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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的秘密。他体罚学生,为此被告到过教育局许多次,但据说他家有背景,于是也没真的怎样。更何况,有他在,学生的确不敢放肆,反而认认真真地听课。他的教学成绩好,大部分家长也看好这种方式,所谓棍棒底下出人才。学校也就由着他去了。他瞧不起这群熊学生,他们年幼无知,缺乏基本的教养,这位郑学枚老教师每次开课前都得批学生一顿。一群说大不大但也不小的孩子们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今天也如同往常一般,他看了眼数学课代表张文,张文立刻领会跑去办公室抱了昨天交上去的作业本。郑学枚一手搭在厚厚一叠本子上,眼镜下的小眼睛眯起来打量讲台下的学生们。“你们简直都是猪,比猪还不如!”郑学枚开口宏亮,陈凡皱了皱眉头,郑学枚翻开最上面的作业本:“叶文彬!”被叫到的人一脸令人不忍的痛苦,高个儿男生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站上讲台,郑学枚照脸把本子扔了过去:“十二道题错了五道!你别来念书了!丢你爸妈的脸!”叶文彬脸一阵青一阵红,郑学枚一脚踹到他膝弯里,男生当即面朝他跪下,郑学枚夺走他手里的本子,在他面前把本子撕碎:“滚出去!”叶文彬红着眼眶走到教室外站着。郑学枚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刚还够全班听见:“酒鬼的儿子也就这德行了,没妈的野东西。”陈凡再次皱眉头。剩下大概三个女生五个男生一一被他叫上去,羞辱完后让人滚出教室。当念到陈凡的名字时,他只是让他上来领他空白的作业本,然后皮笑rou不笑地说:“家里有钱了不起啊。”陈凡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泰然自若地回了自己的座位。当所有本子发完后,郑学枚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扉,大声说:“乐殊在哪儿!这精神病写了全对,你们谁给他抄的?蒋敏!’”蒋敏捧着自己的本子,他本以为他是全班唯一一个全对,这会儿他也懵了。“你给他抄了?”郑学枚厉声问,蒋敏瘦小的身形抖了抖,他下意识否认,但不知为何又点头:“我……看他可怜。”郑学枚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从他唇边的弧度中能捉到一丝兴奋。陈凡扭头凝视蒋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乐殊根本不认识他,他也从未和乐殊说过一句话。毕竟作为一个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当然要和乐殊这种人保持距离。第13章第13章陈凡冷笑出声,班级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陈凡只是看着蒋敏,对方低着头一声未吭,这示弱的姿态再配上他的身形,真真诠释了什么叫我见犹怜。郑学枚当即就火了,他提起戒尺猛一拍桌子,“滚出去!”他朝陈凡怒吼。大少爷站起身,身姿极是桀骜,他冷冷地瞥过气得满脸通红的数学老师,两手□□裤兜悠闲地从他面前走过,站在教室外仰头看天空。湛蓝天色被头顶的楼道分割,视线只余下一条长长的蓝布镶灰边,偶尔麻雀从远方的烟雾里扑扇翅膀飞来。远处的山际的轮廓逶迤至更远处,被迷茫的白雾包裹。陈凡靠着墙壁,张文跑出来,陈凡喊住他:“你做什么?”张文作为郑学枚的跑腿,这时出教室做什么。张文见到他,低头似在思忖,他从陈凡那边过去,恰好路过他时压低嗓子说:“郑老师让我去把乐殊带上来。”陈凡皱眉,张文叹着气,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通向楼梯的拐角处。陈凡的双拳在裤兜里紧紧捏着,他按捺住心里的焦躁。张文后跟着乐殊,小孩儿始终低垂脑袋,他好像还有些不太明白现状。张文在前面走着,不时停下步伐回头等他,“你快点。”张文说。乐殊手里紧紧抱住那些笔记,路过时,张文夺过他手里的纸张放进陈凡怀里。乐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张文小声道:“那进去准得让郑老师给撕了。”陈凡点头,他一把拉住乐殊的手,张文挑眉打量两人:“咋了?”“没事。”陈凡放开他,指尖蓦然失去他的温度,这令他有些恍神。乐殊跟随张文走进教室,仿佛被人领进刑场,恰如将面对一场生离死别。他听见郑学枚不咸不淡的声音,另一头的叶文彬咋舌:“有他受的了。”“你在下面做什么?课也不上,你以为你有病大家都得惯着你了?”郑学枚毫不客气,陈凡眉毛拧成一道八。“老实交代你抄了谁的作业?”郑学枚这声放大了,乐殊一定什么也没说,因为郑学枚几乎是怒吼着:“说话!”然后是一记清亮的耳光,陈凡最终忍不住回头去看,郑学枚高高扬起他的戒尺,乐殊趴在冰凉的地面,整个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陈凡立在门口几欲冲上前,直至他的目光与杨智的相撞。对方审问的意味毫不掩饰刺进他心里,陈凡顿下脚步。同一时间,戒尺抽过乐殊,他发出一声难以忍耐的闷哼。那把教训过无数学生的戒尺这会儿噼里啪啦打在乐殊身上。陈凡后退半步,转身重新靠回墙壁,抬眼望向狭小的天空。乐殊偶尔低低地抽气,郑学枚下手更不可能客气。陈凡只能听见戒尺与皮rou相撞,还有乐殊从台上滚下来落地的闷响。等这场酷刑结束,陈凡的手心也已汗湿了一片。他对面的叶文彬始终注视着戏台上的一举一动,他突然说:“精神病可能没命了。”乐殊的身体那么虚弱。“真不经打啊。”叶文彬之后说。陈凡突然感到双膝无力再支撑他的身体,他猛地蹲下身抱住脑袋,脸埋进腿弯里。他身后,一墙之隔中,一点乐殊的声音也没有了。叶文彬小心翼翼地推他:“你怎么了?”陈凡没吭气,叶文彬也不敢多问。毕竟对方是个大家少爷,一不小心撸了老虎的毛可真没人能救他了。陈凡就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下课,郑学枚像只赢得胜利的大公鸡昂首阔步走出斗场。他听见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陈凡握着乐殊视若珍宝的笔记,他听见他们在商量要把他扔去哪儿。想丢掉垃圾一般,他们要把他扔了。但扔哪儿合适呢?垃圾处理厂?一般不是拿把火烧了就找块地方埋下去。就像处理人的尸体,毫无生命的腐朽皮囊散发恶臭,然后活着的人们高傲地选择处理他们的方式。陈凡只在一刹那察觉到自己的无力,还有过分的矫情。他们都不在乎乐殊,不在意一条活生生的命,就因为他们认为他是精神病。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多恶意和冷漠。那陈凡在意乐殊做什么?既然所有人都不要他了,他们都认为他不该活着,他管他干嘛?闲得蛋疼。陈凡又想起周叔问他的话,他要将自己掩藏在这些人中间。他得像个正常人一般活着。大少爷给自己灌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