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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了人家将她嫁出门去。卫慕不愿自是没什么效用,她母亲已是奉她父亲的命令,替她相看起来了。卫慕在信中道,眼下她父亲已是替她挑了一户正经的读书人家,许是不久便要定亲了。她母亲从前同她提起过这户人家,说是虽是家风清白,却甚是刻板,估计不会让她继续学医,且这家人似是谋了胶东那边的官,就快要上任去了,若要成亲,定然很快了!这封信自然不是卫慕的凄惶感叹,信尾处,那水迹重重的地方,模糊的墨迹却明确了她的意思:她宁肯天涯流浪,也不要屈服于父权,若是薛云沧愿意,她廿七酉初在京城的西直门口等他。廿七,就是明日。说白了,这是私奔。聘则为妻奔为妾,这个道理没有人会不知道,薛云卉此刻很想问问薛云沧,这约,赴还是不赴?薛云沧却先开了口,“穗穗,你代我去吧。”“啊?”薛云卉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傻了一下。薛云沧低垂了眼帘,眸色难辨,半晌才看向薛云卉,面上浮现决色,“你让她安心等我几日。”……这日薛云卉本来是要出门去桥头寻老关老邓几个,不过却是在家帮薛云沧修了一日的书。她虽不太会写这些东西,可对草本自然不比薛云沧陌生,她给他点了两处尚待商榷的地方后,觉得自己眼睛就快看瞎了,不过她哥哥仍是一双眼睛清亮,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薛云卉啧啧称叹。若是有人半年前同她说,半年后,薛云沧就能如此康健到连日奋笔疾书的地步,她觉得还不如说他也被小妖精附了身,来得真一些。第二日,薛云卉起了个大早,让阿荞乖乖在家中呆着,她只身往京城去了。到京城,就是到了某个人的地盘,那人自她回了涿州便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其间庄昊冒出来一回,说他近日有事往大营忙碌。没见过这么忙碌的侯爷。人家侯爷不都在家里吃着朝廷的俸禄养花养鸟吗?只他满天下乱窜,没闲下来的时候。薛云卉觉得他忙些也好,免得又找她麻烦。她现下进了京,自然不会招摇,先往薛云沧从前拜过的一位老先生处走了一趟。这位老先生同远山书院的一位教书先生有些往来,薛云沧的文章,只能托他转交。这位老先生看了一遍薛云沧的文章,半晌没说话。薛云卉暗道,她哥哥莫不是高估了自家的文章,其实连这位老先生都看不上眼?就在她觉得应该不至于的时候,老先生抬头问了她,“阔博当真卧床多年?”薛云卉不晓得他怎么又问起这个,只说是,“这两月才见好转。”那老先生却摇了头,还不停地摇头,又是半天,薛云卉都急了,心想有话说话,摇头做什么呢?老先生在薛云卉反复的腹诽之中,终于开了口,“阔博这文章,比金科状元都不差了!他还只是个生员呀!”薛云卉震惊了,自家哥哥,还真是个闪亮亮的金子!那老先生再三保证,说一定要把这篇文章送到远山书院去,这可是他教过的学生,可不比那远山书院任何一个人差!老先生热血澎湃,还让老妻做了饭来,留了薛云卉吃中饭。薛云卉跟着蹭了一顿,觉得甚是愉悦,下晌去同卫慕接应都是笑着的。薛云卉早早就在西直门附近来来回回地转,横瞧竖瞧,哪个都不像卫慕。她怕卫慕跑不出来,又怕卫慕没瞧见薛云沧直接便离开了。左看右看,眼看都过了酉初一刻了,还不见人影,薛云卉真要定不住了。就在此时,眼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带着网巾,穿着灰扑扑的衣裳,低头快走的人,这人走着走着,不忘眼睛飞快地往周边扫去。薛云卉定睛一看,不是卫慕又是谁,连忙迎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卫慕吓了一大跳,差点蹦了起来,转眼看见是她,先是一喜,一息过后,脸色瞬间暗淡下来,她突然挣开了薛云卉的手,冲着城门就要跑起来。得亏薛云卉反应极快,连忙抓住她往一边拖。“跑什么?!人家都看见了!咱们往路边说话!”卫慕却是豆大的泪珠子砸了下来,“穗穗姐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薛云卉哎呦了一声,喊了声“大小姐”,“不是这么回事!你可不能误会大哥,有话得好好说!”卫慕却哭得更凶了,“他的意思还不明白么?我没脸见你,我要走了!”薛云卉又是哎呦,连忙道:“大哥已有打算了,你只要听他的就行了!聘则为妻奔为妾,你想让戚氏有话说你不成?!”这话总算把卫慕的眼泪喊停了,她抬起头来,眼泪和脸上的黄粉和在一起,那模样,真是妙不可言。薛云卉笑了起来,说了句“看看你这个样”,便把她往小巷子里不起眼的茶摊拉去,同她把薛云沧的打算说将起来。卫慕听完前后,泪水早变成了笑,眼见着薛云卉盯着她哼哼,不好意思极了,“穗穗姐,是我的不是。”薛云卉说可别,“赶明儿,我得喊你嫂子才是!你到时候,可不能把我撵出门去!”这话可把卫慕说得脸红了,薛云卉看着,心里啧啧,这才说了什么呀,就脸红,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脸红呢?她觉得自己除了被人家撞破窘事,其他是不会脸红的,不然怎么在江湖上混?她又把卫慕安慰了一番,便送她回去了,她是趁着旁人家的宴请跑出来的,这会子偷偷回去,倒是没掀起什么大波澜。薛云卉目送她不见了影子,天色已是不早了。她正琢磨着找个小客栈将就一晚,不想一转头,撞进了一人怀里。那人顺势搂了她道:“既然往我怀里撞,那便跟我回家吧。”第201章话到嘴边就这么着,薛云卉被山大王掠回了寨子里。薛云卉端着华康送上来的茶,掠过茶盅盖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男人。把她弄回来的时候,说好了明天要放她回去的,不过这会儿又不给她指派屋子住,莫不是还想把她放眼皮底下看着?薛云卉猜来猜去,眼见着天都黑了,外间的饭都上来了,男人也不开口发话。他自己府里的饭菜算不得多精细,倒甚是可口,他在这私宅里住的自在,根本不往瑞平侯府去,在这儿的,才都是他的心腹。薛云卉没什么不放心的,反正又不是头一回来了,她不说话,只是闷头吃饭,这主要还是不知道同男人怎么说话。现下两个人的关系,真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就这么主不主,客不客的,算怎么回事呢?方才她就该坚持住客栈的,若不是这个人威胁她,说若是不听,明日不让她回涿州了,她哪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