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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说句难听的话,谢思思害得太子大庭广众之下失仪,她心里当真十分恼怒。好在谢家人也只皇后心中症结所在,没敢紧逼着谢皇后立即给个决议。来的是德高望重的苏太医。苏太医来了,诊了脉,只说是郁结在心。昏迷了盖因几日未曾进食,一时体力不支。等下人给谢思思喂了一碗甜汤下去,她人果不其然就醒了。醒来她便开始哭闹。也不知她哪儿来的那么多泪,总之就是死也不愿进东宫。这些话哪能当着外人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家对东宫有多不满呢!王氏连忙就给屋里伺候的使眼色,叫她们送苏太医出去。那日回了府,谢思思身边伺候的两大丫鬟就被王氏给发卖了。如今新提上来的四个大丫鬟,是王氏的亲自挑选的。俩丫头会意,客气地请太医出去用茶。苏太医素来懒得掺和大家族的阴司,装聋作哑只当没听到谢思思那句‘表哥那后宅子里都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的,你怎么舍得送我去!’。甩甩袖子,他挎着药箱便随丫鬟去。屋里断断续续传出谢家姑娘的哭闹声。踏入门外的最后,苏太医耳朵尖得听到谢思思毫不顾忌地尖叫:“那就把她弄死啊!娘你不是最有法子吗?你派人去把郭氏给弄死!我不要进东宫,她郭氏一个低贱之人凭什么啊?明明都是我的……”王氏的声音低到听不见,但苏太医脚下细微地一顿,继而又落下去,稳步地走出了谢思思的院子。他边走边心想着,这郭氏该是说博雅那小媳妇儿吧?也不知王氏到底跟谢思思说了什么,总算哄得她消停了。由着下人喂了些清粥下去,王氏还亲自替她擦了脸。屋里乱成一团,王氏头疼地指使几个下人收拾了干净,又保证了一遍,才放心地走了。人一走,谢思思靠在床柱上无声地流着眼泪。谢思思并非无知无觉,大多情况旁人怎么诋毁她,她都知道。她不过是全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罢了。旁人都觉得她疯,觉得她胡搅蛮缠,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是真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在告知她,郭满偷走了她属于的一切,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不对的。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她说不出来,但谢思思却十分笃定自己没有感觉错。屋里的人都被打发了下去,谢思思兀自又哭了一会儿,红着眼下榻走到妆奁台子跟前。这幅妆奁不是当初她在周家之时用的那副,但论样式花纹,跟周家的一模一样。谢思思蹲下身去,从最底下掏出来一个带着檀香味儿的木匣子。木匣子是当初大公主给她的,说是周家宗妇的戒指。按理说本该先给方氏,再由方氏传到她。不过方氏一直以来性子太软糯,大公主初时看不上这个儿媳妇便没给。再然后几十年过去,方氏独当一面,大公主又忘了这事儿。谢思思进门,她正好想起来,便直接给了孙媳妇。然而当初谢思思嫌戒指样式太丑,也没兴趣当什么周家宗妇,随手扔到一边。和离后,她鬼使神差地就揣回了谢家。谢思思吸着鼻子打开了黑匣子,一直祖母绿的宝石戒指安静地存放在盒子里。套在手指上戴了戴,正好。谢思思心想,看吧,连宗妇戒指都仿佛为她量身定做。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上辈子在她未曾与表哥有过首尾之前,大公主对她十分宽容。这一世想必……这一想,谢思思又想起自己重蹈覆辙。又一次被大公主抓了个正着,她心里不禁要把害她的赵琳芳恨进了骨子里。都怪她!两辈子都是她害了她!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还有郭六那个贱人!被谢思思做梦都扎小人的郭满,此时窝在周公子的怀里,被他当成人形暖炉捂他自个儿。睡了一整天,完全没有困意的郭满只想翻白眼。不知从何时开始,周公子从一个沾不得的人形刺猬变成了个黏不唧唧清冷贵公子。是的,哪怕他黏你,他也是端得一张淡漠俯视的脸。具体表现在,过一会儿看一眼你在做什么,过一会儿问你要水,再过一会儿要点心……忙得一天都能没从书房挪开脚了,他还时时刻刻关注你在干嘛,提醒你不要忘了他的存在。郭满捧着一本坊间话本子,看得没滋没味儿。经历过各种奇葩脑洞洗礼的郭满,实在看不惯这类清汤寡水的佳人才子戏码。她一面看一面啧啧摇头,而后,面无表情地一把抓住了周公子往她袖子里塞的冰凉大手:“……再冰我一下,我翻脸了。”周公子一僵,低头看她,淡淡道:“为夫冷。”郭满:“……”你冷个锤子哟!觉得冷,你特么把窗子关上啊!“……袄子就在旁边。”周公子不为所动,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桌案上的卷宗。被郭满抓着的那只手放弃似的拿出来扣在郭满的腰肢上,另一只手却无声无息地贴到郭满的后腰之处,顺便捏了一下:“不必了,你身上就很暖和,这就够了。”郭满:“……”我跟你讲,你越来越色了周公子!第123章赐婚的旨意在册封之后不久便也送达周家府上。方氏看着这圣旨,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儿没成之前她心里慌,怕误了女儿的好亲,奈何真成了她又不是滋味儿。若是北国路途不那么遥远,那才是真真儿的好。二月囫囵地就过去,到了三月,连续几个月的大雪突然就停了。气温回暖,西风园里冻了一个冬季的绿植破出了旧枝叶,点上绿意,郭满去年移栽上的梨花树也抽出嫩芽,院中积雪消融,一夕之间便换上了一幅新春的景象。大召皇室每三年一次春猎,今年刚好轮上春猎。大召这两年乃多事之秋,惠明帝原本想着今年的春猎便不办了,省得劳民伤财。本心想得好好儿的,奈何惠明帝此人耳根子当真极软。二皇子一派以北国人尚武,大召理应借此机会向北国使团彰显国力为名联合谏言。他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又改了主意。先那态度明摆着不办,之后又突然说大办。这般前后态度一变,官员们cao办起来难免就有些仓促。惠明帝却不管,吩咐钦天监卜算出吉日。日子便定在三月底四月初的小半个月,赶在北国使团归国之前。既然春猎是为了彰显大召国力,自然是大张旗鼓的。惠明帝下旨,准许世家子弟中善骑射者全员参与。周谢两家身为朝中重臣,少不得也参与其中。不过周太傅年纪大了,骑射功夫也早忘了干净便没来,于是周家由新一辈的周博雅领着一众同辈的兄弟子侄参与。春猎不像普通皇家出行,官家女眷随行是有规制的。并不会太多,按品级往下,品级越低随行女眷的人数就越少。类似周家这样的大家族,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