,反而问他:“那个,煜生……他还好吧?”龚月朝点头,“还行吧。”他拉过大衣的衣角,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的盒子,从桌子的这头推到韦江远面前,说道:“喏,这个,是煜生拜托我当面转交给你,他说上次给你寄东西的时候忘记了。”韦江远低下头看着那个深蓝色的丝绒面的小盒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可他并没有急着接,愣怔怔的看了盒子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来,就在触碰那盒子绒面的一瞬间,龚月朝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着抖。他把盒子打开,死死的盯着里面那枚闪着银光的铂金戒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圈竟然红了,下眼睑噙着泪水,要即将滴落下来似的。他张嘴大大的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最终还是失败了,两行清泪就势滑落,在脸颊上迅速留下一道湿痕。只见他用牙齿咬着下嘴唇,别过头,似乎不想让龚月朝看见他的悲伤,然而窗户将他的脆弱全都诚实的反射出来,被外人尽收眼底。龚月朝有些不忍,递给他一张纸巾,同时,心中的疑惑更大了,有好几次想问,却最终没有问出口,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开,就是觉得可惜。煜生,煜生他或许原本不想把这戒指给你的……不然也不会留到现在。”龚月朝并不是为陈煜生解释什么,只是觉得今天见了韦江远之后,觉得他们两个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并不是完全没了感情。韦江远深深出了一口气,顺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把那戒指盒的盖子盖好,放到了背包里收起来,说:“是我的错,我也不打算求他原谅,只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好些。”“嗯,他会的。”龚月朝说,耳边回响着陈煜生的那套“工作使我有钱”的说辞来开解自己。他的话音刚落,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个人而已,韦江远点的菜,满满的摆了一桌子。龚月朝最开始还有些疑惑,后来发现,竟然都是陈煜生爱吃的,他又想说些什么,韦江远却及时调整好了心情,换了一副笑脸,举着筷子说:“龚老师,您多吃点儿,一路上辛苦了。”他们谁都没喝酒,两个人随便找了些话题在说,很有默契的避而不谈陈煜生,或者说,韦江远就没有主动提起过陈煜生。如果不是快吃完的时候,韦江远接了个电话后脸色大变,可能龚月朝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两个分手的确切原因。只见韦江远的脸色煞白的站起身来,慌慌张张的拿着东西就要走,龚月朝察觉不对,便一把拉住了他,问:“怎么了?”韦江远终于憋不住了,当众抱住龚月朝就呜呜哭了起来,哽咽着,龚月朝方才听清:“我爸,我爸他又走丢了。”这个“又”字,震惊了他。夜晚的上海,整个城市似乎都被霓虹所笼罩着,更有一些白天所无法见到的独特魅力,然而,专心致志开车的韦江远的眼里闪过与这个热闹的城市完全相反的没落。报警了,也动用了关系去找人,可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大家也只能无头苍蝇似的乱撞。韦江远说自己那患病的父亲是经常性走丢,还对于自己手腕上套着的防走失手环很抗拒,只要戴着就会强行扯断。他不喜欢有人跟着,常常极有技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