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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这会儿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蜷在薛云卉怀里抽泣着,只在梦里也醒不过来,薛云卉柔声哄着她,哄了好一会儿,才又安心睡下了。卫慕在旁边看着,叹了好几次气。“……看她这样,倒想起我娘了。”她幽幽道。薛云卉抬眼看了她。卫慕笑笑,示意她出去说,别吵着阿荞。皓月当空,坐在石阶上既不冷,也没有蚊虫滋扰,夜风轻轻地吹来淡淡的花香,正是悄悄说话的时候。“穗穗姐下午也听见了,我是京城来的,父亲是太医院院判呢。”她轻飘飘地道了这句,微嘲一笑。薛云卉侧了头,勾了嘴角,“大哥猜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看样没猜错。”卫慕说是,“大哥总是眼明心亮……唉……我呀,就是和我爹不对付。”“怎么说呢?”“说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孝顺女儿。我爹娘只有我和我弟弟两个。我卫家也是大宁排得上名号的杏林世家,我爹在太医院任院判,总归得找个人接班。我是女儿,我兄弟年纪又小,倒是我大伯家的堂兄最最合适。他医术好,为人我勤勉谨慎,我们全家上下都没有二话的。我不如他,也不指望在太医院当什么大官。可不当官就不用磨练医术了吗?”她说到这儿,情绪有些激动,“我爹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以前我学医他也是赞同的,可自打过了年,就开始不让我学了。我出去问诊他要关我,看医书他要夺走,连拾掇拾掇草药,他都要撵走去绣嫁妆。还说什么,今年就把我嫁出去?我还差几个月及笄呢,他就这么见不得我在家里呆着?!”卫慕刻意压了声音,却仍旧有些气喘。“穗穗姐,你说他怎么了?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也成啊!可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就看出来他巴不得我赶紧走!越早越好!所以我得如他所愿啊……”薛云卉递了帕子给她。夜风浮动卫慕鬓边的碎发,她夹起来拢到耳后。“穗穗姐,我虽然知道我挺傻的,也知道我娘肯定想念着我,但我还是不想回去。我不想放弃行医,汉有义妁,晋有鲍姑,我怎么就不能行医救人做个女医了?”她眼睛发亮,堪比夜空的月亮,薛云卉看着觉得她这样不算错。自古女子多束缚,有几分本事也都窝在内宅里出不来,她看了几百年,亲眼看着她们从被迫束缚,到主动束缚,很多女子,都再生不出相夫教子之外的心思了。她觉得很可惜。可眼前这位院判之女却让她眼前一亮,她觉得她或许不该鼓动她迎风破浪,至少不能挫败她才是。当然,她也没有挫败她的立场,毕竟她自己便是个“不安于室”的人。她笑着,说道:“那便留下吧,你给大哥看病便抵扣食宿了,其他的,我可以帮你联系相熟的医馆,不要浪费了这些时日才好。”“穗穗姐!”卫慕一把搂住了她。第033章贴金晨光熹微,薛云卉起了个大早,阿荞昨夜又闹了一回,这会儿还撅着屁股呼呼睡着。薛云沧已经换了衣裳,坐在窗下看书了。他见薛云卉起了身,朝她招手。“哥哥昨儿睡得如何?今日觉得舒坦些了吗?阿荞还睡着呢,让她再睡会吧。”薛云卉伸了个懒腰。薛云沧轻叹了口气,“阿荞跟着我这么个爹爹,难为她了。”“大哥这是什么话?你比世间绝大多数的爹都强多了!”薛云卉不满,“我瞧着卫姑娘说的不假,便是为了阿荞,你当好好养病才是!”薛云沧说是,沉默了半晌,才又抬起头来,“昨儿睡那么晚,今日还能起得来,你也该多睡一会儿。”薛云卉道无妨。她同卫慕东拉西扯到半夜,睡得确实晚,不过她起早惯了,自然就醒了。薛云沧让她去洗把脸,“那便醒醒神吧,我有话跟你说。”“哦。”薛云卉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合上手中的,薛云沧拍了拍身边的小杌扎,示意薛云卉坐下。“卫姑娘留在咱们家中自是好的,她既肯同你交心,你不若想法帮她同家中缓和一下关系,劝她往家中去封信,让她家中父母不要太担心。”薛云卉歪了脑袋,“咦?大哥昨日听见我二人说话了?我怎地不晓得?”“只我起来喝水,瞧见了罢了。这么晚了不睡,你们还能说甚?”薛云沧笑着解释。薛云卉不得不叹服,又琢磨了一下他方才的话,道:“只想着安慰她,没想着劝她来着。她还没及笄,家里肯定着急,等下用饭我便同她提一提这个事,反正京城也不远,方便得很。”薛云沧道正好,“卫姑娘是个好的,你多照看着些。”薛云卉不禁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好。”今日卢婶熬了桂圆红枣粥,是卫慕建议的,昨儿阿荞歇得不好,该给她补一补。一家人用过了饭,薛云卉让卢宁带着阿荞玩儿去了,便同卫慕提了这事儿。“……是大哥的意思,说不好让你家中父母担心,最好能去封信,你以为呢?”卫慕愣了一下,有些许动容,“薛大哥和穗穗姐都是为我好,我晓得。可我怕去了信,就被他们寻来了……我还不想回去……”听她担心这个,薛云卉直道不必担忧,“送到你亲友或邻居家就是了,他们不至过多纠缠的。”她这么一说,卫慕眼睛就亮了。“这样可以吗?我娘……她肯定挂心我了……”薛云卉连忙拍了她,“别急别急,我记得老邓明儿要进京,我跟他一道去吧,你跟我说把信送到谁家去,我亲自去,保准送到。”卫慕拉住了薛云卉的手,“好jiejie,劳烦你了。你就送到我堂兄家吧。我堂兄单名一个玥字,是太医院的太医,我把坊名胡同名都写给jiejie。jiejie放心,我在家一定照看好阿荞。”薛云卉笑着说好,又往桥头去了,同老邓约好明日一早跟着镖局的车进京。到了第二日,她便穿了一身道袍,挂了拂尘,怀里揣了卫慕的家书,和她堂兄家的地址,往京城去了。过了灰筒瓦顶的西便门,镖局便同他们不顺路了,邓老道应人邀约进京施为的,薛云卉自不同他一道,便拿了卫慕堂兄家的地址打听了一番,认准了路,去了。这位卫太医是三十出头的大好年纪,妻子还是兵部尚书的嫡孙女,这在薛云卉这等身份看来,那可是跟宫里贵人一样的存在了,她自不会怯谁,可能进这样的人家走一遭,她觉得她往后这财路就要开阔了。想着大把的银子跟下雹子似地往下砸,她这会儿走起路来,瞬间轻快不少。她是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