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继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7

分卷阅读247

    的气?”

周公子如今也是被郭满给虐怕了。自从被郭满抓到把柄之后,他在小妻子心中伟岸的形象彻底崩塌。如今小丫头是想对他生气便对他生气,想掐他便掐他,简直把他‘浊世佳公子’的夫纲撕下来扔地上猜。

周公子私心里对此十分不忿,觉得小妻子简直猖狂!

然而每回决定要给郭满一个教训,还没张口,就被郭满给反咬一口。这女子牙尖嘴利,每回都怼回到他的心坎里去。再是不忿又能怎样?他能打人么?不能!他能凶她吗?不能!还不是一样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周公子如今都放弃自我了。只要郭满心情不好,他就觉得郭满又在生他的气(…)。

于是又戳了戳郭满,郭满动了动,还是不说话。

周公子眉头轻轻皱了皱,有些敏感地问她:“……到底怎么了?若是心里有气切莫憋着,满满你且说与为夫听。”

“没……”

郭满总不能说,她不想见到大公主吧,“就是总觉得,回到家又有事在等着我了。”

周博雅眉头一动,立即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事实上大公主对郭满的心结,周博雅比郭满本人还清楚。

自己的祖母一生信佛,太过信奉怀恩大师的签文。一厢情愿地认定了郭满鸠占鹊巢,从一开始便没拿郭满当正经的孙媳妇来看。而后又见郭满不如初见之时的温顺恭良,私心里认定了郭满心机深沉,故意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因此而恶了郭满。

周公子对此十分厌烦,但又无法解开这种祖母的心结。

盖因大公主性子太过刚愎,她从来只信自己的判断,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哪怕周博雅相劝,甚至周太傅想劝,都没用。她若是厌恶谁,谁要帮她厌恶的人说话,那便是与她作对。过多的掺和其中,除了加深她对厌恶之人的厌恶,根本于事无补。

念及此,周博雅干脆起身坐到了郭满的身边。

长胳膊勾着郭满轻轻一拨,咕噜一滚将人哗啦到怀里:“祖母那边,你且随为夫去请个安便是。其他事便不必管,为夫自有主张。”

被说中了心事的郭满一愣,嘴上不承认:“你这意思……是觉得我跟祖母关系不睦?”

周博雅:“……”

“……别闹!”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周博雅扯了扯嘴角,有点被这丫头直接的一句话给顶得肺疼,“为夫的意思是说你莫慌,只管做了你该做的,其他事自有为夫替你安排。”

郭满心想你要怎么安排,一个孝道压死人的社会,你能拿祖母如何?

然而她还没问出口,马车便到了。

福禄院安排了人在门口等着,果不其然,小夫妻才下马车,就有人匆匆来跟前请他们去福禄院见礼。说是大公主早就在等着了,请大公子与少夫人切莫耽搁。郭满紧了紧身上的兜帽,牵着周公子的手,便随下人去了。

诚如如郭满奇准无比的直觉所感知到的,小夫妻俩才匆匆去福禄院行了礼,大公主就发难了。

事实上,上回破庙之事经过一年半的发酵,已经成了大公主心中一块烂掉的毒瘤。若说原先她只是单纯地不喜郭满,如今当真是厌恶了她。所以,哪怕与周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不符,她也非得折腾你出出气,把心里这根刺给拔了不可。

只见西边的门帘被人掀起,桂嬷嬷牵着嘴角,领着三个水灵灵的女子款款地进来。

大公主端坐在上首,手里捧着一盏香茗,看也不看郭满。

三个姿色颇为秀丽的姑娘含羞带臊地瞄了眼天人一般的周公子,脸颊酡红地垂下头去。大公主却是慢悠悠吹着白瓷杯盏中袅袅的水汽,语调中带几分敷衍道:“这是年前本宫为雅哥儿备着的人,雅哥儿匆匆南下,这人就没安排进你们院子。如今养也养了大半年了,雅哥儿既然已经回来,郭氏你便都领回去吧。”

郭满:“……”

方氏李氏以及几个周家的姑娘都在,满屋子的人。理直气壮的塞人,郭满气得差点没脱了鞋子一鞋子砸死那老太婆。

郭满正要张口就怼大公主,周公子适时拍了拍郭满的手,抢先开了口:“祖母,想来您也知孙儿的脾气,最是不喜人多。如今西风园里伺候的下人够多了。”

大公主对郭满冷淡,对金孙却是全然不同的态度。

她立即抬头看向周博雅,听他说,立即嗔了一眼周博雅,“你莫跟祖母打马虎眼!这是给你院子里伺候的?你仔细瞧瞧,这几个容色的是用来端茶递水的?你这孩子,非得要祖母把话说敞亮了?”

敞亮不敞亮无关紧要,周博雅冷淡道:“不必,孙儿看不上。”

话音一落,满面娇羞的三个女子顿时就僵住了。似乎没想到周博雅回这么说话,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博雅,眼睛瞪得老大。温润知礼的大公子,什么时候变这般冷酷?

“博雅你这孩子,你知道祖母此举何意!”

大公主说着,终于舍得给郭满一眼。然而这一眼,满含讥诮与厌恶。大公主虽没言明,但她言辞中的未尽之言在座之人都明白。无外乎还是在介意谢思思掳人那事,大公主这心里还在计较郭满衣不蔽体失节。

郭满瞬间意会她的意思,顿时就气炸了。

虽说当众跳出来与大公主顶嘴是一件十分愚蠢的行为,但郭满这一刻宁愿蠢也要怼死这刚愎自用的老婆子。有完没完?她相公都没说什么,这老婆子怎么这么事多!

“祖母,孙儿有一话,要与您说。”周博雅一看郭满这神态就知不对,立即打断,“这事事关孙儿自身,可否移步说?”

第167章

内室里只有祖孙二人,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地上都能听见。须臾,周博雅说了句话,顿时打破了内室的静谧。

“你,胡说八道!”

“祖母知孙儿的脾气,孙儿何时骗过祖母?”

周博雅抬眼,静静地看着大公主。无声的压力,叫大公主捏着杯盏的手骨用力得骨节发白。

“不会的!”

她颤抖着眼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芝兰玉树的孙儿,心中仿佛有阵阵闷雷在轰隆隆作响,“这怎么可能!”

尖利的声音冒出来,大公主意识到声音太大,怕外头听见了,连忙压低道:“雅哥儿,子嗣大事可不能拿出来玩笑,这是关系宗族门楣的,你如何能说出如此诛心之言?莫开玩笑,祖母受不住……”

“……是孙儿对不住了。”

低低的说话声传来,绣松鹤图的屏风后头,周公子身形笔直。

大公主心中惊疑不定地盯着周博雅,左看右看,见周博雅盘腿坐在软垫之上,身姿笔挺气质,清隽俊逸。虽说比之一年前消瘦许多,但依旧精壮,风采不减分毫。怎么看都不像不能生养子嗣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