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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正是夫人命我来取干净衣裳给您送去,谁知我在这见着了您。”“那长姐人呢?”冯知夏感到脖子凉飕飕,生怕长姐大发雷霆。“夫人以为您在傅大夫那帮忙,便没想打扰您,去看大少爷了。”映星见知夏一副竖起毛的猫儿似的模样,了然地轻笑道,“夫人担心您和大少爷还来不及,怎么会动怒?”知夏道:“你不知道,长姐有比生气更厉害的招数。”映星问:“是什么?”“女人的眼泪。”映星:“……”这话说的好似您不是女儿家……经历一遭劫难,在熟悉的环境里,冯知夏真正放松下来,脱力地靠着车壁。其实每次他们闯祸,冯知春都只是鼓起脸责骂两句,没真正凶过他们,水灾那次算是最严重的了。她和知秋几乎没见过冯知春哭,但都害怕冯知春哭,仿佛如果哪天长姐哭了,那必定是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发生。如果这次没这么幸运,如果他们没被那个张逸和所救,是不是就要把小命交出去了?那到时,长姐会不会哭?一定会哭,还会哭得很凶很凶。仅仅这么想着,知夏就揪心得疼。也许她以前都没有真的害怕过什么,甚至死亡——医者,所需面对的不比战场安全,如若连这点决心也没有,她怎走的下这条路——可现在,她开始畏惧死亡,如果她死了,会有她珍惜的人难过。思绪散漫开,不知怎的,知夏又想起那位鲁莽的张少将军。心又怦怦乱跳起来。怎么回事?她咬唇,烦躁地想把这个人从脑海里赶出去,却发现越想越赶不走,然后从记忆的角落里,终于用傅大夫开的那道药方击败了幻想的张逸和,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跳下车煎药去了。……营帐内,杨瑾与张逸和面对,正襟危坐。待冯知春带着映月离开后,张逸和才把实情以及广安城的近况一五一十告知。杨瑾紧锁眉头,“形势竟这么严峻?”张逸和道:“大人,你切不能觉得到广安城内就能放松,此次若不是正好我带队巡逻,接到宋卫的报信,也不会正好发现这三人,还放跑了一个!那群鼠辈最爱的便是宅下打地洞,打不着他们的要害,反被搅和得宅不安生。”杨瑾道:“等与云麾将军见面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张逸和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大人,先换我带队护送你们去城内。”于是,等傅大夫为受伤的士兵包扎好伤口,并喂下汤药后,一队人马复又启程,于日落前,抵达了广安城。云麾将军张鹏运率部下等候在城门口,入城后,两道上有稀稀拉拉的城民,还有一些躲在宅中或街巷口探头好奇张望。冯知春放下帘子,叹道:“这就是战后的城镇。”一旁,知秋恨恨磨牙道:“若下次再叫我见到那群贼人,我定不放过他们。”冯知春敲他脑门一下,“冯大侠,就你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若非张少将军出手相助,你就不是只摔跤就能了事的。”“哪有,我可是接下……嘶!”知秋正想说自己好歹接下了对方数招,被知夏伸手拧了下胳膊。“你少说些吧!”知夏冲他递个眼色,知秋才惊觉自己差点说漏嘴——张逸和可没说是他们先招上贼人的。他赶忙改口道:“我可是要拜张大哥为师的!”冯知春按按额角,“好,你若有本事让张少将军收你为徒,长姐自然为你摆拜师宴。在此之前,先把你的腿脚功夫练扎实了。”“呵!长姐你是不知,我扎马步,能扎三个时辰!武馆的师兄弟可都比不上我!”三姐弟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忽然听车外有人高喊:“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冤枉啊!”马车急停下来。这次不等冯知春等人发问,赶车的书卷第一时间探头进来解释道:“夫人,是有人拦路伸冤,要递状纸告状呢!”门帘掀开,外头的对话声便听到更加清楚。有士兵问:“何人挡路!”那人只答:“大人!冤枉!冤枉啊!”张逸和道:“甘罗佑,怎么又是你?”那人道:“大人一日不为小人正名,小人就日日要来见大人!”张逸和骂道:“什么正不正名,你连罪都没定,正哪门子的名?!”那人道:“大人问审小人,既不治小人的罪,也不为小人正名,小人苦闷啊!小人冤枉啊!小人以后怎么做生意啊!”可以感觉到张逸和都要暴怒了,冯知秋道:“怎么觉得这个伸冤的,油嘴滑舌,反倒像个讹人的小痞子。”冯知春亦有同感。又听杨瑾道:“你起来吧。既有冤情,本官定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你把状纸呈上,明日一早来衙门鸣鼓,本官再好好听你说。如何?”那人笑嘻嘻道:“好呀!好呀!自然是好得很!”就这么,这一出拦路伸冤的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伸冤人呈上状纸,当真就放心地拍拍屁股,潇洒离去了。次日,鸣冤鼓应时响起。冯知春姐弟三人,因着好奇,也求了个旁听的位子,得以听到这一桩啼笑皆非的案件。第94章离奇(捉虫)甘罗佑的案子,还得从两个月前另一桩案子说起。一年前云麾将军率兵攻破庄国的侵犯,庄国割地献宝,由此而来广安城。两国虽敌对征战,国界相邻居住的百姓却在商贸、通婚上有不少来往。广安城吞下庄国割让出的土地,也包含部分愿意留下的原住民。因为外族sao乱,广安城新生的一年里日子并不算太平,上一任知县为国牺牲后,治安更是糟糕,抢劫、偷窃等事屡见不鲜,即便云麾将军张鹏运持兵镇守,这么大的城,这么多的人,也是顾此失彼,应个急而已,治标不治本。却说两个月前,出了这么件离奇的案子。两个偷儿,惯在城内流窜行窃。他们以团队打配合战,总是一个负责引开旁人的注意,一个负责挑时机行窃。偷的东西毫无讲究,有的时候偷钱,其他的,衣裳、吃食、用度……见什么偷什么。且还会乔装,神龙见首不见尾,十分神秘,张逸和带人抓过几次都空手而归,实乃城中顽瘤。让这二人真容浮水面的,是一次“行侠仗义”。那日,两偷儿窃了笔巨款——也不知是哪个糊涂又倒霉的商人,随身的包袱被他俩窃得。当时他俩只是见包袱鼓鼓囊囊,就算里头不是金银财宝,也能换顿包子吃吧?谁知打开一看,里头不光有钱,还有不少玲珑玩意儿。绫罗锦服,彩石镶嵌的刀,护身用的针盒暗器,含夹层的钱袋,小孩爱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