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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怀疑自己那一直懦弱寡言的父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段小楼不自觉的被溢出的泪水湿润了眼眶。她的记忆里出现了非常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她的家庭也曾被明媚的阳光照耀过。老是坐在一晃一晃的藤摇椅上看书的父亲,厨房里忙碌的母亲的身影,小孩子们玩耍的吵闹声……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好像真的真的发生过。段小楼糊涂了,她还未来得及否定刚才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一大片向日葵的海洋又冲进了她的视野,如烈日里的刺眼的阳光般占据了段小楼全部视野。渐渐地,她所能看到的仅有的金黄色被搀上了一抹鲜红。鲜红与金黄交融着慢慢变黑,直到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段小楼感到有些恶心,只因那暗红色沸腾了起来,如液体般向着不同的点流动着直到汇集成了不同的形状,从那一张张杂乱的纸片上噼里啪啦的落在了下来。段小楼吓得声音都叫不出来,她急忙推开堆在自己身上的断肢、滚动着的眼珠子以及耳朵、鼻子,朝着母亲所在客厅奔去。此时的夜正是最黑的时候,四处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中。就快跑到到门口时,段小楼忽的停下了脚步,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母亲正和人说着什么。她轻轻地压低了身子,蹲在门口的角落里,竖起耳朵努力地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那些声音忽轻忽重了许久,段小楼也没有弄明白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索性偷偷的往里探过去,想看看到底母亲在和谁说话。可里面的场景着实让段小楼后悔起了自己的莽撞,她宁愿自己仍抱着那些尸骸躺在床上。只见背对着自己的母亲正在餐桌前大快朵颐着,而桌子上的鲜血淋漓的小碎骨被堆得如同一座小山般让人触目惊心。看着母亲正对面的相片里一本正经的父亲,段小楼联想起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一些,胃里一阵阵的恶心猛然翻腾了出来,她急忙捂住嘴想着还是悄悄离开的好。谁知母亲那悉悉索索的咀嚼声突然停了下来,她似是感到了异常的响动,微微向两边看了看。没有发现身后自己女儿的她笑了一下,刚巧露出了一直隐藏着的细长而又尖锐并且数不清有多少个的密密麻麻堆积在口腔里的牙齿。吓坏了的段小楼知道自己应该有多快跑多快,可是此时的瑟瑟发抖的双腿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直接瘫软在了地板上。觉得母亲随时都有可能发现自己的段小楼用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向着自己的房间爬去。没有几秒钟,母亲的脚步声便响起来了。此时的段小楼正爬到自己的房间口,她紧紧地把门关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她那粗重的喘息声早已将她出卖。段小楼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鼻,极力不去注意那还摊在床上的一切。母亲的脚步声越来越重,直到停在自己的门口外,紧接着的便是砸门的巨响。明白身后的门抵不了多久的段小楼又想起了那个打不开的大箱子,出乎意料的,这次箱子的扣子只一下便开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刚好能放得下自己的段小楼没有丝毫犹豫便躲了进去。周遭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一片黑暗中。咔嚓!外面的扣子似乎自己扣上了。段小楼没有多想,她只关注着那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到了跟前停了下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八角枫!八角枫!”第109章第十五章狂想曲八角枫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在那很长的梦里,她彷徨地徘徊在那一座座冰凉灰色的水泥建筑间。当她从梦中醒来时,黑暗随着箱子的开启而融入久违的明媚的阳光里,而打开箱子的尼古丁依旧挂着之前那一贯不冷不热的笑容。被从一个黑色的大木箱子里拉出来的八角枫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此时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直径不超过三米的类似塔楼的地方,一个铁质的螺旋楼梯直通顶端。八角枫沿着它向上望去,光线是从往上每一个隔着一段距离的、刷着淡黄色油漆的圆弧墙壁上的窗户射进来的。巨大的钟鸣声在这纤细深远的空间里回荡着,微弱的几乎没有了的尾声持续了很久才归入这寂静的空气中。八角枫想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爬到跟前才发现,那不过是画着窗户的一层纸罢了。尼古丁带着她向上走着,说是想去看看塔顶的天窗是不是真的可以打开。看着他的背影,八角枫也没有多问什么。这两个人似乎对双方的遭遇都没有兴趣,这时只是一个人发出了指示,而另一个无所谓的顺从了,仅此而已。走了很久,尼古丁突然回过头来问八角枫这样一直沉默着是不是很无趣。八角枫停了下来,她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其实她内心是喜欢这样自在的安静的,可是眼见明显想说什么的尼古丁眼里的期盼后,又把赞同的话咽了下去。“那说些什么好呢?”八角枫问道。“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吧。”尼古丁边走边说自己的这个故事也是从一个朋友处听来的。在故事的开始一个名叫李枫的女初中生站在教室里忽然塌陷出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前,大部分的老师和同学早已掉落了进去,唯独剩下还在用力的抓着水泥地的边缘挣扎着的班主任。李枫无视这个可怜的女人对自己的再三求助,她对着那已经布满鲜血的仅剩的几根手指狠狠踩了几脚,满意的听着凄厉的喊叫声在黑色的洞里逐渐消失。只可惜如此的情况只会存在于李枫自己的幻想中。在现实里,她的班主任正大声地训斥着自己的愚蠢,预测着自己不堪的将来。而底下的同班同学们则无一不冷漠的或带着嘲讽的表情听着老师所说的,或看着桌子下的课本发着呆。她不是一个受人欢迎的人,一直如此。听到最后一堂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李枫深深地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的她独自一人走在与自己无关的其他有说有笑的三两成群的人中间。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上学、课间、午间、体育课,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是不被大家所欢迎的,甚至没有人愿意和她友善的说上一句话。李枫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现状,她只能在自己每次难受的时候便在脑海中导演出一幕又一幕自己决定这些讨厌自己的人生死的戏码。每一次他们在自己的幻想中受尽折磨而死去时,她的心里都能产生极为愉悦的感觉。李枫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变态,可是每当想起那人群外的日子似乎永无止境、那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她又会沉浸在了对自己的自怨自艾中。她原谅了自己,毕竟一切的残酷都是自己幻想出来,不会成真。而即便成真,又能怎么样呢?一日下午,李枫的班主任在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