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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应大小宗门都前来拜会。天衢子等人却没空接见,因为另一个不速之客,也前来拜山——魔尊赢墀。天衢子等人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法跟赢墀大抵一致。无论如何,总要先寻回天河圣剑。蜃起楼台,赢墀坐得并不规矩,他问:“事到如今,九渊仙宗是不是应该先行释放厉大族长,以示合作诚意?”六位掌院都不想理他,妙音宗拜星更是目似喷火。赢墀懒洋洋地道:“别这样看我,若非弱水河口关乎三界,本尊也不会前来。为了表示本尊满腔赤诚,接回大族长之后,本尊愿意协同各位,救出陷落画城的三位掌院。”这是当然的,如今木狂阳等人陷在画城,顼婳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一刀杀了。若真是如此,九渊实力必然大大受损。且威信也必将严重受挫,玄门实力只怕会大减。天衢子说:“何必故作无私?以她眦睚必报的个性,但凡有机会,她先对付的也不会是九渊仙宗。”赢墀顿时面色有些难看,天衢子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他与顼婳之间的恩怨,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天衢子却是其中一个。如今画城有圣剑相助,只怕玄门一旦交还了所有魔傀,她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魔族了。而魔族比融天山更脆弱——他们就在天魔圣域,连九殛天网都不必攻破。他不被沉默,剑宗秋结意立刻道:“依本院看,魔族是被圣剑吓破了胆罢?!”赢墀轻呵一声,说:“本尊肝胆尚且完好无忧,承蒙秋掌院关心。如果各位没有诚意,本尊只得先行告辞了。反正弱水天河里囚禁的,并非魔族长者。如今各位掌院大权在握,不愿解救,也在意料之中。”这话略诛心,天衢子只得道:“站住!”他缓缓道:“天河圣剑,据此已有两千余年,我等了解有限。想要战胜他,还需要向老和宗主相助。”难得开始商议正事,倒也无人歪楼,赢墀说:“还有最初的铸造图样、上面施予的法阵,最好资料齐全。”然而他话音刚落,天衢子立刻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所有目光都看向他,他闪身出了蜃起楼台,只匆匆留下一句话:“向家堡!!”三个字,已经令人心惊。糟了!向家堡。向销戈坐在剑庐前,顼婳一身黑红相间的长袍,手握同色折扇,正站在他身边。她打量剑庐中被烧得通红的剑:“啧,这就是父亲重铸的宝剑啊?破铜烂铁!”她像个嫉忌父母再生二胎的孩子,极尽仇视鄙夷。向销戈说:“你到底意欲何为?!”顼婳微笑:“这样的剑,是镇不住天河弱水的,父亲。无用之物,何必留存?”向销戈说:“但是弱水河口崩溃在即,如果三界俱毁,你就算化神,又有何用?”顼婳慢慢凑近他,说:“不是还没毁灭吗?我要不是唯恐辜负父亲期望,又怎么会一镇弱水两千年呢?!”向销戈终于问:“你有办法?!”顼婳说:“我当然有呀。不过现在不能说。父亲,这些年来,女儿忙着打理画城,也没能向您尽孝。如今好不容易得空,就请父亲随我前往画城暂住,如何?!”向销戈心中一寒,说:“若我不允呢?”顼婳在他身边坐下,轻声叹气:“女儿一片好意,父亲若是拒绝,我会很伤心的。”向销戈说:“我真是看错了你!”顼婳轻笑:“当初我还是一块陨铁的时候,父亲便已看错。几千年后,再看错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向销戈还要再说话,顼婳摆摆手:“走吧父亲,再谈下去,女儿要失去耐性了。”向销戈目光凝重,问:“如果我执意不走,你待如何?杀我吗?”顼婳提起他身边瘫软的剑童,来到剑庐前,面对流动的熔岩,她说:“您铸造我,便如我的生身之父。我怎能如此无礼呢?”她扬了扬手中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剑童,说:“当然还是以劝说为主。”向销戈说:“够了。放开她。”顼婳含笑不语,他无力地道:“我跟你走,放开他。”顼婳说:“这就对了,烦请父亲把当初绘制、铸炼我的一些图纸全部带上。回了画城,我也可以欣赏欣赏。”向销戈无奈,只得自剑庐的机关盒中取出当初熔铸圣剑的材料,随她离开向家堡,返回画城。天衢子等人自然扑了个空,剑庐中飘飘浮浮,尽是魔傀的甜香。赢墀说:“她掳走了器圣。画城跟圣剑到底有何渊源?!”可是这谁知道?玉蓝藻终是忍不住:“魔傀乃是魔族分支,你身为魔尊,就一点了解也无?”赢墀皱眉:“从前画城弱小,战力约等于无。也一直还算规矩,本尊身为魔尊,未曾注意,也不奇怪。”天衢子问:“上一任傀首呢?”赢墀四下查看剑庐,说:“上一任傀首也是个女人,名叫色无非。如果还活着,怕也是不下两千岁了。但是顼婳继任之后,她就失踪了。”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也变得十分奇怪:“太史长令曾经查过顼婳的来历,但是画城全无记载。她父母皆成谜。倒是手中的傀首信物——傀儡扇倒是真实无疑。”天衢子说:“看来,要先查一下她的来历。”这有什么办法?赢墀点头:“本尊会命人去查。”妙音宗拜星对上次他朝自己吐的那个李子核一直耿耿于怀,此时自然态度也不好:“人家任傀首五百余年,魔尊现在才想到查她来历,着实智慧高深,令人敬佩。”好在赢墀一向脸皮厚过城墙,当即一拱手:“愧不敢当,愧不敢当。”也没时间在这里耍嘴皮子,他即刻命咸柠详查顼婳来历。而画城之下,痴将奚云清的骸骨包好,依照顼婳吩咐,深埋在不朽神木之下。想到一个活泼娇俏的少女,最后竟然死得如此惨烈,痴难免心生怜悯,于不朽神木之下站立了一阵。只是这么一会儿,就遇上带着向销戈返回画城的顼婳。她看一眼痴君,问:“埋好了?”痴点头,顼婳却似乎不放心,又上前跺了几脚土,这才满面笑容地道:“记得多浇水。”说完,回头道:“父亲请。”向销戈面无表情,知道反抗无益,只得随她入了城。痴看看地上几个脚印——人都死了,还来一阵乱跺,傀首是有多恨她……然而傀首的命令,他一向是忠实执行的。她让浇水,痴立刻提来几桶水,浇在刚刚埋好的尸骨上。虽然不明所以,但谁让你得罪我家傀首呢。抱歉了,小丫头。然而,水浇下去之后,几乎是当天下午,不朽神木之下就长出了一棵小苗。苗身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