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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上来。曲央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迟衡热血涌上心头,挥起匕首,却发现根本不着力。而其中一个将领的刀已经挥向曲央的背部。迟衡一急,匕首出手,划出长弧。挥刀的将领应声倒地。迟衡飞本过去,不管脚边是什么,石子也好,花盆也好,竹竿也好,一脚踢过去,一场乱战变得更乱了。他们却完全不理会迟衡,只专心攻击曲央。迟衡急了,赤手空拳,忽见旁边武都尉牵出的马,计上心头,翻身上去。那马不肯走,他咬牙一狠,一拳击在马背上。马对天长啸一声,飞蹄而出。迟衡挥舞着长鞭冲了过来,曲央眼尖,这边应接不暇,这边却一个‘海底捞月’拣起侍卫的刀,大喊一声:“接着!”只见那刀在空中划了一道血光落下,迟衡一扯缰绳,大马往前一跃,势如闪电一般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大刀。一气呵成的流畅,天衣无缝的合作,将领们都惊了。大刀在手,迟衡一踹马肚,那马受惊一般扬蹄又起,冲着曲央飞驰而去。他挥舞着大刀,气势撼人,都见识过他刀法的可恐,将领们不由自主地闪开。大马飞驰冲入人群之中,直冲曲央而去。掠过曲央身侧,迟衡猛然一扯,大马长啸一声,扬蹄往曲央身边飞快地绕了一绕,曲央瞅准机会,拉住缰绳飞身上马。迟衡挥刀向左,曲央舞刀向右,一时无人能近,二人如天作之合,刀光剑影之际突破重围。眼看将元州王和将领们甩在后头,迟衡将刀奋力往后一掷,那刀端端直直插在地上。红日当头,飞马踏过树林,树叶飞速向后,雨后的露珠打在了两人的脸上,清清的凉凉的,空气中都是绿叶的青涩味道。那受惊一般的马随意奔跑着,迟衡信马由缰,由它带入大片的树林之中。渐渐的,树越来越多,阻了前路,马才慢慢停了下来,信步走到一条小溪边,饮起水来。二人相对无言。曲央下马,掏出一块方巾,将弯刀擦拭干净。迟衡也下马,将马爵马鞍都卸了,拍了拍马背。马仰天长啸一声,奋蹄而去,奔向深绿色的山林之中。迟衡坐在溪边,将手放入小溪中,任水将手中的血迹冲得干干净净。秋日的阳光照下来,暖融融的。多日未眠,迟衡感觉一阵一阵的疲乏涌了上来,他双手抱着屈起的腿,头磕在膝盖上,沉沉睡去。阳光是如此的好,如梦如幻,他看见钟序穿着白裳走过来,身影飘渺。可以,不再离开吗?迟衡握住了钟序的手,哽咽着说:“钟序,我好后悔啊。”钟序的双眸湿了,他抚了抚迟衡的脸,眷恋地说:“不是你,不要自责。我也不甘心,但这是命。我这一世,命止于此……”他的眼神是如此不甘心,如此惆怅,压抑着无边的遗憾。“当初要不是斩断那根绳子,你也不会死。”“不是你,不要伤心,更别这么自责,我会更难受的。迟衡,我一直想和你一起,每一次见面都太短,可又自我安慰说:等我们都变强,就好了。结果,连短短的可能在一起的时间,都在无谓地中耗费了。”钟序蹲下,眸子盛满遗憾。迟衡亲了亲他的双眸,虚无不可触摸。“迟衡,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真不甘心啊……” 钟序的声音弥散在风中,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一点一点消融了。“钟序……”一声太息合着迟衡的呼喊,一同消散。42、求收藏·7天日更【四十二】迟衡慢慢睁开眼睛,交织的树叶渗透点点阳光,璀璨如宝石的光芒。他转了一转眼珠,看见曲央坐在他旁边,很安静,像冰在阳光下散着冷光。两人默默相对着。迟衡仰着头,看着天空,恍恍惚惚:“钟序,死了。”他不是想获得安慰,他只是想说出这个事实,重复着,重复到自己认命。武都尉死去的那一刻,像锁链瞬间断裂,心瞬间没有了存在的欲望,他不知该何去何从。曲央一怔,最后也只是拍了拍迟衡的肩膀。这一觉并没有舒缓迟衡的困倦,被曲央带到秘密的居所,是炻州城外一个荒凉隐蔽的农家小院。在这里,迟衡很快再度睡去,他期望钟序会再次走进梦里,握住他的手,安慰他。可是,钟序再没有再到他的梦中来。从漫长的睡眠中醒来,空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风,一下一下拍着破旧窗棱。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样。自己被抛弃了?心被抽空,迟衡忽然惶恐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大声地喊:“曲央,曲央,曲央你在哪里?”太过张皇无措,他跌倒在地。满脸惊慌。曲央从院子里缓步走出,背映着阳光,黑衣削瘦。迟衡看不清他的脸,可心蓦然安定下来,无边的惶惑随之驱散。站在迟衡的跟前,曲央俯视着。迟衡没有抬头,依旧是跌倒在地的姿势,无力地跪在原地,而后,蓦然伸手拽住了曲央的裤边,低声地说:“曲央,你刚才去哪里了?”语气是那么低,像恐惧被抛弃一样。清醒只是短暂的,迟衡很快放纵在浑浑噩噩的睡眠之中。很多次,也许是清晨,也许是傍晚,也许是深夜,迟衡睁开眼,如果没有一个人在旁边,会忽然惊慌失措。所以,在睡梦里,迟衡开始无意识地拽住曲央的衣裳,或握住曲央的手,甚至会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曲央,不让他离开。曲央频频皱眉,却并没有推开迟衡。不知度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入冬天气转寒,夜深了,睡在床上腿凉得快抽筋,迟衡下意识地抱住了双手,飘飘渺渺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抚摩自己的头发,动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熟悉。迟衡睁开眼,恍恍惚惚中看清白色的人影坐的床沿:“钟序……你终于来了。”钟序笑得很温和:“冷吗?”迟衡紧紧抱住了钟序:“钟序。”熟悉的身体,连拥抱都熟悉到想流泪,但泪已干涸在眼眶。钟序轻轻地抚摩了他的脸颊。在昏暗月光下,悲伤那么浓烈,迟衡低低地说:“钟序,不要死。”所见,所触摸,均是梦,均是幻觉,不可长久。抚摩迟衡的头发,钟序的眸子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别伤心,我们这一世注定已经到头了,但还有下一世,下一世我再不会这么无能。”不再是不甘心,钟序的声音是如此的欣喜,像春天里鼓满芬芳即将绽放的花。迟衡心中涌现出一丝生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