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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着一样的杯子，心里就暖暖的。”“我是单身狗，希望马上有一个人来和我一起用这款杯子。”“楼上的你别跑，同是单身狗。”“用上了，好用，已经期待着下一款了！”“哎！”项柠把杯里的水一口喝光，拿脑袋撞了一下孟洋，“想过设计下一款吗？”孟洋苦笑着摇摇手：“这一款就要了我的老命了，还得留口气将来设计大桥呢！”“好怕这阵子红过劲儿去，后边接不上茬啊！”项柠就赚钱来说比孟洋更上心。“其实前几天已经有一个设计公司联系我了，说对我们的产品和营销方式很感兴趣，他们也有一些创意想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你怎么说？”“让他们联系厂里了，你老爸亲自接待的，看样子，这厂真要起死回生了。”孟洋笑嘻嘻地碰了一下项柠的空杯。＊老项知道孟洋五一得回c城，命令项楠约孟洋和厂里人一起吃顿饭，表达一下对厂子扭亏为盈的感谢。项楠这才觉得终有一天，会纸里包不住火，与其让老爸自己发现，不如早点交代让他有点儿心理准备，就把项柠帮着推广杯子的事儿说了。顺带着说项柠现在有了男朋友，挺稳定的，就是孟洋。老项气得连饭都吃不下，盯着项柠空锁了几年的房门发呆。“您是气什么呀？他就这样改不了的。”项楠想尽量劝导一下。“我哥喜欢男人这事儿，我也挺接受不了的。但是……”项楠慢悠悠地凑到老爸身边，“但是他交往的人是孟洋啊，就以前天天和我一起玩的孟学霸，高考满分750，能考700的那个。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给我滚！那不是祸害人家小孟吗？”老项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把推开小儿子。“到底谁才是您亲儿子，”项楠躲远一点继续说，“您不知道，孟洋爱我哥爱到什么程度，啧啧啧……”老项等着项楠的下文，见他没声了又追问：“什么程度？”“你等着！”项楠从自己房里拿出那套孟洋画的明信片，往老项跟前一递，“自己瞧吧，孟洋画的，人家两人好着呢，你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这套明信片老项之前见过，但是没仔细看，还以为是厂里美工做的小赠品没放在心上，拿到手里挺有分量的一盒，他拆开一张张地看过去。二十多张，从孟洋第一次见项柠女装；两人签主仆协议；一起逛街；一起泡图书馆；项柠被家里赶出去孟洋假装不知道；老爸生病的时候项柠躲在角落里哭；项柠上大学抠生活费去发传单孟洋陪着；孟洋去w市上大学项柠女装出现……孟洋发现自己爱上了项柠圣诞夜向他告白被拒；孟洋再次告白两人第一次接吻；孟洋发现自己是个gay终于肯接受自己；老妈对两人的态度；一起为这款杯子做出的努力……老项一张张地翻过去，居然觉得老眼湿润，掐指一算，这儿子被赶出去已经快四年了。这四年也正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时期。项柠并没有放弃自己，咬着牙考上心仪的学校，为了爱情千里迢迢跑去w市，如今还小有名气地成了一名网红……“爸！”项楠跟着又看了一遍，也有点儿动容，“让我哥一起来吃饭吧！”“呵……”老项深深地叹气，头顶在沙发靠背上，许久才说，“叫他五一回家吧，带着小孟一起。”＊“我知道你有火车情结，但我真不想挤，快订机票吧！”项柠催着孟洋。孟洋知道项柠是迫不及待想回家，于是稍微争取了一下就放弃了，订了两张回c城的机票。两人一起到了c城，两边家里人同时打来电话，都问什么时候到家。项柠和孟洋对视几秒，项柠说：“方便的话直接去饭店吧，和厂里的那群叔叔大哥见个面，我又涨了十几万粉丝呢，也得谢谢他们。”“不先回家见叔叔阿姨啦？”孟洋关切地问。项柠突然坏笑着提行李箱往更衣室走：“不去，现在就打电话给项楠，先约吃饭！”孟洋在更衣室门口等着，给项楠去了一通电话。项楠那个学校管理真是松得可以，大半学期基本上都在外面晃悠，也没什么事儿，说安排吃饭立刻就安排上了。半个小时后项柠从更衣室出来。留了大半年的头发，已经可以轻轻松松地在脑袋后面扎个小揪了。上身穿着一件普通的纯棉白色短袖，肩头有些许破洞，不过和他其他的衣服比起来已经算是很保守了。不过这下半身？孟洋走过去，用行李箱遮着项柠的腿：“你穿裙子去啊？”“昂！”项柠得意地从包里取出两颗土星耳坠挂到耳朵上，又掏出小镜子涂了点唇彩，“老项不是准备接受我了吗？那就得接受我的全部！”“呵……呵呵……”孟洋在w市的时候一直没觉得和项柠在一起腿软，一回到c城的地界上，高中时代的那种慌张又回来了。“男朋友？”项柠撞了一下孟洋，问，“我美吗？”孟洋咧着嘴假笑，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去见家长，只觉得心理很慌，腿很软，“美！”＊到了吃饭的地方，老爸老妈还有厂里的老领导都在，孟洋推开包厢门，项柠跟了进来。一屋子人见到穿着裙子化着妆的项柠惊得目瞪口呆。“这……”老项瞪着眼睛，非常后悔叫项柠来，颇有点儿丢人显眼的感觉，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什么也干不了。他明白，这个儿子，自己都不接受的话，别人更不会接受了。于是，他咬咬牙，把做父亲的苦水往肚子里咽，在老婆孩子和一群老伙伴的注视和震惊下起身走向门口，缓缓牵起项柠和孟洋的手给大家介绍：“这……我大儿子，他小时候你们都见过，项柠。这……项柠他……”孟洋的脸涨得通红，听项爸介绍自己的时候他紧张地要死，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其实，另一边的项柠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外面混了几年，终于回家了，这一刻他激动得想哭。“……这……”老项硬是挤出一个微笑，“项柠他男朋友，孟洋！学霸来的，厉害着呢！高考能考七百多的那种！之前那套杯子就是他设计的，咱们在视频上见过！”一桌子人沉寂了片刻，突然爆发出欢笑，拍着手，宽容而友好：“厉害厉害！现在的年轻人了不起！”项柠和孟洋隔着老爸交流了个眼神，长舒口气微笑着走向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