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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鱼。”虽已是暮春,冰冷的江水还是让春风冷得发抖,他湿淋淋地裹着衣服,磕磕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哥,你太狠了。”干将伫立在船头,也尖锐地叫了一声,十分兴奋的模样。京城的繁华的确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拟,叫卖声不绝于耳,春风贪玩,在集市上拉着云暮笙不让走。“我要吃糖葫芦!”云暮笙只掏出一根天蚕丝放在春风的眼前,春风哆嗦,眉毛皱成了一团。他正要拉着春风走,春风却拉住了他的衣角,两个大眼珠子水波荡漾,可怜巴巴的瞧着他,“就一串儿。”云暮笙大发慈悲给他买了一串,不然这小子估计又得滚在地上撒泼了。“人多,别丢了。”春风一心扑在糖葫芦上,只胡乱点头,然后攥住了云暮笙的衣角。突然腰间传来微微的动静,春风刚想要偏过头去看,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嘶鸣,干将一个俯冲,身边便已有一人趔趄在地。“哎哟。”那人□□将啄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手哀嚎。“哟嘿,这是哪儿来的探囊君子啊。”春风调笑着看着那人,扯了扯云暮笙的衣服,“哥!”云暮笙冰冷的眸子打量他一眼,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副叫花子打扮。他只冷哼一声,转身拉着春风走了。春风有些不满意,憋着嘴“哥,你为什么不好好治治他。”“你钱袋子里又没钱。”春风还是觉得不满意,“可他有偷我东西的想法。”“他不没偷去吗。”“万一偷去了呢。”“你不是已经给他喂了药丸子了吗。”春风先是愣了一下,随之咧嘴直笑,“哥你怎么这么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云暮笙微微抿着嘴,“你那点小把戏啊。”春风不屑地切了一声,“都给你说了不是小把戏,除了你没人能看出来了。”“所以你的小把戏就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了。”除非我自己愿意中招,否则你不可能伤我分毫。春风瘪瘪嘴,小把戏怎么了,对付他不行,可以对付别人啊。闷头走了一阵,又开始活泼起来,“哥,你说刚刚那个小偷是淮安派的吗?”“不是。”“哈?”春风微微有些失落,“你不是说淮安派最善偷盗之术吗?”云暮笙问他“刚刚你感觉到动静了吗?”春风愣愣点头。“所以他只会偷,不算擅长。淮安派讲究神不知鬼不觉,要是他们想偷你,别说你,连干将都发现不了。”春风惊讶,连干将那么锐利的眼睛都发现不了?“更何况,淮安派的人衣着光鲜,岂是他可以比的。”“那他是哪一派的啊?”“哪一派也不是,最多算个丐帮。”春风噗嗤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语气里面带着几分调侃“早个几十年,丐帮还是个大帮派呢。”的确,几十年前的丐帮,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遇上一连饥荒战乱好多年,许多人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便打着丐帮的旗号招摇撞骗,这个当年的江湖之首,也便这样渐渐衰败下去。这话的意思,分明说那个小偷就是个叫花子。云暮笙笑笑,不再说话。春风望着自己的鞋尖,“早知道就不给他喂寒岁了。”云暮笙微愣,这小子也会同情心泛滥?也有同情心这东西。又听见春风闷闷的声音,“通魂散就好了。最难做的就是寒岁了,本来又没多少。”云暮笙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习惯了春风对于人命的冷漠,只是那个压根儿没偷到钱的叫花子,如今不知死在了何处。闹腾了大上午,春风跟着云暮笙到了一家颇为阔气的酒馆。将近正午时分,是该吃些酒水饭菜填填肚子了。这家酒馆装潢华丽,门口铺着价格不菲的波斯地毯,十二盏琉璃宫灯附于墙壁,枣木红梯旋转而上,还有一个用八盏美人屏风搭起来的说书台。春风打量着这人满为患的酒馆,到底是少年人,对新奇的东西总有藏不住的新鲜感,连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和那琉璃灯比也是不相上下。酒馆里的人大多带着浓厚的江湖气,划拳声中的口音也是各不一样。有的桌上摆满了大鱼大rou,有的只有一两碟清粥小菜。有的只身一人,有的成群结伴。似乎江湖上的各路人马,都有在这里的一方小小缩影。泗州城出名的四方酒馆,便就在此。☆、第十九章“客官这边请。”小二十分有礼,把他俩引去酒馆一角。云暮笙平时不喜喝酒,更是不许春风嗜酒。只点了二两店里出名的桃李酿,两碟凉菜两碟热菜,一盅汤,都是春风喜欢的吃食。小二先把酒端了上来,还有一小碟花生米。清亮的酒液从雪白精致的瓷瓶中倒出,春风眼巴巴地望着,一脸讨好地看向云暮笙,“哥,我也喝。”云暮笙倒是反常得没有一点推辞,拇指大的瓷酒杯,给春风满上一杯。春风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先是将下巴搁在桌上,撅着嘴沿着杯沿呲溜一声,试着尝了尝味道,然后一脸满意地咂了咂嘴。云暮笙看着他想小动物般的举动,颇觉有趣。春风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故作豪气般一饮而尽。酒过喉咙,漫过一阵清冽的香气,然后带起一片强烈的灼烧感。春风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不过几秒又舒展开来,被辣得直吐舌头,嘴里还直发出“哈、哈”的声音。只听得噗嗤一声,春风这模样竟把对面桌的少年逗笑了。“阿姊,你瞧那人,可真好笑。”对面桌子坐着一男一女,皆是白衣长发,腰间还别着一个竹筒。春风还没从那酒里面缓过劲儿来呢,一听此话,恶狠狠地瞪着那少年,“你才好笑呢!”那少年一袭白衣凤眸狭长,黑发并未束起,看起来和春风差不多大,只眉梢眼角平添几分阴阴邪邪的味道。不过少年眼中依旧带着年轻气盛,不甘示弱地一挺胸膛,“喝个酒都能辣成这样,你不好笑谁好笑!”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潇洒地一饮而尽,抛给春风一个挑衅的眼神。春风咬牙跺脚,死死地瞪着那人,手伸向云暮笙,“哥!酒!”结果云暮笙在他手上放了一粒花生米,春风气鼓鼓地看着他,“哥!”“坐下,好好吃饭。”那边的女子也轻喝了一声,“楚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