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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枫。她告诉八角枫,她病得很重,要好好休养一阵子才能再上路。并且让八角枫放心她的马都在厩棚里用上好的饲料喂着,不用挂牵。八角枫在旅店里躺了足足两个月才完全恢复过来。她大方地付给了店老板5个金币作为答谢。当牵马走出旅店的院子时,正赶上有几个从永生之国方向来的客商前来住店。他们热烈地讨论着自己前不久参加的一个庆典,赞叹着新国王卡夫卡是如何的英俊,与王后又是如何的相配,而那个老国王的小女儿是多么的歹毒,终于上了绞刑架,理查德公爵又是如何地善于见风使舵,出卖了同伙后居然继续他的荣华富贵。八角枫驻足听罢后,淡淡一笑,她飞身上马,策马扬鞭,赶自己的路去了。第59章第十五章永生国度(6)8雷电轰鸣着从天空中压得低低的乌云上滚过,霹雳的利剑从涌动着的云层之中斩下来,在广袤阴晦的天地间劈开了一道耀白的口子,映得随风狂摆的莎草一片惨白。暴雨倾盆,惊魍魉避魑魅,风尘漫漫,隐禽兽鬼魅尽。雨将息,风未定,一个骑马的女人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她的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驮运行李的马。箱子在马上被颠簸地叮当作响,一个多月的行程几乎用去了女人所有的金钱、干粮。但她没有因干瘪的钱袋有丝毫紧张,因为混沌山就在她眼前。她终于到达了那个被人们称之为魔山的恐怖之所了。在混沌山的山脚下,八角枫落脚在一个村庄的废墟之上。村民们大多都已丧生在前不久发生的一场无可避免的厄运之中,断肢残骸遍地,处处断井颓垣。只有一个年过耄耋的老人与一个尚在牙牙学语的女孩活了下来。他们在碎砖破瓦之上围了个简陋的炉灶,几根断柱支起了一处勉强遮风的棚子,一个布满锈渍的铝罐子被挂在燃着火的炉灶之上,冒着热气,锅里烧着热水。待水烧开,老人将一只处理干净的田鼠扔了进去,这是他们的晚饭,十数日以来最好的一顿。八角枫问老人发生了什么。老人期期艾艾,说附近游荡了一个名叫布兰戈登的飓风,它是一个脾气狂暴的恶魔,喜欢吞噬房屋铁器,偶尔还会以人类的肝脏做点心。它将四散奔走的村民卷入空中,吸走他们的肝脏之后,又将他们剩下的骸骨吐出来。八角枫问老人为什么不赶紧离开这个噩梦之所。老人说自己年岁太大,脚上没有力气,又身无分文,恐怕走不了多久就会累死在路上。到时可怜的便是自己这个尚不知人世疾苦的小孙女,无依无靠,流落在荒原之上,迟早会成为野狼的口腹。八角枫见那女孩衣不蔽体,实在可怜。她想到这老人抚养女孩的前景,又委实可叹。于是便将自己另外一匹用来驮运行李的马和上面的干粮送与了老人,且将钱袋中仅剩下的几块金币悉数给了他,自己的身上不留分文。老人惊愕八角枫的慷慨,问她自己怎么办。八角枫对他直言自己也许用不上了,至于食物,上了那混沌山,她自会有办法。老人听到八角枫说要上混沌山,大感惊恐,连连劝阻。“年轻人,你回头看看,有那么多可以走的路,为什么偏要上那有进无出的混沌山呢?”“老人家,我这一路就是奔着混沌山而来的,疾风骤雨、呼号的鬼啸、野狼惨厉的长鸣从未让我停下过脚步。因为我知道不管走到哪里,最后我都会回到混沌山的脚下,上去,爬到山顶。那是我唯一该走的路。虽然困难重重,但我应该去面对它。”老人见八角枫心意已决,便从怀内掏出了三个豆子来交到八角枫手中。他告诉八角枫混沌山的入口处有三个女巫驻守,她们阴狠狡诈,且贪婪无信。老人让八角枫将豆子悄悄地放入女巫喝的汤里,待她们三个熟睡了以后才可上山。老人还叮嘱八角枫到,那三个女巫都是瞎子,她们会不断地用话语试探身边经过的人,让八角枫坚持无论如何都不要回答。他看着八角枫上马,牵着他的小孙女目送着八角枫离去。风卷起了他褴褛的衣角,身旁的孙女鼻子下面还凝着未擦干的鼻涕,天仍然阴沉沉的,老人朝着八角枫离去的方向极目眺望,直到八角枫消失在了那环绕着混沌山下的阴晦的氤氲之中。9混沌山下,一个荆棘茂密之处,这里的树木被各种怪石挤压得奇形怪状,有的扭曲得如同无头的山猪,有的歪拧纠缠在一起仿佛撕扯在一起的怪兽。一个半人高的洞窟坐落在其中,洞口外坐了三个闭着眼,佝偻着背,双手苍白枯瘦,声音如阴阴鬼诉的女巫。她们身披褴褛的布袍,风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围着一个篝火,火的上方搭了个支架,一口黑色的大铁锅被吊在上面,锅里热汤滚滚。其中的一个女巫正用一根长柄木勺在汤里来回搅动着,而另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正催促着另外一个三人之中最为矮小的女巫从洞里把其他食材拿出来。她们热热闹闹地享受着自己的晚饭,锅里飘着的灵魂在悲嗥,身后上混沌山的路被严严实实地遮在了攀绕在洞窟、嶙峋的怪树、被施了魔咒的青石的鬼藤之后。山外的风雨早已停歇,阳光散满了天地,却半点也照射不进这遮盖着女巫洞窟头顶的那些互相交叉、异常茂密的枝叶。阳光透不进来,枝叶之下便是冥冥的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洞窟口的那一处篝火。女巫们口中念念有词,彼此似乎是在交谈,却又像是在说着什么咒语,你来我往,铁锅里的汤已经沸腾很久了。“风敲了洞口5次。”“云雀啼了6次。”“刺猬翻了肚皮,时候到了,时候到了。”“取豺狼的肝做燃料,火烧的真旺,再加点豹子的胆汁,汤才能滚得更开些。”“加上蜥头蟒牙齿磨成的粉,味道太淡了。”“多加点,多加点!淡了的汤最不好入口,滴上鬼面蝠的唾液,这汤一定又鲜又香。”“用毒沼青蛙的舌头熬成的汤底,蝾螈的卵做的配菜,这才配得上我们为这汤所付出的一切苦难。”单眼女巫唱得最响,一个大铁笼被那个最为矮小的女巫从洞窟里费劲地拖出来。里面蜷了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他脸型削瘦,像个萎掉的西葫芦。这人面色苍白,一双黝黑的眼睛感觉随时都会被瞪出眼眶,眼神里有一种莫可名状的神经质。他又瘦又长的身躯紧紧的蜷在一起,将笼子挤了个满满登登。看到那笼子里的人,八角枫不禁吓得浑身一颤,因为她感到似乎那个笼子里的人正在透过掩映着自己的灌木看过来。那人的眼睛里,有一种看穿了一切的智慧,八角枫觉得他简直径直看进了自己的心里。惊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