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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儿我儿,都是娘不好,让你跟着受罪了!”她说着,连忙那帕子去包薛云涯的血拳,薛云涯却抽了手,突然拉住了阮氏的胳膊,“娘,跟儿子走,别在这儿受这等窝囊气!”薛云卉在一旁看着,见阮氏颇为震惊,想说什么似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连着被薛云涯拉了几步,才道:“我儿疼我,我知道,可你爹他……”薛云涯顿住了步子,看看阮氏,又看看薛云洋,又越过门窗看了看薛家这院子,沉了几口气。“这家我是无论如何都呆不下去了,娘若是不嫌弃儿子没本事,混到如今也不过是个总旗,便跟我去,我自为娘养老送终。若是……舍不得此地,儿子自也不能如何,娘只当没我这儿子吧!”这话他早就想说,这两年在外头也没少琢磨。自当年那事,他爹一声不说便给他定了外头的亲事,半分对她外家的解释都没有,这便是对她娘的不尊重。继室也是妻,如何能这样?现下连薛云洋夫妻都敢欺负到他娘头上来,他若是还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也不配为人子!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阮氏,阮氏被他看得眼泪又流了出来,喊了声“我儿”,刚想说句什么,门外却有一人快步走了进来。薛云卉也朝门外看去,不想来的人正是薛世历。第225章混战(上)“行啊!你母子要去何地,连问都不问我一句了?老三,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么?!”薛世历进了门,便冷冷地看了阮氏母子两眼,出了声。薛云洋站起来喊了声爹,苟氏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带着薛品行礼,然后冲着薛品道:“快去扶着你爹,好端端的脸,竟成了那样了!”她声音不大不小,众人自然听了个清楚,薛云卉心道她果然是个搅屎棍,就没有她不搅屎的时候。自己和鬼侯爷初初交锋,落了下乘,也是拜她所赐!苟氏有心提醒,薛世历自然瞧见了,当下再瞧着薛云涯满脸戒备地看着他,心头平添一层怒气。“真是有本事了老三!一回家就打你二哥!是不是连我你都要打?!我倒是问问你如今什么出息,是封了侯,还是拜了将?!”这场父子交锋薛云卉不好插手,她只静看着二房的一切。这厢薛世历落了话,那便薛云洋一家面上都露了几分得色,阮氏却是吓得心肝一颤,想说句什么,却被薛云涯拉了一把。薛云涯道:“我没什么出息,不过是个总旗,可好歹让我娘吃穿的本事还是有,必不让她受半分气!”“哈!我只当你如何在外头本事,没想到不过是个总旗而已!”薛世历冷笑不停,眼看着这两年多不见的儿子,如今对着自己仍是这副不服气又厌恶的神色,他也只怒火蹭蹭上涨。当年给他专门挑了一门富贵好亲事,趁着那家人闹得不可开交,那家太太想趁着嫁女将家产转走,他若是乖乖听话,好一笔钱财少不了,可他倒好,竟敢大闹一场一走了事。弄得他被人非议,至今还被同僚提及,如此不说,还将那家人的事抖了出来,人家家产没得转走,找到了他头上,害得他关了两间铺子!这可都是拜这有本事的好儿子所赐!薛世历冷笑几声,盯着薛云涯又道:“总旗?总旗也是不差了!不晓得是在山沟子里,还是什么荒郊野岭的地界?!”他是存了心要找回自己为父的颜面,不然还如何当这一家之主!他只看着薛云涯,见那好儿子皱了眉头,露出一副不耐的神色,刚想问问他还有几个脸面说让阮氏好吃好喝,便见薛云涯哼笑一声开了口。“不才,神策卫总旗,在京当差。”这倒是让众人惊讶了一下。薛云卉尤其挑了眉头,上次见他还不过是河间府的一个小总旗,什么时候调到京里的神策卫去了?这可是在京的卫所,便是总旗,也比外头的百户分量重得多!明显地,薛世历愣了一下,正经打量了薛云涯两眼,又是一声哼,“再是京城,也不过就是个总旗!别说你是总旗了,便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没有打你兄长,忤逆父亲的道理!还要带走你娘?!你又凭得是什么?哪家的律法允许你这样做了?!”薛云卉暗道他说得不错,薛云涯想把阮氏带离薛家,可不只是有本事养得起薛氏这么简单,没有薛世历点头,他又凭什么把人带走呢?显然薛云涯捏不住这道理,不由地眉头更是紧锁。薛世历一瞧便笑了:“你娘是走不了了!你若是到大门口去跪上一日,好好同我磕三个响头,爹也不是不能要你这个儿子!若是不然,你娘就是死了,也同你没半分干系!若你敢强行把你娘带走,我便去那神策卫告你一个忤逆亲爹的罪名!”薛云涯哪里受得了他这折辱,当下指骨劈啪作响。薛云卉在一旁看着,心下知道的那点子事,大有憋不住的架势了。她这二叔又有什么可嚣张,左右不过仗着自己是薛家的长辈,欺压他们这些小辈——趁着薛云沧病倒侵吞大房产业,将她一口就许给了鬼侯爷做妾,拿着薛云涯的亲事作祟,全不顾礼义廉耻,便是对阮氏,他又何曾有过什么好脸?薛云卉牙痒得厉害,到底忍不住了,悠悠地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插了话。“二叔这话真是绝情。婶娘给你生儿育女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倒也不妨问问婶娘想去哪边。”众人都没想着她插了嘴,当下都看了过来。薛世历一见有着这个爱管闲事的侄女,脸上的rou跳了一下。“怎么?如此清闲?不跑路了,来管二叔家的事了?!”他哼了两声,见薛云卉听了他的话不急也不躁,心下更烦,直接道:“说那些废话作甚?你婶娘便是有功劳,此事也没得她说话的份!你更没有!该哪去哪去!”薛云卉闻言却是笑了一声,道:“侄女没脸没皮惯了,二叔说我也不怕。我也没得什么神策卫的差事,也不怕二叔去闹,我就问二叔,若是二叔行止不端,且怕不怕衙门的人知道呢?”她这么说,明显话里有话,在座的除了薛品年岁小,都听了出来,当即都往薛世历脸上看去。薛世历被薛云卉这么一说,眼皮抖了几下,警告地看了薛云卉一眼,“没你说话的份!你给我滚开!”薛云卉笑笑,不以为意,倒是朝着两眼锃亮的苟氏道:“二嫂想不想知道点什么?这事可是跟二哥二嫂和侄儿干系大得很呢!”苟氏一听,两眼瞪得似牛蛋,“穗穗哟,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呀!”薛云卉却摆了架子,“可惜二叔撵我撵得厉害,不让我在此。”苟氏闻言看了薛世历一眼,见他脸色已经隐隐有些发青,盯着薛云卉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