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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长可真是俊俏,灵宝天尊坐前童子似的。”她冲阿荞眯了眼睛一笑,才又往回去了。阿荞咯咯地笑成了花,“姑姑,这是今年第六十六个夸我的了!”薛云卉揽了揽了她抱在怀里,嘴上道是,“这么吉利的数啊……那咱不慌走了,她要是还拐回来,咱们就同她好生聊几句……”她把“聊”字咬的这么重,不过两刻钟,那姑娘还真就拐回来了。她手上拎着一捆柴胡根儿,边走边四处张望,眉头皱成一团,不知遇上了何事,还急得跺了几下脚。薛云卉姑侄抿着笑意对了个眼神。“善人可是遇上难事了?不妨说来,让贫道替善人测测凶吉。”那姑娘苦笑,“道长不必测了,我钱袋丢了,浑身上下就这一捆柴胡了。”薛云卉闻言从袖口拎出来一个月白色的钱袋子。“可是这个?”那姑娘惊奇,转瞬有用警惕地眼神看着薛云卉。薛云卉不以为意,将钱袋子扔给了她,“若善人再闷着头挑拣那些药材,可就真丢了。”“你……为何有我的钱袋?”薛云卉只笑笑却不回应她。不过,她费了这番周折,把今日一早赚的钱都舍出去,让小偷儿摸了她的钱袋,可不是为着提醒她一句。“善人年纪不大,却是个痴迷医药的,却同我家中卧床多年的兄长一般,瞧着亲切。可惜呀……”她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他身子不好,没得似善人这般在外头恣意行走……”那姑娘闻言当即皱眉,“道长的兄长……得的是何病?”薛云卉摇头,“病症太多,连大夫都说不清了,只一犯病就咳喘得厉害,每每只差一点就……”“道长,可方便带我前去看看?”“有何不可?”……早上走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却是三个人了。薛云沧坐在窗棂下晒太阳,修长细瘦的手指捧着,慢慢翻动着书页,阳光把他的膝头晒得暖融融的,只指尖仍旧微微发凉。有人敲门,是卢同的儿子八岁的卢宁开的,薛云沧身子好些的时候,便带他识字,这孩子读书灵性非常,薛云沧甚是看中。门吱呀一声开了,阿荞当先跑了进来,脆生生喊了“爹爹”,便道:“姑姑带了一位卫姑姑来,给爹爹看病嘞!爹爹就要好起来了!”薛云沧闻言一愣,抬头正瞧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家,穿着男子的长袍,跟在薛云卉身侧跨进了院子。第30章抛夫弃女吃饭的时候,多添一双筷子,等到安置了,便让这位卫姑娘卫慕同卢婶一屋安歇了。薛云沧留了薛云卉说话。“卫姑娘不是一般人,年纪轻轻医术了得。你想让她替我瞧病,原是好事儿,只是她怎会随随便便来了涿州?别因着我的病,耽误了人家的事才好。”往常薛云沧一口气说这般多的话,总要咳两声的,这会儿却是没有,薛云卉都把茶盅拿在手里了,又放了回去。“她替你扎的这两针,疗效竟这般显著?她若能在咱家住上个一两个月,哥哥你指不定就好了。我果真没看错,你没见她挑拣药材那个样,真真是内行中的内行。”她兴高采烈,却得了薛云沧一记斜眼,“看她这样,极有可能是跟家中闹翻出来的,你强留了她,没得叫她家里人担心。”薛云卉却道,“咱们不留她,她一个小姑娘家岂不是更危险?哥哥你放心,等她什么时候想走,我绝对没二话。”……卫慕在薛家一连住了两日,薛云沧病情明显有了起色,她自己不说破身份,薛家上下也不过问。阿荞很好奇,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卫慕,小脸上写满了疑问,却绷着小嘴不问出来。“阿荞,过来。”卫慕朝她招手。这孩子明明有娘亲,却不得与娘亲在一处,爹爹身体又不好,没得精力带她,只好跟着姑姑,也是怪可怜的。尤其今天薛云卉往固安施法去了,留了阿荞在家里。阿荞跑了过来,站在卫慕身前一步处,脆生生喊了声“卫姑姑”,歪了脑袋看她。卫慕被她看得,心头似泡了温泉一般,软绵绵的,俯身抱了她起来。她看着薛云卉抱阿荞,一点都不费力气,没想着她去抱了,竟使了浑身的劲儿。阿荞咯咯笑,“我姑姑也算习武之人,抱阿荞跟玩儿一样,卫姑姑快把阿荞放下吧,您有什么活,吩咐阿荞去做就是。”这孩子,真真懂事儿。卫慕放了她下来,说没得什么活计,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会儿时辰了,你姑姑该回来了吧。”阿荞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头,“阿荞猜姑姑快到城门口了。”她说着,转了小脑袋往东边看,虽然隔着重重围墙什么也看不了。“要不,咱们去迎一迎你姑姑吧?”卫慕牵了她的小手。阿荞一听,就弯了嘴角。“好。”……薛云卉这里却是不好,她遇见了一个难得她不想搭理的人——戚氏,阿荞的生母。对于戚氏,薛云卉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当年薛家败了家,戚氏娘家就来问过她,趁着这个时候,和离大归算了。戚氏的娘家是清宁伯府的旁支,仗着本家在京里还算受器重,觉得这个闺女嫁了个落魄户可惜了。薛云卉对当年的事不太清楚,那会儿她已经去了福清观,总觉得这个大嫂很是柔顺,话语很少。薛云卉的母亲佟氏病逝之前,对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吩咐她做事也好,嘱咐她伺候薛云沧也罢,或者教养阿荞,都处处体现着大家族女子的规矩体面。可惜,元嘉四年春,薛云卉进了福清观,原本定亲那家还是不依不饶,薛世通官路坎坷,他极力想再攀高枝,好不容易攀上了一位六部大员的儿子,谁曾想头一回一道喝酒,竟然把这位大员之子喝死了。那位大员中年丧子,恨急了劝酒的人。连同薛世通在内五人,都遭了报复。薛世通当差本就不够干净,这回直接被人拿了短,挨了板子,撸了官。这样也不是没机会东山再起,只是薛世通挨得板子不轻,人又受了一连串的打击,没撑半个月就没了。他没了,佟氏一下子也病倒了。尽管薛云沧衣不解带地伺候,薛云卉也碍于情面下山来住了一段日子,可佟氏还是跟薛世通走了。连丧双亲,薛云沧本就身子不好,这下彻底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将近五年。元嘉七年,薛云沧觉得自己身体有康健迹象,执意应考当年的秋闱,也是为了解家中之围,只不过不仅没能成行,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