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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大兴。回到宛平孟家,外面的天已经微微有了亮意。明月和喜儿听刘保善说,宋琬在西郊动了胎气生下孩子,她们二人就一直等在大门口。看到一辆马车拐进来,两人急忙跑了过去。马车从正门进来,过了垂花门,又换了一辆撵轿,最后停在了松竹堂里。刘保善回来驾马车时,便嘱咐了明月和喜儿收拾内室。屋里烧了地龙,又笼着两个火盆。从外面进来,一股暖意袭满全身。孟阶将宋琬抱到床上,看到奶娘也已经侯在了这里。男孩儿在睡梦里还蠕动着嘴唇,显然是饿极了,奶娘便抱着他下去喂奶。明月和喜儿则服侍宋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们听到宋琬遇刺,哭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一般大小。宋琬摸着她们二人的脸,想起了孙嬷嬷,心里十分难受,又落下泪来。孟阶带了大夫过来,就看到哭成一团的主仆三人。他蹙了蹙眉,沉吟片刻才道,“琬琬,孙嬷嬷没死。”刚刚刘保善来回,从马车里抬出来的孙嬷嬷还有气,已经找了大夫过来诊治。宋琬有些不相信,她可是亲眼看着孙嬷嬷闭上了眼睛。孟阶就给她解释,“她当时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并没有死。”庆幸的是,插在孙嬷嬷胸前的那柄长剑并没有拔出来,而宋琬又执意将‘死去的’孙嬷嬷留在马车里,并没有让李崇庸将她扔到雪地里去。宋琬躺在床上平静了一会,孟阶才让大夫进来给宋琬诊脉。他就站在旁边,看着大夫将绢帕放回药箱,问道,“我夫人如何了?”大夫便拱手回道,“夫人受了惊吓,肝脏郁结。生产时又遭冷风侵袭,须得好些日子调养。”他开了个药方,捧给孟阶道,“按着这个药方,每日煎服汤药两次。夫人现在身子虚弱,务必静养。等她身子好一些了,我再加些补药的剂量。”孟阶送大夫出去,回来时看到双雨捧了一盅乳鸽汤过来,里面还放了参芪红枣。他亲自端了进去喂宋琬喝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天色还早些,睡会吧。”宋琬是真的累极了,沾着枕头没一会就睡着了。孟阶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将她黏在脸庞的发丝都拢在了后面。他没有问在西郊时发生了什么,但不用问,他也知道当时定是十分危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定是要去早朝的。回到书房换了一身衣服,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许多。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雪花依旧飘个不停。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董蠡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才进了书房回话,“大人,我们将整个西郊都翻遍了,没有找到陆千户。”“西郊周边也要仔细搜,你派人去怀柔一趟,看看有没有他的踪迹。”孟阶紧抿着唇,神色严峻。如果陆芮没有在西郊,那便有两个可能。东厂的人在收拾自己人的尸首时,将陆芮也带了回去,但以陆芮的身手,孟阶更相信他逃了出去。董蠡点头,又道,“大人,还有一事。太子昨晚去了英国公府,带人往西郊跑了一趟。”孟阶抬头看了一眼董蠡,沉吟片刻,才点了点头。第一百三十三章泥土糊成的墙上挖了一个四方的小洞,没有窗棂,上面钉了一块碎花布,又用一块石头压着。外面的风很大,吹得碎花布鼓鼓的。陆芮动了动身子,才确信自己还活着。他打量了一下屋子,用胳膊肘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便打着一张碎花布做成的帘子走了进来,“你醒了。”张阿牛试探着道。“嗯。”陆芮应了一声,“是你救了我?”张阿牛点了点头,挠着头道,“我看你倒在了雪地里,就把你带了回来。”他顿了一顿,指着陆芮身上的伤口说,“你伤的很重,我就用草药给你包上了,不知道管不管用。”陆芮低了低头,看到自己胳膊上还有胸前都用白棉布包扎上了,道了一声谢,又道,“这里离京城有多远?”他将最后一个黑衣人杀死,自己也倒在了雪地里。雪下的很大,他想着自己若是待在这里,必是死路一条,撑着最后一口气,在雪里爬了很久,直到全身都没了知觉晕过去。当时他也分辨不出来方向,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张阿牛见陆芮嘴唇干裂,冒出了血丝,便倒了一碗温水给他,“这儿是黄庄,就在宛平县东边。”陆芮觉着嗓子像冒了烟似的,他急忙捧着碗喝下去,才觉着好了许多。他挑着碎花布往外瞧了一眼,又拔下大拇指上带的青玉扳指递给张阿牛,“恩公,你用这个雇一辆马车来,将我送到怀柔。我必奉上百金。”张阿牛看那青玉质地细腻,泛着黑意,便知道价格不菲。他挥了挥手道,“雇一辆马车用不了这么好的物件,我有银子使,你回头还给我就是了。”陆芮又拱手谢了他一回。屋里光线很暗,他扶着炕台下来,看到外面天已经大亮了。董蠡听了孟阶的话,立即派了人来西郊周边搜人。张阿牛家就在庄子东头,董蠡带着人进去,就看到了靠在门框上的陆芮。他疾步过来,抱拳道,“陆千户,可算是找着你了。”陆芮识的董蠡,他扯着嘴角笑道,“你们的动作可真够慢的,回去问问你们孟大人,我陆芮没能在他计划中死掉,是不是很不开心啊?”董蠡没有听懂他的话音,解释道,“大人听说千户你遇刺,就立即派了我们来寻你。”陆芮轻笑了一下,挥了挥手道,“董校尉,你可不懂你们大人。”孟阶一直和他们有通信,若是谢光有所行动,孟阶不会不知道。他这次却选择没有告诉他们,定是有了别的念头。没有李崇庸,还有李崇疾,李崇庆。眼瞧着永隆帝熬不到年后,推谁上位可都对他有利。孟阶不是夏冕,并不会顾及礼法。“你们夫人如何了?”陆芮收回思绪,敛下来的眼眸里有担忧之色,“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董蠡一直奉命在外搜寻陆芮,只听说宋琬动了胎气在雪地里生下一个男孩。生孩子本就是要命的事,这冰天雪地的,能活下来也必然是大伤元气,会好到哪里去。但这只是他的猜测,并不敢多言,“我只听说夫人生了个男孩,别的就不清楚了。”“生了?”陆芮蹙了蹙眉,“太子可在?”他记得他将短刀插到马股里,坐在马车上的还有李崇庸。董蠡摇了摇头,“这个……属下不清楚。”陆芮和李崇庸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他的性子。再是无情,那也是两条生命,难道他丢下宋琬一个人跑了?陆芮实在不能想象宋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