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木槿花西月锦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1

分卷阅读291

    义的誓言,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惨然道,“那时的二哥对我说,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想是二哥已然忘却了,可是这八年来,木槿无时不刻不敢忘记,每每想起二哥对我说得这句话,便忍不住落泪,一直等着能有机会见到二哥,现在见着了,可是二哥已然面目全非了。”

话到最后,我忍不住泪盈满眶,一甩眼泪,大声喝道:“当年那个陪我和那一千子弟兵冲下山去,重情重义,笑傲生死的宋明磊到哪里去了。”

宋明磊渐渐崩起了脸,凝着我的眼神微有恍忽间,就在这一刻,我如弦一般撞破窗棂,冲了出去。

我刚刚落地,宋明磊的身影扑过来,我手中的原非清猛击我的胸胁,然后扑到宋明磊的怀中,我不敢逗留,施轻功向密林奔去,一侧头却见身边火速跟着一个光头,却是那个和尚,我微愣间。

宋明磊的声音从密林的那端远远传来,却是从未有过的的凄厉决绝:“木槿快回来,出了这屋子,我便保不住你了。”

然后是原非清疯狂地大叫:“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我的体力渐渐不支,身后的黑影像幽魅缠身,不久落到我的下方,有人向我挥出利刃,我扭身握着玉碎片向后迎去,手中的碧玉块被削成两断,眼看那人的利剑刺向我的前胸。

然而那个死士忽然对我死瞪着眼,然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露出身后站着一个血染僧袍的光头少年,手持一柄珠光宝器的匕首。

又是他,又是他救了我,他是谁。

可是这个小和尚却抖着身子跪在一地鲜血中,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血泊之中,他慌乱道:“贫僧杀人了,贫僧杀人了,我佛慈悲,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白着一张脸,恍惚地席地打座就要念经,似要替那个杀手超度亡魂。

我目瞪口呆,这哪里时候超度啊。

我使劲拉起他,他还是一个劲地坐着念经,眼看第二个杀手就要到了,我亦在心中咬牙暗道:“我佛慈悲。”然后猛地打了这个小和尚一记耳光,那个和尚总算醒了过来,捂着脸,茫然地望着我。

我拉起他就跑:“踏雪公子在何处。”

他结结巴巴道:“听…….听涛阁。”

我又跟着问道:“听涛阁在何处?”

他颤着手指点了一个方向,我便如拖着一根大白萝卜似得拉着他就往那个方向奔去。

听涛阁的方向传来漂渺的琴声,正是那首哀伤的长相守,我的鼻子微酸,却又忍不住喜上心头,定是非白在找我,他一定知道我在这里。

眼前一点黄光微闪,我几乎要看到那个天人的影子正在窗前听着芭蕉夜雨,俯在香案上凝神抚琴。

忽然,无数劲装人影冲上前来,为首一人虬髯如钢针硬扎,魁梧的身影如铁塔照着我们,大喝道:“来人报上名来,安敢冲撞武安王府?”

我一咬牙,大声道:“花木槿求见踏雪公子。”

天上轰隆一声,转眼倾盆大雨又至,滂沱的大雨浇得我几欲睁不开眼,我们的周围早已围了一圈骄健的侍卫,透过人墙,听涛阁中,隐约那一点黄光,为首那人一滞,口中暗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似是微带诧异,复又大声问道:“来人通报真实姓名。”

我的头开始晕沉,心中暗焦,恐是宋明磊的无忧散要起作用了。我扶住那个抖得快散了架的小和尚,竭力出声苦求道:“求这位壮士引路,我身上已中无忧散,求让我见上一见,再见不到公子便晚了。”

霹雳巨响中,那人挥动手中的大铁椎,大声喝道:“东营听令,刺客来裘,速速截击。”

我大惊,还未开口,我身边的和尚却上前一步大喝道:“你们这群人如何有眼不识泰山,这可是你们家公子日夜思念的夫人,花木槿啊。”

那个大汉却仰天哈哈大笑:“你们这两个不自量力地紫瞳妖人。”

“吾铁灿子,原本直属西营小韩信,为何改投东营门下,便是不耻西营诸人多鸡鸣狗盗,卑劣无耻,尝闻近来西营研制活死人阵及人偶刺客,上品者出行任务之时皆紫瞳示人,以摄敌胆。”他猛然收了笑声,厉声道:“更何况,你们俩已是这半年来第十个冒冲我家夫人之名,前来行刺我家公子的鼠辈暗人了,你这无耻的紫瞳妖人,还敢信口雌黄?”

他大手一挥,包围圈开始紧缩了,还没等众人围过来,我身边那个小和尚很没用地抱着头哭喊道:“别杀我,别杀我,小僧只是清水寺的火头僧,别杀我,我招,我招。”

宋明磊冰冷的眼神在眼前闪过,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从昏睡中醒过来,眼瞳却变成了紫色。

我原来一直以为是我身上胡人娘亲的隐性因为我的机遇而产生某种基因突变。

我甚至还曾异想天开,莫非是上天要让我实现了那年七夕拉着段月容说的话,大难不死之后,就要替他长一双紫眼睛?

事实证明,我花木槿太过于浪漫,太过于小资。我的世界观还不够成熟,不够科学,不够理智。

这一切全是宋明磊一手策划好的。

猛然想起那年在暗宫,原非白这样分析道,他那个被仇恨蒙蔽了眼的姑姑原青舞,曾经设计想借原青江之手,杀了非白的娘亲谢夫人,那样不但可以一举除掉情敌,还能让自己畸恋的原青江永远永远生活在痛苦愧疚之中,生不如死。

宋明磊果然是原青舞的儿子,他一定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真得逃出了他的手掌心,定会去见非白,于是便不停派新研制的紫瞳人偶死士化装成我的模样行刺非白,而非白一定也曾吃过大亏,不然不会连人见都不见,便命武士击杀所有一切前来认亲的“花西夫人”。

他想好了一切,事实上根本不是我本人真正逃离了那个囚禁我的华丽竹屋!

极有可能是他或是他背后的明家人故意放我走,那样便是我死在非白手中之时,亦是非白痛断肝肠,痛悔一生之时,而明家便能实现原青舞的理想,令原家所有的人不得好死,进而报那血海深仇。

我心思百转间,头愈加晕沉,口中却依然大声唤着非白救我。

非白,求你让我见见你,我之所以同宋明磊装疯卖傻地,虚以委蛇,就是想再见你一面,我不知道我还能抵制那个该死的无忧散多久,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我昏昏睡去,是否还会有意识清醒的一天,那时我既便活着,亦是行尸走rou的白痴一个,活着亦如死去。

犹记我当时抱着撒鲁尔跳下山涯后,又见彼岸花的殷红,我在彼岸花香间熏熏然,似乎听到有人对我说,这一次我不能再逃,一定要看清我的内心,我看到胸前的紫殇闪耀着炽热的光芒,灼伤了我的灵魂,难以言喻的混身剧痛中,那光芒将我生生地引领着我又回到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