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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的,张属官可不就上了心。茯苓虽说不敢拒绝张属官,但到底自家妹子重要便想了个法子。叫家里快刀斩乱麻地替自家妹子定亲,想着这般定亲了,张属官一个读书人应当不会纠缠。于是家里便不声不响地替茯苓的meimei与她的意中人定了亲。就是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张属官,他看上这姑娘是茯苓一家的福气,居然敢不识好歹。他心中憋了火,便以拿捏茯苓家中老小来逼迫茯苓亲自下手。茯苓这几日各处碰壁,早已心力交瘁。如今又是在这人人自危的东陵城里,时疫这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还在,她自己为着一家人的性命,已经闹得几宿难免。本就不是个强性子,此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辗转求了许多人,没有一个人为她这种奴婢费心。这是看准了女子心软,看准了郭满不是东宫的人才辗转求到郭满这里。茯苓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直说自家妹子乡下姑娘没见过世面,配不上属官大人的厚爱。请夫人伸个援手,救救她一家老小。坐在上首的郭满嘴角慢慢沉下来,没有说话。她其实不是什么正义感旺盛的人,但身为女儿身,总是对女子多一份怜惜。强抢民女这事儿她往日在故事里听过许多,但真真遇到真事儿,讲实话,心中十分膈应。古来女子多柔弱,封建社会的女子就更卑微。有权有势的男人,不说从不拿女人当人看,但大多不会给与多少尊重。然而她心中再反感,这事儿她也不好干涉。毕竟东宫属官不是周博雅的下人,她管不到那人头上去。双喜双叶听着觉得可怜,转头去看自家姑娘怎么说。郭满眼睑垂下来,显得有些冷漠。“夫人,”茯苓听说周大人十分疼宠这位,她犹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奴婢自知卑微,入宫之后也没期盼过老来如何。只是没想到这次回乡,竟连累到家里人受苦,实在是不能忍……请夫人发发善心,救救奴婢一家。”“府上没有管事之人?”不是她冷血,而是这种忙若帮了就是在给周公子招惹麻烦。郭满可以帮忙,但帮忙的前提是不给身边人找事儿,所以当真很为难。茯苓摇摇头,哀哀地哭:“奴婢去求过了,福总管萦纡姑姑没功夫管。”郭满的手在膝盖上点了许久,又问:“那你可曾去求太子?”既然是东宫的宫人为何不求太子,反而舍近求远,求到她身上来。跪在地上的茯苓身子一僵。顿了顿才说,太子殿下如今精神不好,她不敢求。郭满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问她:“那你觉得我一个内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如何帮你就你一家老小?”茯苓似乎被问住了,垂下了头,眼泪不住地在眼圈里打转。双喜双叶因同为下人难免感同身受。她们身为奴婢,身不由己。双喜看茯苓哭得无助得仿佛天塌下来,心中不由同情,欲言又止地看向上首的郭满。郭满却没有松口,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求。茯苓没求到郭满心软,出了院子,整个人都垮了。然而东宫西园那头就等着周博雅不在郭满闹事儿的人,得了这个消息后不免十分遗憾。没想到周博雅养的这小姑娘,看着软乎,心肠却这么硬。算计不成,几人难免心中泱泱。郭满不知旁人心中所想,只觉得很烦。虽说觉得这事儿古怪,但那个茯苓的姑娘所求应当也是真事儿。毕竟真有假了,那宫女也不可能慌成那样。见死不救这事儿吧,没那么强的心脏,当真受不了。插着腰在屋里走一圈,郭满长长吐出一口气。“姑娘,咱们真不管么?”双喜是个嘴上泼辣心肠柔善的姑娘,她当真可怜茯苓。“奴婢方才跟出去,茯苓姑娘出了咱院子,魂都要丢了。”双叶从头到尾没说什么,但心里也不好受。郭满琢磨了半天,问了一句:“那个福喜公公,如今人在哪儿?”双喜眼一亮,“奴婢去打听打听?”郭满道:“找到了福喜公公就问他三个问题,就说是我说的。其一,太子病重,不问世事,是不是旁人便能当太子不在?其二太子身边伺候的被恶人强占民女,走投无路,求救都求到我这内宅妇人跟前来,难不成东宫无人了?其三,是不是太子倒下了,一朝储君的威严就成了笑话?”双喜将这话记在心里,默默咽了咽口水,转身便出去找福喜了。福喜正巧午歇醒了,一听这话,整张脸都沉下来。第68章福喜这老太监并不是个傻的,郭满那三个问题一点出来,他立即就转过弯儿来。此时处置张属官,特地聚集了府中所有人,就是叫他们全部看着。既是杀鸡儆猴,也是在做给东陵城的百姓看。只见平日里守卫森严的太子府邸今日大门敞开,当众处置张属官。常有人都说,没根的男人阴毒无情,这话并非以讹传讹,福喜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前一刻他能笑眯眯地与你说着话,下一刻便能翻脸无情,轻飘飘一句话便要你的命。况且太子病重,作为太子身边第一人,福喜的话就代表太子的旨意。福喜的处置,可以算十分狠辣无情。他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张属官,直接要将人押入静室。太子的府邸设有静室,用来惩戒太子身边犯错的下人或者属臣。据说里头有着大召所有阴毒的刑具,进去的人几乎有去无回。东宫中无人不知其可怕,但因太子仁慈,从不会无缘无故降下处罚。久而久之,许多人便忘了静室的存在。平日里守卫府中人员安全的护卫,对于东宫属官这些人来说是摆设。寻常出入,他们谁也不曾真正将这些人看在眼里。然而福喜一声令下,护卫们却仿佛个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显出了凶戾来。别说张属官,就是观望的人都刷地白了脸。张属官吓得神魂不属,等切切实实跪到了地上才回了神。他自然不认这样的处罚,不过是看上了一个乡野村姑,哪里只当如此重罚?于是扯着脖子怒吼:“福公公,在下不服!”福喜浮沉一甩,冷冷就是一哼,敷了粉的老脸全是杀气。“殿下素来仁德,爱民如子。为拯救东陵城百姓于水火之中,亲自深入疫区。尔等不能体会太子良苦用心已是失职。”尖利的嗓子拔高,福厉喝道:“如今殿下不幸染上时疫,正需要静养。尔等不仅不为殿下分忧,还做出此等损害殿下名声的恶事。这是将东宫的威信置于何地?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张承中你好大的狗胆!!”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一出口便镇住了全场。不得不说,太子平日里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