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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其他都不要紧一样,只有内心的坚持永存。迟衡低头,默默地翻开每一块水碧石。水碧石的外表和普通石头无异,粗糙的淡淡的绿色,迟衡认真地翻着,整个安静的夜晚,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止不住的汗水汩汩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哒声。实在找累了他就靠石头边,偷偷地解下裤子,凝视手里rourou的一根。捏一捏,软趴趴的。不怪迟衡心里发毛发软,猛药什么最可怕,既然七日痒无声无息就让自己痛苦成那样,什么紫茯什么芏灵肯定也就有这种奇效,越猛越毒越可怕。刀伤还能养一养,可这几味药是直入血脉的,万一把自己的根基伤了,可就麻烦了。手里的玩意有气无力的样子,越看越不对劲。迟衡回头瞅着安错离得远,摸着没有包住的地方,偷偷地上下搓了几下,他的手粗糙无比,那rou又没被碰过,顿时疼得他眉毛直跳,越发萎靡不堪。迟衡心急了,小心地握住皱皱的表皮,慢慢地上下顺了一顺,痛才慢慢消失了。看着它慢慢翘起来,迟衡舒了一口气,放了回去。安错浑然不觉,见迟衡过来,还兴高采烈地说:“迟衡,今天运气好,拣了好几颗奇石,不知道是什么药性。比如这颗,绿得很不一般。”把手中的石头亮给出来,很小的一颗,迟衡看不出什么异样,心想放自己眼里,这顶多就是一颗玉石,在安错眼里就是绝佳的药材,他倒是能自得其乐。很快,迟衡也心无旁骛,见到有些奇怪的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扔到背篓里。这一夜过得很快,还是没拣到绛石。迟衡这两天可算折腾够了,也不管汗透重衫,回去就是呼呼大睡。身累,心有牵念,很快做起梦来,一会儿见岑破荆满地里找他,茶饭不思。一会儿见钟序拿着他的刀,坐在地上伤心。醒来后又是一股味道,一大碗暗红的汤。迟衡当即回绝了安错的殷勤和热情,断然说:“不吃,我现在挺好的,脸也不绷汗也不流,一定是昨晚干了一晚的活,血脉的药性散出来了,一定是。”其实脸还是跟龟壳一样,总比胡吃的好。安错抚慰:“这不是什么猛药,不治任何病,就补身子而已。你流了两天汗,再不补就脱水了。”迟衡将信将疑:“是吗?”安错用勺子舀起碗底,一粒一粒小米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就是粮食,能有什么药性?再说我是郎中,也不敢什么都给你喂,对吧,是药三分毒。”你也知道,怎么前两天就不斟酌?迟衡琢磨了一下,是渴得厉害,吃还是不吃,看看安错真诚的眼神,想想至少身上不痒是真的,出汗少也是真的,安错还是有点谱的。于是端过碗,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吞了下去。安错很快又去熬药了,原先的几大锅要并成一锅。迟衡与他一同抬起大锅,慢慢倒在一起,nongnong的药汁非常黏稠。并好之后,安错往锅里扔了几块石头,迟衡问:“扔石头是为什么?”“这不是石头,是药草,长了几百年凝固成石的模样,合进药里,能吸铁性,令伤口不化脓,不淤血,且不会留下后遗之症。”安错忽然惆怅,“其实好多伤者并不是被刀剑杀死的,而是被染上了兵器上的铁性,五脏六腑衰竭,然后因体虚而亡的。”这个倒是好懂,迟衡说:“练好之后给我一些,我也常受伤。”安错嘟囔:“为什么要打战。”迟衡笑而不言,找到一棵比人高的树,挥斧砍下了十数下,他力气大,柴刀被磨得也厉,树很快就断了。他把最接近树根的地方砍出一截,最后削成几十公分长,三个指节宽,最前头尖尖的。又砍了两截树干,削得又直又顺,又是钻孔又是绑紧,制成之后,竟然是一把有模有样的木锄头。安错醒来后,见了十分高兴:“这个好用,我早就想弄个锄头了,铁的容易伤着草根,坏了药性。”身处火罗山,不是想弄就能弄到的。看他欢天喜地,迟衡趁势问:“你一个人住这里多长时间了?”这里根本就不像住过好几个人的样子。“一个月。”安错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给下套了,安错索性把实话都说了:“师父和师兄都说初冬天寒,人瘟就能停下,而且病过的人治不了,也说绛石只是典籍中记过,根本难说。但我不信,任何东西,能攻就能克,没有找到绛石怎么能断定。”果然固执。“你还说师父去了元州城。”“确实去了,那里现在人瘟正肆虐,师父只能做到让人患病不死而已。师兄则在霍斥那里,防止人瘟传得更严重。”安错说这话时,神情难得严肃,说到百姓疾苦,一派仁心。也让人佩服。“其实你不是被人送过来的,那天我下山去,你被人打捞上来,只有出的气,翻白眼,浑身都僵了。有个赤脚大夫看过后说没救了,正要埋时,我让他们把你送过来,死马当活马医。”安错腼腆一笑,“看,你不也活蹦乱跳了吗?”他这么一说,迟衡才觉得,自己能活过来,也挺不容易的。心中升腾起感激,迟衡道了好几声谢。安错为他诊了一下脉:“你还觉得浑身乏力吗?脸还是很不舒服吗?”迟衡嘴角一抽,他倒忘记了这一茬,犹豫了一下说到:“脸还是像乌龟壳一样裂开的感觉,而且,好像,尿不是黄色的,而是发青发黑,这是什么缘故?”安错目瞪口呆讶异地说:“不是发红吗?”迟衡心里又一凉。33、〇三三【三十三】发红?迟衡彻底疯了,遇上了这个半吊子大夫,自己还算什么桃花姻缘,有安错在,绝对是活不到能遇上桃花开的时候了。早知道就该测测自己还能活几天,这么折腾,一百天都过不下去。见他脸色顷刻发白,安错急忙道:“你别急,我再号一号脉。”迟衡伸出手。半天过后,他弱弱地问:“安错,你到底号出个什么结果没,还有救吗,说句话。”“脉象是比前两天好很多的,相火一时旺一时弱,大概各种奇草的药性都起了,这倒不好下药了,再等等看。”安错点了点头,“这样吧,晚上去找绛石,你跟着我走动走动,再散散体内的火气,驱使体内的药继续发作。”这主意比胡乱喝药好一万倍。万籁俱静,天上一钩月迟迟而行,映得水碧石蒙一层青雾,远望如仙境。看着那一边的安错,手执木锄一丝不苟地翻过平凡的水碧石,虽然对他的医术颇有微辞,不得不承认他的执着很可怕。迟衡背靠着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