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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往下走,印墨寒见她如此熟悉机关,怕她在里头玩什么花招,忍不住皱眉道。“皇故太,我已将你平安带到此地,望你信守承诺帮酥儿解毒,马匹我也可以给你,等我和酥儿步行返回求救,你们也已经远走高飞,性命无虞,你意下如何?”德元停下来,回头看了他半晌,神情莫测。“祁鲤并不是你的骨rou,这个丫头心中装的也是玄家那个小子,你还能如此对她真是让本宫意外,祁渊的儿子,竟没有遗传他卑鄙无情的性子,倒有几分像你的祖父……”想起了孝仁帝,德元公主目中泛起一层薄泪,她用手背掸去泪珠,笑了笑。“放心吧!即便本宫不服老,也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自知已无翻身的余地,此次去见皇兄,乃是我最后的心愿,看在你祖父的面上,我会答应你放过阮酥……”说罢,她似乎不想再在印墨寒身上浪费时间,转身扶着文默走下石阶,印墨寒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阮酥,只得在心中默默记住各处机关的位置,咬牙继续往前走。??t5?n?p2('鍚?嶺??縝??????4383大结局长长的台阶终有尽头,文默按德元的指示,依次转动壁上龙之九子的石雕,每动一座,兽嘴中便有水流吐出,汇入地渠,两道巨大的石门于是缓缓打开,墓室之中,盛着白磷的青铜雁鱼灯一遇空气,轰然亮起。石门闭合,墓室中的寒气冻得阮酥浑身一颤,咳嗽着醒了过来,发现身处何地,她又惊又疑地看向印墨寒,却只得到他轻声回答。“德元有解毒的法子,你一定会得救。”阮酥挣扎着从他怀中下来,喘息半晌,苦笑。“你一向理智,怎么这时候反倒犯起傻来?……我毁了德元毕生追求,她自然恨我入骨,即便要死也要拉上我同归于尽,我天生痼疾,本就不是长寿之人,能以一命换得天下太平,也算死得其所,可你是这锦绣河山的继承人,实在不该任性冒这个险。”印墨寒拥住她的手臂一紧,眉眼中竟似有些愤怒。“你明知道这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却还要说这种话怄我?”阮酥叹息,横竖再劝无用,他已经将自己置于险境,当下唯有想办法脱身出去,她忍着腹中加剧的痛楚,扯扯印墨寒的袖子,示意他看前头。墓室正中,放置着孝仁帝的棺椁,文默运力将青铜雁鱼灯的底座拔起,随手扔给印墨寒一柄,然后冷冷地看着他,印墨寒只得扶阮酥坐在石莲上,自己走过去,和文默一起用灯座尖锐地一端撬着棺椁。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棺椁被撬开,露出里头描金绘彩的金丝楠木棺来,文默与印墨寒两人合力挪开棺盖,德元苍白的脸上立即泛起光彩,跌跌撞撞扑过去。“皇兄、皇兄……”文默忙赶过来扶住她,就在此时,印墨寒毅然取下身边一盏燃着的石莲灯,置于孝仁帝的棺内,沉声威胁道。“现在就替酥儿解毒,否则我就烧了孝仁帝的遗体,让你连凭吊的对象都没有!”德元的神情一瞬狰狞,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入文默rou里,她歇斯底里地叫道。“放下!放下!祁默!你这个不肖子,要是胆敢做这种亵渎祖宗的事!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受烈火噬骨,永世不得超生的!”印墨寒冷笑一声。“可惜,我从不承认自己是祁家的子孙,也不怕什么因果报应!”说着,他手一晃,那火苗几乎就要舔过孝仁帝的遗体,德元公主尖叫起来,她猛地拍着文默。“去!去!照他说的做!”文默露出哀伤神色,他一生追随的人,眼中却从未有过他的影子,失落地看了德元一眼后,他还是放开了她,抬头望四周探看半晌,突然腾空而起,从阴暗的石壁上取下什么东西,方落地走到阮酥面前,卡住她的下巴便往她喉咙里塞。“等等!你给她吃什么!”无视印墨寒脸色发青,文默起身面无表情道。“此前我给她服用的容骨枯,乃是用铁树花蜜和孔雀胆炼制,无药可解,只有吞下墓xue深处独有的尸椿,才能噬尽毒液……”话音刚落,阮酥便急促喘息起来,她的面色青紫交错,极其痛苦地蜷起身子滚到在地,印墨寒骇然,再顾不得许多,丢下莲灯跑过去抱住她,阮酥在他怀中剧烈颤抖,一阵干呕之后,哇地一声吐出滩黑血,血液中蠕动着一只通体萤绿的虫,挣扎半晌便滋地化作轻烟蒸发殆尽。印墨寒焦急地板过阮酥身子,见她虽然气息微弱,但脸色却明显有了好转,脉搏也比此前有力了,这才略放了心,迅速抱起她。“咱们走!”再说地面之上,玄洛与祁瀚已经带着大量人马赶到帝陵,他们一路追到无为寺后山,正巧遇上返回的左冷等人,不及问清来龙去脉,玄洛已经一扬马鞭,犹如离弦之箭般赶往帝陵。陵墓外豁口洞开,玄洛想也没想,翻身下马便已奔了下去,颉英和皓芳无法,只得劝住准备跟上去的祁瀚。“上头总要有人留守,三殿下就不要下去添乱了。”不待祁瀚回答,两人已经带领皇城司众高手,紧跟玄洛脚步下了墓道。好在此前在德元的指点下,墓道中的种种机关已经被破解,一直到墓室之外都十分顺利,唯有那两道巨石大门挡在外头,二十名绣衣使合力去推也纹丝不动,玄洛抬眼望见石壁上的兽头,簌地回头,目中闪过万道厉芒。“封宜生!”当年帝陵建好后,为防止机关外泄,参与修建的工匠们便被坑杀殉葬,玄洛早就料到可能要开启帝陵,便命皓芳将设计帝陵的袁连卜的徒弟封宜生一道押来,他揣测着玄洛神色,颤巍巍地禀报道。“大、大人,这是九龙朝珠,以机括借来水力推动石门,但、但这机关只能启动一次……现在已经没办……”一柄冷剑横过他的脖颈,吓得他把最后那个字咽了进去,封宜生几乎都要哭了。“除非用火药强行炸开,可这法子万万使不得啊!破坏先帝陵寝,那是诛九族的大罪!”玄洛哪有心情听他啰嗦,丢开袁连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