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继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眼睛追过去,就看到一个姑娘垂头敛目地在饮茶。眼睛盯着案几上摆着的果子,似乎看得入神,并没看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没在意,扭头跟周公子一起上去给大公主磕头。

大公主也惊得不轻,她可记得很清楚孙媳妇才进门那瘦巴巴的可怜模样。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赶紧起身,便冲郭满招了招手,叫她过去给她瞧瞧。

郭满于是连忙放开周公子的手,屋里人这才注意,小夫妻两是手牵手进门的。屋里人顿时忍俊不禁,周家五姑娘周钰敏那小丫头活泛,故意噗嗤一声笑出来。惹得周公子悄咪咪红了耳尖。郭满这厚脸皮的人无知无觉,径自走到大公主跟前。

大公主上下打量了郭满,眼睛重点在她耸出来的胸脯上落了落,促狭地笑了句:“雅哥儿,管蓉你回去得好好儿赏一赏。”

双喜平日里喂郭满的吃食,是管蓉嬷嬷教的。

周博雅不明所以,听这话只点了头。

上首大公主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她一笑,就不像后宅的妇人,而是朗声大笑,很有几分开阔的气势。郭满心里清楚,听了这话,回头故意冲周公子眨一只眼睛。周公子不知她在耍什么宝,扭头却见自己母亲以及婶婶都捂着嘴笑起来。

“养得好,”大公主止了笑,捏了一把郭满的脸颊,“孙媳妇能吃是福。”

郭满:“……是,祖母。”

说来郭满嫁给周公子,与大公主打交道委实不算多。除了初嫁那几日晨昏定省来福禄院,后来大公主叫府上女眷都不必来,便甚少踏足此处。再然后大公主去白马寺礼佛,未归之前她又陪周公子南下,就见过几次,郭满也摸不清她的脾性。

大公主又打量了郭满几眼,才放了她的手。

一旁方氏则是十分欣慰。旁人不知道,她这心里可藏着一件事儿。就是媳妇儿娶进门还是个女童这事儿。说来也压在她心里半年了,为着家里和睦府里上下都瞒着。此时她心里比谁都高兴,身子养丰腴了初潮也就该快了。

方氏琢磨着,寻个恰当的时机再问问儿子。

给大公主磕了头,再要给方氏也磕个头。下人摆了铺垫,两人行礼,大公主便要打发两人下去歇息:“舟车劳顿怕是也累,到这里就行了,快回去歇着吧。”

方氏心疼儿子身上还有伤,自然也这么说,催促着周博雅回去歇着。

于是两人便没多留,告辞回西风园。

人一走,一直低着头的赵琳芳抬起了眼。她坐在姑娘中间,都是一群青葱少女,自然也不显。眼睛于是便控制不住地沾到远去的两人背影上,一高一矮,她只看得到高挑的那个。远处的周公子身姿颀长,背脊笔直,宽肩、窄腰、长腿,芝兰玉树,清隽出尘。正应了她诗集里的那首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二房三姑娘周钰灵捏着自家小妹的手,小脸儿晕红:“嫂子吃什么了,如今可真好看!”

周钰敏也觉得,一个劲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周家二夫人点着小女儿的鼻子笑:“什么吃什么?你嫂子那是长开了!她家里人生得极美,她自然就美。再说,往日你嫂子也不丑,不过是太瘦了些。”

周钰敏才不信,她明明听到祖母说该谢管蓉嬷嬷,自然是用了法子的。不管用了什么法子,她也想变得这么好看。周钰敏琢磨着,寻个机会定然向嫂子讨教讨教。暗自做了决定,小丫头这才注意到身旁表姐一直没说话。

扭头看向赵琳芳,就见她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周钰娴。

“表姐,你盯着大姐的裙子作甚?”小姑娘心下觉得怪,张嘴就问了。

赵琳芳其实在发呆,闻言当下回了神。抬眼见周钰娴的眼睛看过来,她脸颊不自觉地红了。垂下眼帘一幅羞愧的模样,轻声细语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大表姐裙子的绣的花样子好看,多看了几眼。”

大公主也看过来,周钰娴的裙摆下面绣满了梅花,确实好看。

想着,她忆起方才瞧见郭满身上的衣裳,于是便开口道:“老大家的,一会儿你开个库房,拿几匹好料子出来,给孙媳妇和府里几个姑娘都做几身衣裳。”

方氏自然也注意到郭满的衣裳品质很次,点了点头:“娘放心,儿媳省得。”

第87章

周公子送郭满回了屋,换了身衣裳就去了前院书房。

如今正值年假,周家几个男人都休沐在家。周太傅难得从繁忙的政务中闲下来,正在前院的梅林里煮茶赏雪。周公子过来之时,太子也在,两人盘腿对面坐着。在谈近来新一届科举以及东宫幕僚全盘清洗之事。

荆州之行叫赵宥鸣看清许多事,心性也坚定起来。

因着周绍礼颇有些文人情怀,前院梅林的雪从下起至今都未曾清理过。此时莹白一片的雪地里,盛开着红而艳的梅花,红得耀眼夺目,仿佛上天亲自cao笔作下的最美水墨杰作。周太傅是太子的老师,师徒二人仰望着雪色,面上是相似的怔忪。

遥遥看着周公子从长廊那头过来,太傅身旁的小厮便在一边又铺了一块软垫。

“此次荆州瘟疫,太子殿下做得好。身先士卒,爱民如子,此乃大召百姓之幸。”默了许久,周太傅突然道,“但殿下莫忘了一件事,国不可一日无君。身为储君,殿下赌一时之侥幸,以身犯险是大忌,往后切记不可冲动行事。”

“太傅此言差矣。”

赵宥鸣对此不敢苟同,道:“孟子有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孤深以为然。大召名为赵家天下,实则百姓才是国之根基。若没有百姓的拥戴,赵家又算的了什么。孤并非赌一时之侥幸,而是做了孤该做之事。孤的一条命是命,一城人命更是命。若孤今日贪生怕死弃了一城,往后就为求自保能弃两城,三城,四城……”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错的事必该在从头斩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太子对自己的要求。

周绍礼闻言,却摇了摇头:“殿下这是矫枉过正。”

“并非是殿下所言有错,只是东陵城之事不该与其他情况同一而论。”周绍礼饮了一口茶,淡淡道,“任何事在做之前,殿下应当衡量它成败的可能。若是必死的结局,不分青后皂白横冲直撞,只会头破血流,继而因小失大。”

“殿下可曾想过,若是您陨于东陵城,这太子之位将落在何人头上?”周绍礼十分漠然地道,“那后来之人可有殿下的仁心?舍本逐末,并非明智之举。”

“太傅所言,孤心里明白,”太子不服,拧着眉头道,“可孤身为一国储君,不该以得失来衡量百姓的性命。但凡有一丝希望,孤都要为百姓争取。若是孤都不敢担起一城百姓的生死,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