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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是谁,张世秀自然知道,轻叹一气,“也不晓得如何联系……”而赤松却听得顾不得疼了,聚精会神起来,又听张世秀道:“会不会是因为道场没做,秋哥便提前醒了的缘故?”赤松暗道,若是连道场都做完了,你“秋哥”下辈子也别醒了。不过张正印倒似被他提醒了一般,“极有此种可能。”说着,又去俯身问张世秋,“秋儿,可能喊一声‘爹’?”赤松简直要翻白眼,还有二话不说就让人喊爹的吗?自己这年岁,都能当他老祖宗了,喊什么爹?可惜形势比人强,一想到以后还得指望这个爹替他出两千两银子,他便好生在嘴里酝酿了一番。“爹……”竟说出来了!赤松又惊又喜,张正印喜极而泣,连张世秀都又激动地攥住了他的手。赤松被他攥得痛意又上一层,这回不再迟疑,“疼!”这话也说了出口,紧接着的,便是张正印和张世秀忙不迭的问话,“哪里疼?”赤松再要回答这一长串的“浑身疼,手更疼”,便只有叽里呱啦一片了……饱受排斥之痛的人,能睡下也算福气,更鼓又响了一回,张世秀和张正印都不想离去,只怕错眼的工夫,复活的人又没了。二人走出内室,张世秀立时叫住了张正印。“伯父,秋哥眼下这情形,就跟生了大病一样,也不晓得能不能好了?”张正印回过头来瞪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他这是刚刚渡劫归来,一时有些不适也是有的,如何就不能好了?!”张世秀低了头,“伯父说得是,是我多虑了。”他这般低眉顺眼,张正印反倒叹了一气,拍拍他的肩,“这一年多都等得了,秋儿醒了,以后自然越发好起来,你好生照顾他,若是那人来信了,我便问一问他秋儿是个怎样的情况。”张世秀闻言定了定神,心道总还有人可问一番,倒也不算一摸瞎。眼下最高兴的,自然是人醒了,再不是放在冰床上那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一点反应的冰冷的rou体了。想到那四百个日夜的心痛如绞,张世秀突然有笑了起来,“伯父说得是,秋哥醒了,是最好的!”张正印又拍了拍他的肩。若说从前,他见儿子竟同这远房的族侄许下山盟海誓,差点吓掉了魂儿去,他们正一张家虽然枝繁叶茂,可他这一枝就只这一个儿子,往后传宗接代如何是好?把这个儿子关了起来,让他好好反省,别再同那乡野的小东西混在一处,关他的那两个月,他没有一日不在房中砸摔,威胁自己绝食也要出去找张世秀,自己一颗老心哪里够他折腾的?最后终于架不住这个讨债的儿子日日地闹,心想先就这样吧,往后年岁大了,或许能给他寻一房妻室,让他把传宗接代的事了了,同这张世秀如何他也不管了。只是决心放这不孝子出来那日,他正在旁处听什么法会,次日返回家中,才晓得就在昨夜,那不孝子竟然真真三日没吃饭,生生饿死了而去!他肝胆剧裂,一夜白头。若不是有人道还能复活这子,他不定早就同这不孝子一起去了。那时他简直恨极了张世秀,本想杀他后快,可那人将复活的秘术说了以后,他觉得与其杀了张世秀,倒不如留下做个帮手!至少张世秀不会说出去。只是没想到,张世秀连着一年对自己儿子的点点滴滴,竟让他觉得,这竟是真情……如今的张正印已经习惯了张世秀在他身边搭手的日子,想了想同同他道:“秋儿醒了是好事,咱们也早就知道他会醒。可外人不知道,皇上不知道,今儿我进宫,还同皇上说了那无极长春观一事。当时说的急,只道越早过去越好,可眼下秋儿醒了,这事儿倒不好说了。”张世秀自然晓得张正印在紫禁城的皇上脸前,是打着为皇上修建宫殿的名头,为张世秋的复生准备道场的,现在人醒了,道场要不要修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不能让皇上起疑。他琢磨道:“伯父,我倒觉得秋哥提前醒了,反倒不会让皇上怀疑什么了。皇上要修道观,云恭大长公主还将自家产业供出以做贡献,这道观恐怕是修也得修,不修也得修了。秋哥的事,还要看那人如何说,若是修了道场更利于秋哥,伯父还得主持这工程不是么?只不过倒也不必着急了,免得太后娘娘那处,对您有些微词。”这话说得透彻,张正印一听心里就有数了,“你说的有理。不过秋儿醒了的事也瞒不住,与其被人发现,倒不如咱们主动去说,明儿我再进宫,先同皇上把这事说了。”念及此,张正印越发眉梢扬了起来,儿子醒了,有了这样的奇事皇上恐怕更加信重他了!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正眉开眼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正,“方才回地宫之时,有人闯进去了,像是有四个,还是练家子,你好生查查。”第367章可怜不知情后半夜下起了雪,起初还只不过盐粒一般,自天空洒下,往后竟越下越大,一个时辰的工夫,房前屋后全白了。袁松越装了满腹的心思,零零散散地睡了两个时辰,薛云卉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袁松越心道天亮了便带她回家,将上回那药浴的方子拿出来重新配药,好生给她泡一泡。天亮得晚,但微有天光,外间的雪白便映进了屋子里。顾凝起的早,早已来门前绕了两圈,约莫听见没动静,又回去了。袁松越自然不想瞧见他,便一直没吭一声。直到有徐家的丫鬟小厮前来送饭送水了,袁松越才起了身。他起身没多时,徐泮夫妇便自正院过来了。寒冬腊月的天气,人人都包成毛球,于小灵被这一包,根本看不出身孕,可徐泮却不敢放她自己走路,她又非得要来,只好扶着她过来了。袁松越还不知她又有了身孕,见这夫妇二人和如琴瑟,艳羡不已。旁人夫妻之间定然无话不谈、亲密无间,可他同她呢?看似相濡以沫,实则……目光略一扫,顾凝也走了出来。袁松越别开眼,定了定神,才走上前去迎接徐泮夫妇。“薛道长可醒了?”于小灵小声问道。顾凝也转过头看袁松越,袁松越便是不想让他知道也没办法,只得喊了一声嫂子,“她还没醒。”顾凝皱了眉头,于小灵却拉了徐泮,“你同他们说说话,我去看看薛道长。”言罢,在袖子底下暗捏了徐泮一把,徐泮握住她的手不放,“雪还下着,都进屋去吧。”于小灵被他抓着进了屋子,一进屋便挣了徐泮的手,“你们聊,我去看看。”说着轻巧地转身进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