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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修真之人来说,不过是一处小伤罢了。游弋倏忽抬起头,冷冷地望向身后那位嘴角还挂着半分笑的人。他的眼中有一片浓郁的紫色,水波般荡漾开来——落进去的石子是杀意。被此时情形逼出的煞意弥漫在四周,而少年袖中的红色植物应召扭了扭身子。仿佛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此人浇透,他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寒颤,本能地后退一步避开这种眼神。某种危机感笼罩了他,仿佛有什么致命的东西蛰伏在少年的身周,再不跑就会被杀害。而且似乎已经迟了。踉跄着,他拉起缠斗之中的一人,与另一颗被缠绕的茧,就往远处跑去。游弋依旧低着头。透明的烟雾从他的袖子里蔓延而出,将还未回神的三人笼罩进去。于是这片土地上呈现出极为诡异的一幕,翁军依旧在挥拳,游君临依旧在看戏。而一株红色的藤蔓掉落在地,缠绕住游弋的腰,一寸寸地膨胀起来。嗜血藤的气息惊扰了飞鸟无数,前方跑了不过百米的三人,则被一片阴影所笼罩。杂草蜂拥而至,铸成高高的围墙。他们喘息着回过头时,正巧看见少年逆着光,站在高墙的唯一缺口边,看不清表情。深红色的藤蔓缠绕着他,静静地趴在脚边。少年微微侧过头,紫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发出宝石般坚硬冰冷的光来。仿佛有什么声音环绕着三人,轻轻的,拂过他们的心。——你们,想逃向何处?………………游弋皱着眉,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的空地。草地刚刚被血浸染过,空气里还弥漫着nongnong的腥味。三个昏迷的人叠在一起——伤口很深,若不处理的话,即便是救回了也会形成暗伤。嗜血藤没敢去动那边的血,努力引/诱着游弋:“作为一个魔修,不补刀会被反杀的!”游弋在心中冷漠地驳回:我还不是魔修。“……你可以先适应一下。”——大师兄会不高兴。游弋这样想着,神态倏忽柔和了起来,眼中瑰丽的紫色也渐渐地在消退。他捏了捏衣角,心中对于提升实力的欲/望忽然间茂盛了起来。虽然说坑蒙拐骗是魔修的特色技法,但总是比不上暴力碾压高级。更何况他并不想欺骗季仲卿……其余的人都可以,唯独对于季仲卿的不诚令他不安。如果有一日……他强到足以——思绪起涌不定,游弋抿了抿唇,强行将其压下。他捏了把嗜血藤:小石子,把你那些藏起来当宝贝的妖丹吐出来。嗜血藤嘤嘤嘤地挣扎:你要对我的收藏品做什么!喂鸟。于是一堆的妖丹被送进了魇陌的肚子。这只妖怪抖了抖翅膀:那边的幻境快撑不住了……还需要什么?——给他们暗示,缠斗时被我抹了什么东西,才遭到森林深处一群藤蔓的袭击……待有人问过之后,再忘掉前半部分的细节。吩咐好这些,少年回头瞥了一眼这些人,脸上重新挂上笑。只不过笑容有些冷。游弋一面往回走,一面思索着:那边的战斗也该结束了,如今应该先往药园去一趟——身上都沾着恶心的味道……如果大师兄在就好了。如果大师兄一直都在就更好了。*另一方,游君临眼看着钟瑗瑗挣开自己扑去救那个惹人厌的少年,心中顿时一窒,只好跟着出手了。灼烧的火焰合在一处,游君临凭着本能出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地从打斗之中醒过神来,有些奇怪的揉着脑袋,才想起这场毫无真实感的打斗已然结束,那些家伙早已逃走了。……我果然是厉害极了。他在心中如此自得道。然后他看见了孤零零地垂头站立着的少年,安静得如同懦弱。游君临刚想嘲笑几声,突然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违和感。游弋偏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笑来。剔透的黑色眸子之中,半点感*彩也没有。生硬到发冷。游君临头皮一麻,再仔细看时少年已经化作了与往常一般的神态。对钟瑗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有些许感激。并极快地安抚了一旁神色紧张的翁军。似乎是发觉了游君临的眼神,少年偏过头来,打了一个手势。——我们暂时避一避,先往西边去一趟吧。还有些恍惚的游君临撑着脑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三】季仲卿第一次这样勤快的参与这种后备事宜,果然是处理得……惨不忍睹。他的心中还有些不悦,总是想起小师弟弯腰给那个——钟什么什么的女娃娃递帕子的模样。这种思绪一上涌,必然是带着股令人不喜的酸意的。可惜他没时间去找游弋表达这种意愿。那些蠢笨的弟子们一直在闹事,至今已有两人被送了出去,让剑修很不耐,甚至有些后悔接了这份事儿了。好不容易空闲片刻,他刚想去找小师弟——却被另一声竹哨鸣声给噎住了。他忍了片刻,最终还是遁着哨音找去。而后他的面色肃然起来。哨音是从一片林地内传来的,到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时,季仲卿已经嗅见了那股略有些呛鼻的腥味。他穿过树林,果然瞧见黑暗之中相倚着的、浑身是血的三人。其中只有一人是堪堪清醒地,呆呆地咬着竹哨子,浑身发着抖。忽见有人逆光而来,他下意识发出一声凄厉地哀鸣,反复念叨着什么。季仲卿倏忽心头一凉。他念的东西有两个,从最开始的“游弋”,到之后的“藤蔓”。声音逼出胸腔时发这着颤,仿佛在求饶。小师弟……的名字?剑修抿着唇走近了,一只手轻轻搭上这人沾满鲜血的右肩:“发生了何事?”那人怔怔地抬起头来,在看见季仲卿地瞬间,目光骤然变的凶狠起来。………………季仲卿按着林子里小道的方向疾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按照方才得到的消息,那些人狼狈的模样,有几分是小师弟出手的缘故。但他怎么也不能把记忆中温和乖巧的游弋与那片血迹连结。而那些家伙在回到秘境之外时,很快就忘记了这种说法。只记得铺天盖地袭来的藤蔓,黑暗如潮水将他们吞没。记忆中断。季仲卿直到走出这片太过茂密的林子之时,也未曾瞧见游弋的身影。此时日头正盛,季仲卿压下心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