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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炮响轰鸣,那场灾难的背景是无尽的尘烟,烽火早已弥散,乐殊在哭着,仍然发不出声音。合上眼睛是最好的解救方法。“乐殊,你别给老子装死!你他妈去不去上高中!”是哥哥的声音,高中?我去,别打了,求你。乐殊瞪大眼仰视他,拼命点头,蜷缩成一团:“我去。”“……”小孩儿想了想,认真对上他的眼睛又悄声问,“可以离爸爸远点吗?”哥哥怔愣,随即放声大笑:“会的会的,你会过着很享受的日子!”乐殊全身痉挛,不敢放松,紧阖双眼:“我去……哥哥……我去。”那天晚上父亲和哥哥在小孩儿面前吵了一架。老男人指着小孩儿问青年:“这个贱/货迷住你了?”哥哥冷冷地看着乐殊,哼了一声说:“反正我要带他去上高中,而且乐殊的成绩又不要你拿高额学费!爸,”哥哥的脸色黑的可怕,指着小孩儿。乐殊抱着双膝缩在角落生怕他们两个一起打他,“你才是迷上这种小孩的□□了吧,你跟旁边那恶心大婶的事,真以为我不晓得吗?”为什么这些事都可以吵起来呢?讨厌一个人不是该离得远远的吗?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放我走?为什么?头好痛……“A中后天就开学了,我已经帮他联系好了,爸,您就好好养老吧!”迷迷糊糊间小孩儿昏倒过去,他受不了这种嘈杂声,他的身体接受不了它们。第2章第2章爱丽丝梦游仙境症候群,又称“视微症”,属于一种罕见眼疾,是神经学上的一种高度迷惑性现象,以致影响到人类的视觉感知。病人有时候眼前会出现马赛克的视觉效果,有的患者则会出现时空扭曲感。当乐殊迷糊着醒来时,哥哥正在收他的衣服。其实没有几件,全是捡哥哥剩下的穿,有很浓重的味道,难闻。乐殊静静地看着他,是早上了吧,窗外迷蒙的白光透过罅隙,乐殊微微眯眼。“乐殊,”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来,“你还有什么想带的没?”他低头拉上深蓝手提包的拉链,父亲抱拢双臂站在门口,他的眼神让乐殊毛骨悚然。乐殊缩到床脚,摇头:“没有了。”哥哥提起包掂量承重,乐殊屏息凝气,一动不动注视他的动作。“走吧。”他把包扛到肩膀上,对乐殊说。乐殊攀着床沿慢慢地,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哥哥抓住乐殊的手腕握紧,扯着乐殊快步走出屋子。父亲临走踢了乐殊左小腿一脚,小孩儿往前一个趔趄,哥哥把乐殊往后一带,身体又重新被扯回来。乐殊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父亲的冷哼让乐殊浑身不自主地颤抖。旁边传来哇哇的叫声,乐殊看过去,邻居大婶正追着他儿子满院子跑,手上是一根长长的藤鞭。乐殊知道那种,是由三四根粗细差不多的晾干的树木藤条螺旋式缠绕而成,乐殊知道它是因为,父亲总是用它教训乐殊。藤鞭极有韧性,打在身上疼的想去死,一定很疼吧,乐殊看着那个说要和乐殊做朋友的人想。“哥哥,手……放开一下。”乐殊望向脸色铁青的人。青年瞪着乐殊,半晌,什么话也没说,乐殊感觉到手上的力度减轻。乐殊挣脱他的手掌往大婶的院子里跑,她的藤条几乎要触到她儿子。乐殊抻开双臂挡在他面前,鞭子像是带着风从乐殊胸前狠狠划下一道。很疼,乐殊倒抽冷气,不停地大喘气。大婶反而更加生气,她瞪红眼睛用藤鞭招呼乐殊。“老娘管教儿子要你个精神病过来凑啥热闹?啊?小兔崽子,老娘连你一起打!”她的唾沫喷溅在乐殊脸上,乐殊抬袖使劲擦拭,用她能够听到的声音说:“这个……很疼……他受不了的。”乐殊还没抹干净就不得不立即抬手护住脑部。大婶的力道比父亲的要轻,乐殊在心里松口气,还好在乐殊的承受范围之内,她儿子在乐殊没察觉的时候跑到拐角处躲起来往这边瞅。乐殊胸腔一窒,一口热血喷了出来。鞭子像狂暴的雨点砸到小孩儿孱弱的身体上,他听到父亲在一片混乱里说:“这个贱/人该打,妹子你狠狠的打!”乐殊没敢睁眼睛看他们,他害怕看到不该也不想看到的景象。好疼,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灼烧着,乐殊腾地站起身左脚往后迈出一步,鞭声逼上来,乐殊另一只脚也往后移,右脚凌空的刹那,乐殊为了侧身躲开呼啸而来的鞭子强行扭转身体,早该知道这不对的,角度不对,地点不对。左脚踝传来熟悉的痛楚,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搁在那儿,乐殊扭到脚踝。乐殊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看着鞭影在眼前放大。乐殊闭上眼双手挡在脸上,手臂的旧伤裂开了,他能感受到温热血液的流动。身上的旧疤几乎都狰狞着绽裂,血迹渗透衣衫。大婶终于打累了,她转转手腕,把藤鞭扔到大院的中央:“精神病快滚!狗子,走我们回屋,你个兔崽子也要准备开学。”乐殊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好饿,又饿又疼。视线集中在土泥地面,乐殊手肘撑着粗糙地试图站起身,哥哥走到乐殊身边踹了一脚:“精神病。”“我站不起来,哥哥。”乐殊说。哥哥俯身将乐殊扛到他肩膀上,换成左手提着麻布包:“你真是活该被打,那婆娘对自个儿亲儿子要真下得了手才他妈奇葩,你跑去瞎掺和个什么劲儿。”“对不起。”乐殊哑声道,腹部被他坚硬的肩头骨硌得生疼,就像铁头槌猛地砸在没有骨架防护的柔弱处。好难受,乐殊的身体无力的垂在他肩上,头晕目眩,尖锐的刺痛让他不时清醒。乐殊只穿了件长袖,接近正午,大太阳火辣辣地曝晒大地,身上的伤口很快凝结成血痂。哥哥有辆二手摩托车,他用粗麻绳把乐殊捆在他背上。小孩儿模模糊糊的睁眼,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滑,蒙蔽了双眼。“你睡会儿,要坐二十多分钟,到A城再给你买药。”“嗯。”乐殊趴在他尚算宽阔的脊背上昏昏沉沉睡着,哥哥穿了件短袖,汗臭味和铁锈的腥味混在一起,迎着热风扑面而来。乐殊的脸隔层薄薄的衣料贴在他背上,这时候已经顾不上恶心的气味了。好累啊。等乐殊再次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间狭窄的小屋,没有厕所,单人床紧靠着左面的墙壁,右上角摆放着矮木桌,桌下夹层里是两三只陶瓷碗和一个不锈钢盆,桌上是生出黄锈的炉灶,上头搁着铁炒锅,铲柄从锅的一侧伸出来。床脚是脏痕遍布的简易衣橱。乐殊一言不发,身上的疼痛没先前那么刺骨,盖了件短袖,是哥哥的,乐殊穿的衣服也被全部换过一遍。正对床脚的铁门咔嚓一声打开,哥哥手上提着几个小笼包,他把看上去热腾腾的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