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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兮兮地弓起背垂下脑袋和尾巴,一副谦卑得可怜的模样,拉斯特知道这是苹果在乞求自己不要赶走它,他从未像此时此刻这么痛苦过,小时候从红山上滚落、和家人离散、被魔物袭击险些丧命都不及此时此刻要来得难受,他几乎要跪下来乞求死亡骑士们不要带走苹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身后还有帕拉斯的整片大陆和它的臣民,拉斯特不得不这么做。为什么他从未得到过幸福呢,为什么每次失去都会如此痛苦?苹果还在哀求拉斯特,气得死亡骑士们三番两次拔剑上来要砍拉斯特却又被苹果吼退。“你到底走不走?你快点走,别让我生气!”“嗷……”苹果的眼泪接二连三滴在地上,开出暗色的小水渍,如同一朵朵丑兮兮的花。“滚开你这小畜生!”拉斯特心如死灰地大力踢了苹果一脚,苹果死死咬住拉斯特的裤脚纹丝不动。“走啊!”拉斯特的语气里带着丝丝哭腔,已经无法挽回了,索性坏人做到底,可无论拉斯特怎么踢,就算被踢开苹果也会马上扑上来,锲而不舍地黏着拉斯特。终于拉斯特崩溃了,他抱住苹果嚎啕大哭:“你真是坏孩子。”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我这样做为什么让你哭得这么惨?不要哭好吗,我的新娘。苹果伸出粗糙的舌头把拉斯特脸上的眼泪舔干净,尔后踉踉跄跄地走向乌娅,死亡骑士们齐刷刷地向它行单膝跪地礼,它低嚎一声,死亡骑士们毕恭毕敬地簇拥着它离开。“王,您怎么不现出原形?”话音刚落一个浑身赤裸肤白如雪的黑发少年从地上站起,森冷的血瞳中是连魔鬼都畏惧的怒意,他美得摄人心魄的脸扭曲无比,伸手掐住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乌娅收紧五指,登时骨头和血rou迸裂如同撕碎纸片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从少年的掌下响起,一个面无表情的死亡骑士上前来解开乌娅身上的披风披在少年身上,边系绳子边用没有感情的语气说:“王,这是上任王的指示,他说他死亡后就由您接替王位,他说您也该玩够了。”“是呀是呀,王,您是不是对那个人类有意思?是不是想让他成为您的新娘?”绿眸的死亡骑士赶紧凑上来讨好地笑道,“等您回去打理好事务,您只要一声令下我们就立刻把他掳来魔界,到时候他就是我们的王妃了,全魔族都知道他是您的新娘,是我们尊贵的王妃,不好吗?”“也好。”少年一松手,乌娅像是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坠落在地,少年齐腰的黑发从他有些瘦削的肩膀滑落,他轻描淡写地扫过躺在地上的美艳女人,冷冷地吩咐其他死亡骑士:“把她拖下去。”4.“拉斯特·伯德,私藏魔物,造成魔族入侵帕拉斯大陆,罪无可赦!判处火刑!”须发皆白的审判长情绪异常激动,枯枝一般的手指紧紧抓住木槌在木桌上捶得梆梆作响,恨不得用它敲爆拉斯特的脑袋,“和魔物接触而染上魔气的秽物就应该在圣火中被烧成灰烬!”拉斯特低垂着头不置一语,审判长的话他无可辩驳,当初在苹果睁开眼睛的瞬间拉斯特完全可以了解它的生命,可拉斯特没有。拉斯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恻隐之心才留下苹果,纯粹是因为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日渐荒芜的红山,家人离散的孤单,枯燥无味的巡逻生活,无休无止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sao扰南方大陆的魔物……如果再一次选择,拉斯特还是会把苹果留下来,人类到底都是自私的动物。监牢里的破草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霉味,拉斯特坐在草席上倚着湿冷的石墙发呆,清冷的月光从狭小的铁窗穿进来,在地上被割成四四方方的亮块。“拉斯特。”“队长?!”拉斯特猛地回过神,迅速跑到牢门前,伴随着手腕上的镣铐叮当作响,“你怎么来了?”“你这个臭小子!”埃文的手从铁栏间伸进去,抓住拉斯特乱糟糟的头发就是一顿暴揍,拉斯特安安静静地任由队长教训,然后才小声说:“队长,对不起。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我的骨灰埋在红山上……”“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你都烧成灰了我哪里去找你的骨灰!”埃文凶神恶煞地一拳砸在铁栏上,“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这是我罪有应得。”“那只魔狼,其实我们见过,”埃文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拉斯特淡淡地叹了口气,“那时候你遇袭昏迷在红山上,那只魔狼故意引我们上山,因此我们沿着你的血迹找到了你,我以为只是个意外,没想到那只魔狼居然是你偷养的。”“我根本不知道苹果是魔族的王储。”事到如今拉斯特只能感叹造化弄人,如果是捡个人就算了,他怎么也不会料到魔族的王储会是一条狼,而这头狼还被他捡来当宠物一养就是十年,想象一下苹果披着华丽的披风坐在王座上用狼嚎来指挥死亡骑士们——好吧拉斯特承认他的想象力匮乏而无法在脑海中形成那样怪异的画面。“知道后悔了?”“也许。”在阴暗处生活多日后导致拉斯特一出监牢就被强烈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他举起戴着沉重镣铐的手遮在头顶,却被士兵拽住铁链粗暴地拉下来,瞬间曝晒在烈日之下使得久未见天日的拉斯特一阵头晕目眩,拉斯特早应该料到可能有这一天,那是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能够为自己想到的某个结局了。因此拉斯特由始至终心情都异常平静,直到士兵骂骂咧咧地替他解开镣铐,往他背上重重地推了一把:“滚吧你这狗娘养的家伙,算你走运,要不是光明祭司用无尚权力救你,你现在就该被绑在大火里和那些魔鬼们一起下地狱!”即使拉斯特皮糙rou厚,但长期带着粗铁打造而成的腕铐还是在他的粗壮手腕处磨出血迹斑斑的伤痕,可拉斯特现在的重点全被士兵的话给吸引去了:“等等,请问无尚权力是怎么回事?”“烦死了!滚远点!”士兵不耐烦地举起枪托往拉斯特的脑袋上砸去,被拉斯特一肘挥开,登时其他的士兵齐刷刷地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拉斯特,拉斯特无可奈何只能举手投降。“你们在那里胡闹什么?”身穿皇家巡逻队队长服的埃文厉声地呵斥,“你们这样对待一个普通平民,对得起你们身上的那身军服吗?!”“队长……”等士兵们离开后,拉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这个称呼来叫埃文,埃文刮去胡子换上华丽的军服后和先前那个粗犷的巡逻分队队长判若两人——好吧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他看向拉斯特,板起脸说:“你已经不是我的队员了,只是一个小庶民而已,快点离开这里。”就算拉斯特再怎么迟钝也能猜到真相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