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澹台明朗×澹台烬×廿白羽 全是私设 不友好女主女二 不吃别看 叶冰裳被封了宣城夫人留在了景王宫，以示景王优待盛国皇室。叶冰裳眼看着勾引澹台烬无望，便想着用点别的什么旁门左道在景国立足。思来想去，她除了一个前朝皇子妃的身份外还真是一无所有了。 “陛下若一定要抓宣城王，妾有一计。” 叶冰裳自知萧凛对她情深似海，以身为饵她定能引萧凛现身景京。 萧凛若被擒，她为景国立下大功，若萧凛能杀了澹台烬，她就是现成的王后。 澹台烬再抬头看向叶冰裳的眼神带了丝厌恶，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便按照宣城夫人说的去安排吧。” 萧凛的想法不难猜，不过就是纠集还追随他的旧部南下自立门户，澹台烬既然打定了主意统一就绝不会允许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出来一个盛国。 “澹台烬，马上就是泼寒节了，你看能不能我们一起出宫逛逛？”叶夕雾从叶清宇那得知了澹台烬杀盛王的原因，想着自己误会了澹台烬主动来求和。 “孤和你？”澹台烬对过节兴趣不大，不过他想了想，刚安排了叶清宇去安置盛国流民赈灾，那现在他陪着叶夕雾逛逛也行，就当是给叶清宇个面子。也正好给萧凛点时间准备。“倒也不是不行。你准备准备吧，一会跟孤一起出宫。” 这是景京战后的第一个节日，百姓为了祛晦祈福自然是过得极其重视热闹。 “如今盛景统一，国泰民安我们终于能过个好节了！” “多亏陛下圣明！” 街头巷尾都能听见百姓议论当今帝王丰功伟绩的感叹。街上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整个景京都带着热闹，平和，喜庆的氛围。 “澹台烬，你做了件好事呢！”叶夕雾和澹台烬并排走在景京最繁华的街上，她听了一路对澹台烬的夸奖。 “我只是做了一个君王该做的事罢了。”一边说着澹台烬一边顺手扶起一个举着灯笼跑向自己同伴差点被绊倒撞到他身上的小孩。“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做了景王便要对这些人负责。” 如今的景京，虽然到不了夜不闭户的程度，但也算是人人安居乐业，澹台烬一路看下来欣慰又自豪，他的子民爱戴他感激他，他的国家在他的治理下走向盛世。 泼寒节巡游的花车到了他们面前停下，大巫师挑了叶夕雾做今年泼寒节的神女，又挑了澹台烬做魔神。 景国习俗，从街上随机选取有缘人一起游神，为天下祈福，而这内容就是万年前的神魔大战。 神女和魔神的戏份便是在舞剑仪式后演一段神女为救世人诛杀魔神的戏码。 澹台烬看着带上了神女面具的叶夕雾，总觉得那半张脸有些眼熟。 神魔大战，那不就是般若浮生里十二神陨落的那场？十二神！初凰！叶夕雾露出来的半张脸像极了般若浮生里看到的初凰！ 神女诛杀魔神，初凰应该就是这个故事里的神女。叶夕雾被大巫师选做神女，又恰好长得和初凰相似，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注定？他又为什么会被选做魔神？ 澹台烬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一切都通顺了。 他体内那个东西，要是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和魔神有关。 他代表魔神，那叶夕雾就是杀他的神女。 怪不得，怪不得叶夕雾始终与他纠缠不清，怪不得叶夕雾张口就说喜欢他。他原先还疑惑叶夕雾的目的，如今他知道了，叶夕雾不过是和他一样，在演一出昏君和妖妃的故事。 澹台烬笑了，笑的不行，笑到他拿着木剑的手都抖了起来。 真是可笑，什么神女，不还是和他一个“邪魔外道”用了一样的手段靠欺骗感情达成目的么。 也不对，他至少自知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光彩，叶夕雾只怕还觉得自己大义凛然英勇就义呢。 “你笑什么？”叶夕雾看着突然笑起来的澹台烬疑惑。 “陛下！是陛下！” 澹台烬刚要回答，却突然被底下观礼的朝臣发现。泼寒节的高潮在澹台烬出现在游神的环节到来，游神本就为祈福，如今景王亲自为百姓祈福，予天下福泽，百姓自然激动不已。 澹台烬在一片欢呼中笑意更浓，这次他笑的真心，他管神女不神女，魔神不魔神的，如今这世上真心喜爱敬重他的人都能站满整条街了。 “笑我大景盛世安康。” 他拽着叶夕雾离开游神花车避开众人，微服私访嘛，被人逮到了就没意思了。 转身跑进小巷子里，就看见一个提着篮子的小孩冲他走过来怯生生的开口，“哥哥jiejie，你们买糖么？” “小meimei你是和爹娘走散了么，怎么自己在这卖东西？”叶夕雾看这孩子又小又瘦，大过节的自己在小巷子里卖糖觉得好奇。 小孩摇了摇头低头便想离开，却被澹台烬叫住了。 叶夕雾下意识的去拽澹台烬，澹台烬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升起一丝不悦，就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他是叫住难道能是为了给他吃了？ “我全买了，你的爹娘呢？”澹台烬蹲下身子和小孩平视，语气柔和。 “都死了。” “来，拿着这只荷包去宫门东面新设的孤独院，找管事的，他会给你安排新的住的地方。”澹台烬从怀里摸出带着景王标记的荷包递给低着头一脸落寞的小孩，又抬手揉了揉小孩的头顶。 “叶夕雾，你之前说喜欢孤，还做数么？”送走可怜小孩，澹台烬突然一把搂过叶夕雾，摸着叶夕雾的侧脸凑近了去问。他有点好奇她的具体计划了，他想知道她打算怎么杀了他来“拯救苍生”当这个神女。 “当然。。。当然做数。”叶夕雾紧张，紧张的澹台烬都能感受到她瞬间的浑身僵硬。 澹台烬心里嗤笑，神女的演技还真是差。 “那个澹台烬，你刚才为什么买那么多糖啊？”叶夕雾转移话题的方式和她的演技一样差劲。 “孤病之难，穷困之苦，怜弱之情，行善之心。这些苦难我曾感同身受，如今便想尽我之能去帮助更多的人。” 澹台烬其实并非是她想的那么不堪，早在叶府的时候，他就因自身饱受失去自由之苦而不愿雀鸟亦如此就去解就被困住的雀鸟，只是这些事神女从不曾得知而已。 叶夕雾听完澹台烬的话觉得震惊，她今天收到的震撼已经够多了，澹台烬真的还是那个人人害怕厌恶的怪物么？ “澹台烬，我有话跟你说。。。” “陛下！” 叶夕雾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是廿白羽带着月影卫的人找过来了。 “原来陛下在这，陛下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就算陛下不许我跟随也该同我知会一声啊！诶？叶小姐也在啊。” 廿白羽找人找的一脑门子汗，故意装作刚看见叶夕雾也在的样子，别以为他没看见，他再晚来一会都该亲上了！澹台烬现在那手还搂着叶夕雾的腰呢！ 小狗吃醋，小狗委屈！ “打扰陛下了，那，那我走。”小狗委屈巴巴的低头，眼神却一直飘过去盯着澹台烬。 “罢了，不早了，我跟你一同回去。” 澹台烬撒开叶夕雾抬腿就走。 澹台烬知道小狗误会了，嘶，回去再好好解释，先顺毛吧。 “陛下，萧凛进京了。”廿白羽心里默念，先说正事儿，正事儿要紧。 “好！随孤回宫等他自投罗网！” 萧凛果然亲自带人来景王宫想要救人，澹台烬都不知道是该夸他一句深情还是该笑他一句愚蠢。 萧凛出招凌厉凶狠不计后果，澹台烬却得收着劲跟他对打，没办法只能变出条链子锁了萧凛一只手。 “萧凛如今盛国只剩你一人，你应该惜命。” 澹台烬是真的不想杀萧凛，战事结束他想做仁君，也想名正言顺一统河山。 “国难当前，顾不得其他。” 可惜萧凛每次都是一副恨不能以身殉国的样子。问题是，今儿真让他死在这，他萧凛不算殉国，澹台烬更丢人，传出去指不定就会传成他们二人为争宣城夫人而拼命。 “如今两国战事初定，乱局渐平，你今日若是杀了我明日两国便会重陷混乱，血流漂杵，这笔账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你根本不会杀我。” 澹台烬收了手，还是应该好好和萧凛谈谈。 “萧兄今日究竟因何而来啊？” “我要你下旨，退兵止战！” 谈不了，一点谈不了。 “不算过分，可惜你没资格讨价还价。”拍手召来早就埋伏好的月影卫将萧凛牢牢围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禽兽蝼蚁皆能为我耳目，你们几时商议何时出发，我都能知晓。今日宣城王不请自来，孤岂有怠慢之礼。” 萧凛眼看着澹台烬胜券在握心里便清楚今天是有来无回了，他抵抗了这么多久，没想到最终逃不掉被囚景国的命运。只盼着自己的亲信能成功救了冰裳出去。 “萧凛，愿赌服输。” “萧凛你的潜龙卫应该不止这几个人吧，你的那两个亲信呢？” 澹台烬笑的恶毒又嚣张，马上萧凛就要知道他千里迢迢赌上盛国未来也要救的王妃是怎样一个人了。说起来不愧是姐妹，叶氏姐妹都这么爱用这套手段呢。 他跟萧凛也算同病相怜了，区别就在于，萧凛挚爱叶冰裳，他一点不爱叶夕雾。 萧凛今日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要不是他对叶夕雾一点意思没有，他只怕会比如今的萧凛惨上一万倍。 抓叶冰裳的人没来呢，叶夕雾急急忙忙冲进来了。 叶夕雾来的倒是快，这是急着来看他死没死？ “澹台烬，听说有人行刺你？你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我没事儿。” 澹台烬故意当着萧凛的面和叶夕雾亲密，一会搂腰一会牵手。他故意的，他知道叶夕雾喜欢萧凛，他偏要在萧凛面前装他和叶夕雾两情相悦感情甚笃。 “萧凛！”叶夕雾一转头看见来刺杀的人竟然是萧凛，不自然的抽了抽被澹台烬握住的手。 “报！翩然首领已将劫持宣城夫人的贼人截获，陛下放心，宣城夫人无恙！”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宣城王，你们夫妻二人异国相见，未免伤情，不如请宣城王殿后稍待。” 很好，叶夕雾跟着萧凛进去了。澹台烬再次在心里感叹，幸好啊，他是一点不喜欢叶夕雾啊。 “传宣城夫人，叶大将军，翩然首领觐见。” “今日抓捕刺客，宣城夫人居功甚伟。理应受头赏。”澹台烬边说边看向屏风后面，心里甚至开始同情萧凛。 “谢陛下，能为陛下解忧，是妾的幸事。妾，不敢居功。”叶冰裳理了理头上有些凌乱的发钗，笑的一派温婉贤淑，心里却已经在想着一会向澹台烬讨要个什么位份好了。 “你能想出以密文求救之计，让萧凛相信你有性命之忧又在信中苦苦求救，以萧凛的性格断然不会假以他手，定然会亲自前来营救，这等洞悉人心的计谋，便是孤的谋士也多有不及啊。” 澹台烬故意把细节说的仔仔细细，就为了让萧凛能听的更清楚一点。 “陛下谬赞了，妾不过是一心为陛下谋划而已。”叶冰裳笑的谦虚，眼神里确实止不住的闪着充满野心的精光。 “不过，孤有一事好奇，你说若是今夜萧凛行刺成功，你可会顺水推舟与他一同离开啊？” “陛下明鉴，自盛国归来，妾与萧凛便已恩断义绝。”叶冰裳刷的跪下，生怕澹台烬疑心她不忠，脸上的表情活像偷情被抓又倒打一耙说自己冤枉急着给夫君表忠心。 澹台烬又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萧凛的方向。要不是还得顾忌着一国之君的姿态，他都想站起来鼓掌了，叶冰裳多会说啊，模样又漂亮，换个人说不定都得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可是你的夫君对你却是情根深种啊。今夜萧凛拼了性命前来行刺，将守卫全部引到孤这里来，好助你脱身，这等情意便是孤也不禁动容啊。不知宣城夫人心中作何感想啊。” 澹台烬被激发了一点恶劣的玩心，他打算给这把火烧的再旺一点。萧凛啊萧凛，你挚爱的王妃都这么背弃你了，盛国百姓不需要你，连你的王妃都不需要你了，还打算继续负隅抵抗么？归顺孤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无论萧凛做什么，都与妾绝无关系！冰裳此心只忠于陛下一人，此生不渝！妾愿以性命起誓！” 澹台烬瞧着跪在下面指天发誓的叶冰裳，笑着走了过去亲自扶起她。 “怎么叶大将军也来了？” 这场戏，其实他没安排叶清宇的戏份，毕竟叶冰裳也是他大姐，让他看见总归不好。 “我方才在朱雀门，见到了大姐和翩然，听她二人起了争执，便拦了下来。” 叶清宇杵在这听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他都觉得跟着叶冰裳丢人，叶冰裳傻他不傻，他眼睁睁看着澹台烬往屏风后头看了好几次，八成后头就是萧凛，澹台烬今天估计就是故意要给萧凛看，他一个小舅子在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他现在恨不得澹台烬当没看见他得了，结果偏偏被点名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的事儿。 “翩然，你说，什么情丝。” 真热闹啊，今天是不是黄历上说宜看戏？刚结束完一出夫妻离心潘金莲怒杀武大郎为寻新情郎的戏码，这又鸣金锣鼓的开新戏了。 “要不宣城夫人来说说？” 翩然红着眼不说话，只一味瞪着叶冰裳，澹台烬心下便知道怕是这叶冰裳哪里对不起翩然了。嘶，欺负人欺负到他的人头上去了么？叶冰裳还真是不知死活。 “妾，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叶冰裳想着今日自己立下大功，功在整个景国，澹台烬应该不会太为难她，不如装傻糊弄过去。 “是么？白羽，最近月影卫新炼制了一种妖毒。虽能让人在十日之内肝肠寸断而死，却也能叫人知无不言，听说十分灵验。宣城夫人若是不想说，就替孤试试这新毒吧。” “陛下！您明明说妾是有功之人！”叶冰裳大惊，澹台烬上一秒还说要封赏她的！怎么现在一句话不对就要扔她去试毒了！ “一码归一码，功过可相抵，你试完毒，孤可以考虑留你一命。你是准备自己说还是吃完药再说？” 澹台烬今天的耐心快用完了，这一晚上又是演神女诛魔神里的魔神，又是演潘金莲与武大郎里的西门庆，现在又让他演包拯判案里的包公，任谁也得烦躁。 “我说！”叶冰裳知道今天躲不过了，跪下招认了七年前是如何偷了翩然的情丝占为己有，末了还试图给自己开脱一下“当年我并不知道那是何物，也是不小心才私吞的。” “你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却知道占为己有？”失耐心的澹台烬现在只觉得叶冰裳惺惺作态让人厌烦，贪心就说贪心非要装一副无辜样子，都这时候了还不忘了噙着泪给他抛媚眼呢，他看起来那么像是容易被美色诱惑的么？ 情丝，果然，他天生缺失的东西是情丝。怪不得他始终无法感受和回应那份感情！怪不得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感同身受那份的爱！如果他有情丝，那是不是会不一样？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澹台烬突然怒从心中起，大步走向叶冰裳，“连别人的情丝都要偷去，叶冰裳你当真可恨至极！” 澹台烬不顾匆匆跑出来的叶夕雾的阻挠，抬手施法抽出叶冰裳体内多出的情丝交还给了翩然。物归原主，叶冰裳偷了这情丝多年，如今理应偿还了。 澹台烬打断了叶冰裳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她就这点东西还要被夺走的废话。 “将萧凛打入大牢，褫夺叶冰裳宣城夫人称号，明日起入掖庭为奴。” 澹台烬捂住胸口，他觉得很累，累到现在他不想看到任何人，挥退众人独自坐在大殿地上。 他没有情丝，所以注定他此生不会爱上任何人。哪怕，他想。 如果有情丝的话，那么他就能懂当初在行宫里无数次突然生出的异样感受究竟是什么。他就能明白为什么他在般若浮生出来后会看见那个影子！ 他和澹台明朗，是不是，就不会非走向不死不休这个结局。 可偏偏，他没有。 他绝情无爱。 这一刻他想到的是皇陵当中的那口空棺，和他放进去的那件景王后礼服。 那是绝情无爱的他，能给出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