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行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了还有一件大事,你怕是不知道,我只与你一人说啊。”

“什么事儿?”

“我明天要去一个地方,你猜是哪里?”

钟序心情大好,眼珠一转,十分勾人。迟衡顺着他的发抚到脸庞,轻吻一下,笑着摇头。

“夷山,霍斥。”

迟衡惊了:“你去那里干什么?剿匪也轮不到你啊!”

“为什么非得剿匪?我是招安去了!”钟序嗤的笑了,“想不来吧,我也没想到。偏偏左昭说可行,已与霍斥那边取得初步共识了,我这次是去详细商议的。中午就跟梁千烈把你要了陪我一起去。”

迟衡呆了一呆,蓦然明白安错说的最后一句话。

“咱们虽说是王朝之军,梁千烈处处受牵制,连军饷都拨不下来,又不能行苛捐杂税,左昭便想出与别人连横的法子。至于为什么是霍斥呢,左昭说他能成气候,也能审时度势。”

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如今天下乱成这样,谁都想分一杯羹,谁强谁当头。霍斥可不甘于成为一个小打小闹的山头大王,他要的不是王朝之军的名头,而是,连横之后所得利益。”

“什么利益?”

钟序一眨眼睛:“机密。”

机密你还说,存心吊人胃口不是。

迟衡俯下,轻轻咬了一下钟序的耳垂,钟序又痒得笑了,笑得浑身打颤,头微一偏,忽然停了一停:“迟衡,起来,那边好像有个人。”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有河边绿树垂垂。

迟衡起身,将钟序扶起拥入怀中:“要看让他看去,有什么要紧,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算了,怪怪的,回吧。”

离开时候,钟序频频回首,却再不见刚才闪过的人影。

第二天一大清早,梁千烈就下令,命迟衡护送钟序去夷山共议招安之事。

送别时,岑破荆拧着眉毛说:“迟衡,翻云覆雨原来这么轻易,才出兵去攻,还没正儿八经打呢,扭头就变成招安,以后说不定是一个军里,这忒快了点儿。还有,你不把辛阙这破孩子带走?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闹得头疼。”

钟序开口了:“一点儿也不快,连横这事四五月就开始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辛阙哭丧着脸:“大哥你又不带我。”

“等哪一天,你能骑着马,练完梁式十八刀时,我就带你。再说,大哥十天,呃,顶多十五天就回来,回来给你带夷山的桂花糕,可好吃了。”迟衡揉着他的头发,连哄带骗,终于把辛阙唬得不跟了。

听见好吃的,辛阙也没多开心,咬着手指头不说话。

江头水怒,陇上风袭。

迟衡和钟序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夷山而去。繁华渐远,荒凉的地儿多了起来,直至天光渐晚了,原野一层薄雾笼罩,看前方有一家庄院,篱笆门楼,十分素朴,钟序停马:“歇一晚,养足精神。”

迟衡上前,见门楼上有蛛网缠绕:“锁了,没人,你先在等下,我看看还有别的人家没。”

说罢,扯开缰绳走了。

跑马了一圈,心定下来,老村子里稀稀疏疏的点缀了好几家人家,宿夜是不愁了。迟衡拍开一家人家,出来一个老头。迟衡说明来意,并递上碎银,老头喜滋滋地道:“穷苦人家别的没有,一张床还是有的,不说两个人,就是七八个人也能容得下。”

迟衡道了一声谢,回马告钟序去。

风渐冷,离得不远,却不见了钟序的踪影。篱笆门楼依旧是锁着的,不见动过的痕迹。

“钟序、钟序……”迟衡喊道,引马四处张望,四周的杂草被踏得凌乱不堪,一看即是马蹄痕迹。他心下一惊,明明就是一眨眼功夫,还能生出意外。

扯马急急跑了几步,钟序的花枪笔直笔直地插着地上;旁边躺着的是马,马已经死了,开膛破肚,血流一地。

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

迟衡拔出花枪,不安之情涌上,普通村落,能遇上什么意外?迟衡沿路又跑了几步,看见地上又插了一根长矛,长矛的长缨带着早已凝固的血迹,斑斑驳驳,十分怆凉。一见这矛,迟衡他心中一凉,顿时明了。

这矛,是左护军的矛。

武都尉?是武都尉干的吗?他没有追随元州王而去?他一直在夷州吗?一直跟自己吗?是他把钟序掳走了吗?

长缨猎猎,无声诉说着这一切。

迟衡冲着周围大声地喊着:“钟序、钟序、钟序……武都尉狗杂种,出来,有种就出来跟我一战,武器都拿不稳,阴人算什么本事,给我滚出来!”

惊得宿鸟扑簌簌地飞远。

却见不着一个人,听不见一丁点儿回声。

拔出那根带血的长矛,那天武都尉悲怆的痛骂声再度回荡于脑海,那种几乎呕出心肝的痛和仇恨,闻者胆寒心惊。想到自己一刀将左护军斩成两段,然后想到钟序竟然落在这人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迟衡豁然起身,飞身上马,扯开缰绳,疯狂地喊着,找着,越找越急,手心冒汗。

只是一会儿功夫,就把整个村子都寻遍了,路过那个人家时候,那老头冲他招手:“你是不是要找一个骑马的人?刚才,老生,看见一个黑衣人挟着一个白衣人,从那边跑过去了。”

“哪里?跑哪边了?”

那边,是长满荒藤的荒山,山色昏蒙,草木萧索,仔细一看,果有马蹄踏过的乱痕。迟衡升起一股希望,鞭马而上。穿过满山落叶,听得见孤禽夜鸣,独独没有一丝人的踪影。

一整个晚上,迟衡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黑黝黝的山间胡乱找着,喊着,直到天亮,他的声音完全哑了。马也疲惫了,蹄子扒着枯草,踯躅前行。

转眼天亮,天际像迟衡的心一样一丝血红色朝霞,迟衡下马,抱着头不知该怎么办。

偌大的山怎知道武都尉把钟序带到哪里去了?

迟衡将刀顿在地上,河中倒映出他的脸,满是憔悴。他心如刀绞,平生第一次如此惊恐,如此无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对着河水,迟衡几乎快急出眼泪来:“钟序,你一定要没事。”

唰——

迟衡本能举刀一挡,铛的一声,一支箭撞在刀上,清脆落地,箭上带着一块带血的布,远处有黑影闪过,飞速离开。

赶紧将血布捡起摊开,上书三个血字:关公庙。

死灰一样的心顿时活了过来,黑影早已不见,迟衡的马再怎么鞭打也跑不动了。等寻到了关公庙,已是朝阳遍洒。关公庙荒芜许久,尘土蛛网蒙得到处都是,关公像早已破败不堪,彩漆掉得所剩无几,香炉上插着三根不知过了多久的香。

庙里什么也没有。

庙的一侧有棵大树,树上似乎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