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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的子民!”“来吧!告诉我!我们要做什么?!”“嘿哈舞!”众人嘶吼!“奏乐!”“嘿!哈!”熟悉的口号一出,顾岸与他的三人组们顿时热血沸腾了,多久没有听到这个来自家乡的声音了,多久没有听到这声来自故乡的呐喊了!顾岸身临其境,情不自禁地跟着嘿哈声乱吼,投入地晃动着身躯,感动得眼睛都要喷出泪花。尚武帝:……清莲:……小太子:……小多子:……“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哈哟!”随着前奏结束,伴奏声渐入佳境,全场的人们都开始了尽情的舞动,顾岸这才发现僵直在身后的众人。动了真火的顾岸可是连尚武帝都要退让三分,更加上周围乡亲们投来的异样目光,众人终于迫于压力伴着节奏扭动起来。然而渐渐的,所有人都忘却了一切。嘿哈舞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上千人如邪教一般恣意摇摆,连尚武帝清莲都深深投入进了众人齐舞的魔力中。明明没有酒要做出狂饮的豪态,明明没有马要骑出驰聘的潇洒,明明没有rou要吃出饕餮的疯狂。“要结束了!跟着我一起喊——!”顾岸形象尽失地冲他的舞队声嘶力竭地狂吼。顾岸,尚武帝,清莲,武一,小太子,小多子纷纷蹲出标准的马步,齐齐仰头朝天发出响彻云霄的呐喊。“嘿哈!”☆、贰拾玖终是离别时尚武帝做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梦。换了地点,换了时间。却是同一个床榻,同一个枕边人。从梦的那个梦中惊醒时,身侧冰冷,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是张诀别书。随后便真真正正地苏醒了。宿醉的脑袋疼得他有一刻睁不开眼,胸闷地几乎窒息。“宝宝……”尚武帝呓语。没有人回应,尚武帝蓦地清醒过来,惊慌地喊道:“小多子!”“陛下您醒了?”“顾岸呢?!”“顾公子一早就出去了。”“他去哪了?……不必说了,朕知道他去哪……”尚武帝头疼得厉害,被小多子灌了一杯不知什么东西舒服了一些,便匆匆忙忙披上外衣,走出客栈。天阴阴沉沉地下着薄雨,眼前的路变得灰蒙看不清晰,但尚武帝的脚步简直带着记忆,一步一步往镇外走去。几年来,顾岸不仅一次带尚武帝去过师傅的坟前,那时候的顾岸尚武帝还记忆犹新。不像他的顾岸宝宝,严肃地近乎是另一个人。第一次来的时候,顾岸站在师傅坟前一直到天黑,滴水未进。尚武帝陪在他身边一句话未说,但那一刻才真切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认真地接受了他。雨下得绵密,眼睫上沾满了细细的水珠,尚武帝抹了抹眼睛,那熟悉的墓碑前赫然站着他的爱人。小多子替他撑着一柄油纸伞,他没有走上前,就这样看着顾岸安静的背影,和早已被蕴湿的发丝。时光仿若倒回到若干年前,他沉默地缅怀,他便静静地相伴。不知过了多久,尚武帝几乎快忘却了时间,突然听到顾岸在说话,声音很轻,却一字不落地,如一颗颗雨珠滚入尚武帝耳中。“师傅,您曾告诉徒儿,别人对我好一份,我不需还人家十分。但是……”顾岸说着顿了顿,“但是师傅,宗淮对徒儿有十分的好,徒儿该怎么办?”尚武帝有些不明白顾岸的话,但双腿似乎生了根,如何也挪不动一步。许久,他才听见顾岸重新开口。那声音不似先前的迷茫,反而带着一份微不可察的决绝,仿佛在这段时间内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师傅,徒儿不忠不义不孝。”说罢,他听见顾岸跪倒在地的声音,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声都如沉重的石头砸在地面。他继续道:“师傅最疼徒儿了,肯定不会怪罪徒儿的,对吧。”顾岸一直跪着便没有再起来,尚武帝虽然不明白顾岸心里究竟想了什么,但与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看着心爱的人跪在潮湿的泥土上久久不起,尚武帝的眼圈不知不觉湿润了。心疼,又恨自己无能。深夜的时候尚武帝还是吩咐小多子做了一碗蛋羹,亲自端到那个撑着脑袋看窗外的人面前。顾岸转头看见尚武帝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下意识地弯了眼。顾岸笑得弧度不大,却莫名带着些缱绻,清清冷冷的人顿时流露出柔情。尚武帝扛不住地低下微微有点发热的脸,舀了一勺带着虾仁的蛋:“宝宝,吃点东西。”顾岸就着尚武帝的手吞下,蛋羹入口即化,虾仁弹滑爽口,唇齿留香,撒上几滴香油,更是令人口舌生津,胃口大开。顾岸却没再咽下第二口,反而一把抓住尚武帝的领口,用力一扯,那腹上有一道新鲜的,刚刚愈合的伤疤。尚武帝惊慌地扯弄着衣服,但被顾岸抓住的衣物纹丝不动。顾岸垂着眼帘,尚武帝看不清他的神情,越发的慌张起来。“陛下是个笨蛋。”尚武帝尚未反应过来,突然被顾岸一把抱住,他听出自家宝宝今日的一丝与众不同,还有声音中那几乎察觉不到的不稳。或许因为是这家伙最敬重的人的祭日,从来不露悲伤的他由此变得格外脆弱。尚武帝微笑着抚着顾岸的背,安慰宝贝一般轻声道:“没关系,朕在这里,朕会保护你的。”顾岸沉默不语,藏在尚武帝颈后的嘴唇缓缓抿在了一起。笨蛋,明明是我没保护好你。===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不知不觉便到了道别的日子。X梅竹菊三人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顾岸,那模样仿佛是生死离别一般。顾岸尴尬道:“你……你们别这样,若是你们还在都城的话,我会出宫来看你们的。”尚武帝偷偷捏了他一把。三人组还是抽泣个不停。顾岸改口道:“或者,或者你们进宫来吧,虽然宫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好!就这么说定了!”三人异口同声地打断顾岸的话,最后情深意重地与他一一拥抱才终是不舍地离去。“哎。”坐在马车上,顾岸轻声地叹了口气。尚武帝蹙了蹙眉,没说话。行礼都搬上了马车,马夫正准备挥鞭赶路,突然一声震天的吼叫截住了他的动作:“慢着!”顾岸一愣,随即眼角眉梢柔和起来:“春春来了啊。”尚武帝翻白眼。顾岸撩起马车的帘子,蹦出去,笑着看那巨型犬一样的大汉飞驰到面前,停住,抬起手去摸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