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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俊的气质把他衬得格外出尘。尤其他还穿着白大褂,衣架子一般的身材把这件简单又神圣的制服穿得格外衣冠楚楚。她难得的,失语了片刻。“应医生还在手术。”他的目光在她还未退去红肿的眼睛周围停留片刻,温声道:“你是哪床病人的家属?”“我……我不是。”如约和他对视一眼,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耳朵,解释:“我给爷爷送点饺子。”显然是没料到如约会是应医生的孙女,温景然停顿了几秒,转身把文件放回原处。如约又一次看见他抬手时,背影勾勒出的紧致腰线。她翳了翳唇,有些耳热地低头盯自己的脚尖。然后就听见他关好柜子,几步走近的脚步声。“我叫温景然,是应医生的学生。”他低头,为配合她的身高还微微弯了腰:“你怎么过来的?”那种耐心温和的语气……就像是对着一个……还没有自主行动能力却偷偷跑出家的小女孩。如约眨了眨眼,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骑车。”“手术刚开始没多久。”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她抱在怀里跟宝贝似的保温盒:“我帮你转交吧?”应如约难掩失望地垂下眼,手指摩挲着保温盒好一会,瓮声瓮气道:“你爱吃饺子吗?”温景然怔住。如约把怀里的保温盒递给他:“等久了饺子就要凉了,给你吃吧。”温景然垂眸看去。女孩眼睫微湿,微红着鼻尖,那努力隐藏的失望略带了几分哭腔,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表情。如约的确是有些忍不住了,她今晚似乎格外脆弱,那上涌的泪意随时想要冲破她的防线。她把脸埋进围巾里,也不等他伸手来接保温盒,径直放在了桌上,转身便走。她穿过光影略显昏暗的走廊,匆忙下了楼梯。就停在楼下的自行车不知被谁碰倒在地,纤细的脚撑弯折。她几步跑过去,刚弯腰去扶车,身旁比她更快地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车把。温景然替她扶起车,又检查了一遍刹车和脚撑。等如约接过车把,他抽出刚顺手塞进口袋的一副手套递过去:“戴上吧。”如约抬头看着他,一眼就看进了深幽的夜色里。从那天起,她知道爷爷有一个叫温景然的学生。也是从那天起,这个有着好听名字的人,一步步走进了她的世界里。如果……如果没有高中毕业那晚发生的事。如约想,他们依旧能保持初识时,那纯粹的相处方式。如约把香薰灯放在小客厅里的高台上。她轻敲了敲放着火柴的小纸盒,抽出一根火柴划火。微微粗糙的摩擦声里,只有零星的火星微亮,却半点没有划出火焰的意思。她轻“咦”了一声,又连续抽了几根。无一例外的,全都点不着。正烦恼着,身后沙发传来悉索的声响,不等应如约回头去看,身后已伸出一只手来,抽走了她指间那盒火柴。“有些潮了。”他微眯起眼打量了眼火柴,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想点什么?”如约有些发愣:“我吵到你了吗?”“没有。”他垂眸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随手摆置在高台上的小东西,顺手越过她的耳朵,去拿蜡烛。如约不自在地往一侧挪了挪,看他用火机点了蜡烛,忍不住问道:“你抽烟?”“偶尔。”温景然看着因她气息而微微晃动的青蓝色火苗,指尖托着蜡烛两端放进香薰灯的托盘下方。就连那打火机,也被他随手和她的香薰灯放在了一起。“你去睡吧。”如约转身,拧开薰衣草精油往碟子里滴了两滴:“这个能助眠。”水滴声清脆,同时漫开的除了滴入碟子惊起的涟漪还有恬淡的薰衣草香。其实,比起薰衣草精油的香气,如约更喜欢薄荷和甜橙。但大多数时候,她往往需要薰衣草助眠。在原地站了片刻,如约听到身后他回到沙发上的声音,这才迈开步子,去卧室里抱她的电脑。主卧没有书桌,如约想用电脑还得回到小客厅。她磨磨蹭蹭地从包里取出充电线,估摸着温景然快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抱着电脑坐到了小客厅的落地窗前。有些昏沉的日光撒了她满身。明明没有阳光明媚,也没有阳光温暖,却依旧能够驱除她一身的寒意。她抬眼望着院子里花开正艳的海棠,心想:这个下午很快就会过去了。没等她的自我安慰生效,安静得只有电脑运转时有轻微声响的房间忽然响起他的声音:“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可依旧悦耳。如约心里的弦被他轻轻拨响,杂乱嗡鸣了一阵才重归宁静。她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左右滑动了下。良久,应如约才语气平静地回答:“爷爷在这。”7.6他站在时光深处6应如约为什么会想当医生呢?她出生在医学世家,祖辈远了不说,近的从爷爷奶奶起,便是医生。应老爷子年轻时应友人相邀去剧场看舞台剧,结果当年那场舞台剧的名字也没记住,整场舞台剧光顾着看坐在前排的应奶奶了。当年s市有两个医院,一个就是现如今的s大附属医院,一个是s市中医院,都极负盛名。就连两家医院的选址,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默默地打着擂台。应老爷子对应奶奶一见钟情后,也不管旁人怎么看,每日尽早去接应奶奶下班。他一个拿手术刀的人,每天沐着夕阳出现在中医院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揪着一枝花傻乐傻乐地等着她,没多时就把应奶奶的心捂化了。应奶奶当时是s市出了名的大美人,别说来说亲的人能踏破她家门槛,就是相中应奶奶主动追求的人那也是不胜枚举。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