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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的锦缎绣鞋发怔。

“我……活过来了。”

少女的喃喃自语让落葵有些发懵,姑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发烧烧坏了身子?

想到这,让落葵惊如雷劈,慌忙跪在脚踏前着急的看着顾砚龄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唤大夫去。”

见顾砚龄怔忪着不说话,落葵拔腿就要朝外去。

“我做噩梦了。”

落葵的动作定在那,听到自家姑娘平静的话语,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又半跪在少女面前,温热的手覆在少女手上,温声安抚道:“噩梦都是反的,姑娘莫怕。”

顾砚龄怔怔的点头,转而淡淡地抬头看向眼前温柔笑着说话的落葵。

是啊,她只是用一辈子去演了一场噩梦,现在连落葵都好好的站在她眼前,不是么?

如今她的噩梦是醒了,而那些背叛过她,算计过她的人,他们的噩梦,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对着顾砚龄定定的眼神,落葵一时有些不自在,手上不停的绞着,上前也不是,退下也不是。

顾砚龄扫过这一幕,不经意地偏头,淡淡地抽回了手,轻声道:“我想喝水。”

落葵一听,忙笑着起身:“奴婢日日都让小厨房在炉上温着姑娘喜欢的冰糖银耳炖雪梨,姑娘可要尝一尝?”

顾砚龄嘴角牵起柔和的笑意,宝珠般闪亮的眸子满意地看着落葵道:“好。”

落葵见得了自家姑娘的肯定,跟吃了蜜一般,笑着转身朝外去。

顾砚龄静静的看着落葵喜不自抑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却渐渐变冷。

她如何能忘记,最受她宠信的落葵,在她作为王妃怀着身孕之时,偷偷爬了皇三子的床,硬生生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在皇室上下受尽了他人暗里的嘲讽和耻笑,更让皇三子鄙看了她几分。

“冰糖银耳炖雪梨最是养人,姑娘发烧之时,奴婢半夜守着总能听到姑娘的咳嗽声,这梨水镇咳可最是有效了。”

听着落葵絮絮叨叨的话语,顾砚龄静静打量着落葵的身影,正当芳龄的少女容颜娇美,敷了上好的香粉更显得白璧无瑕,穿着桃红镶领半臂比甲,下着藕粉绘花草纹的罗裙,衬的身姿格外窈窕。

公侯世家如是这般,但凡有脸面的丫头,穿着衣饰比之官宦小户人家的小姐更体面,这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出仕的世袭子弟,仍能抱着祖上的老本啃上几辈子。

顾砚龄身边伺候的两个一等丫头,四个二等丫头皆是从小便选在她身边伺候,不是母亲谢氏所选,便是老国公夫人李氏从自个儿身边拨过来特意伺候的,论容貌能力在府中皆是最出挑的。

可饶是这样,落葵的容貌身段却也是这些丫头中最出众的,因着贴身伺候,娘老子也是在府中混出些脸面的老人,落葵在丫头中不由高出一等来,而从前的顾砚龄喜欢落葵说话伶俐,消息也探的勤快,对她也就另眼相看了几分。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最后与同她斗了半辈子的宸皇贵妃王氏暗中勾结,意图构陷她,饶是赐了她一杯毒酒了结,可那蚀骨的恨意却让如今的她仍难以平复。

半辈子明争暗斗的宫苑生活让她牢牢记住了一句话。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顾砚龄接过落葵递过来的定窑缠枝莲口碗,轻轻拿勺匙舀了起来,轻抿了一口,甜的发腻,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经历的太多,原来,连曾经最喜欢的也会变得不那么讨喜了。

“醅(pei)碧呢。”

顾砚龄淡淡放下碗,头也未抬,似是随口而问。

落葵笑着答道:“醅碧去守着小丫头们侍弄姑娘的碗莲了,这几日姑娘病着,那花似是知道般,都没从前那般开的那么好了,怪不得今儿奴婢瞧那焉儿了数日的花今日开的极好,原来都是姑娘的好兆头。”

顾砚龄只当听趣儿般,嘴角微勾,醅碧沉稳内敛,不喜争功,因此从未像落葵这般时时伺候在侧,唯恐少了显示忠心伶俐的机会。

可这般的人,却在日后不离不弃陪伴了她四十余年,一生未嫁,只因怕她一人在宫中行的艰难,可自己却为她cao劳的折损了身子,最后走在了她的前面。

顾砚龄思绪尚在从前,却听得门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似是急匆匆赶来的。

第三章真情假意

“长姊,长姊是不是醒了?”

人还未到,便能听到男孩儿略显稚幼的声音从帘外传来,话音刚落,薄薄的帘拢便呼哧被掀开,随之一个小小的身影蹿了进来,轻轻撞进顾砚龄的怀里。

骤然感受到怀中温软带着熟悉香味的小身躯,顾砚龄身子微怔,眼眶一红,慌忙垂下头,还未等去拭,泪水却已经落在男孩儿的身上。

男孩儿感应极敏,将埋在顾砚龄怀中的脸抬起来,看着长姊红红的眼眶,浸着泪水,眉头不由一皱,着急道:“长姊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发烧还未好?还是有谁欺负你了?”

顾砚龄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扫了眼同是狐疑地看着她的落葵,和幼弟的乳母李氏,顾砚龄淡笑着拿帕子擦了泪,打趣的对着幼弟顾子钰道:“是你撞疼我了。”

顾子钰听了长姊的话,更是手足无措,急忙站直身子,拉开顾砚龄的手着急的打量道:“哪里疼,要不要叫大夫。”

看着稚子纯真的模样,顾砚龄心中的阴翳扫了大半,一股暖意汨汨流入五脏六腑。

“好了,长姊逗你的。”

顾砚龄宠溺地将幼弟环入怀中,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是长姊做了噩梦,害怕的哭了。”

顾子钰的脸埋在顾砚龄怀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稚气:“长姊不怕,阿钰今晚陪着长姊睡,长姊就不会做噩梦了。”

顾砚龄笑着正要说话,却听得一个声音急忙插进来:“钰哥儿又说着玩了,都说三岁不同席,哥儿身子一向不好,方才偷偷跑出来,已是害得我们跑了大半个院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会儿和姑娘说会子话,可得回竹清院好好习字,不能再瞎跑了。”

顾砚龄听得话来,眉头微皱,顾子钰小心翼翼地窝进顾砚龄怀中,嗫嚅着道:“老师和父亲布置的功课我都习完了。”

“浑说!”

乳母李氏似是笑着道:“功课只有学无尽的,哪有学完了的,钰哥儿又想偷懒了。”

瞧李氏还有些见识,顾砚龄眉头才微展,正欲劝幼弟,然而低头却瞥到李氏的手不露痕迹地钳住了顾子钰的手臂,顾砚龄眸子一冷,舒尔淡淡收回目光,微微瞥了眼那李氏,却见那李氏貌似劝说,可眼角的笑意却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mama关心阿钰的紧。”

顾砚龄嘴角的笑意淡淡牵起,随手般将顾子钰揽回怀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