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 王都见闻
如果说外城给李立带来的感觉是壮观，那么内城城墙的感觉应该就是震撼了。 和远望的感觉不同，站在城墙下仰望，脖子似乎都要仰成九十度了，内城的城脚处十分干净，外城偶尔能看到的流民在这里完全看不到，由不知道哪里引来的活水组的护城河大概有四米左右的宽度，看上去也不深，考虑到这里从未被敌人踏足，那么护城河的观赏意义高于防御作用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同样递上了王室的证明，马车缓缓驶入了高大的城门，和外城相比内城的城墙至少厚了一倍有余，既没有暗门也没有通往上层的楼梯，看起来在城墙内部构筑防御通道只是电影里的手段，实际建造起来似乎很费功夫，城墙的内外两侧各有一道网格状的金属门，大概是可以在防御对方冲撞的同时也能用弓弩还击，内侧还有一道用金属封边的厚重大门，不过目前是敞开的，算起来外面护城河的吊桥拉起了也是一层坚固的防御，那一排坚固的圆木看上去比内侧的城门还要可靠。 依然是全程注目礼送行，内城的城门并不是随意通过的，只有居住在其中的贵族和受到邀请的客人才能进入，李立的话变装后携带穆拉家的家徽也能进入，只是会受到严格盘查而已。 相对应外城凌乱的建筑，内城的建筑群要整齐美观的多，感觉上有些像平房和别墅的区别，差距之大可见一斑。 贵族们的住宅大多都是约三层高的别墅型建筑外带一个花园式庭院，这还仅仅是最外层的建筑，越往皇宫的方向建筑群越稀疏，李立所能看到的几栋“别墅”中就有一座拥有复式前后两栋建筑，中间还带一个喷水池庭院，所有建筑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艺术气息，大概是由某位艺术家统一设计的。 “那么我们在这里先暂别，稍后再见。” 科洛特因为要先去回报任务结果，所以无法前往穆拉家，反正距离也不是太远，李立三人就决定步行返家了，顺便参观下贵族们的日常活动。 “好的，有需要随时叫我。” 艾利亚特与好友挥手道别，回头发现李立和艾琳一脸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建筑，不由长叹一口气，对方虽然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多少也是一国的公主，有这么不把人当回事的吗。李立的反应很正常，反正在车上已经道别过了，而且不久还要再见面，礼多了反而显得生分，李立当然知道对方是“公主”，只不过他所记住的是代号为“公主”的科洛特，至于身份可没什么概念，毕竟现在的国内可没公主这样的职务。 “走了，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目送着马车和卫队渐行渐远，艾利亚特也松了一口气，曾经她也怀疑紫荆花骑士的封号是王室的手段，希望借此让艾利亚特暂时放弃收复狮心领的计划。用李立的话说艾利亚特有些迟钝但是并不笨，经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得到王室的通告多少也有些明白了。按照正常情况，失去领地的贵族会被问责，因为敌国入侵造成的，由王国负责追回失地，然后视情况决定是否予以处罚；而因为所属领民反抗造，更多情况都是由王室直接介入调查，如果发现有违反王国法令的行为，收回封地只是最幸运的结果，严重的情况甚至会被剥夺贵族称号，如果涉及到叛国被处死都有可能。狮心领的叛乱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王国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与北方王国进行交涉的行动让人猜测这件事是否与叛乱有关，令人疑惑的是王室公布穆拉爵士即艾利亚特的父亲是病逝而非死于叛乱中，所以长女艾利亚特有权继承父亲的爵位，至于狮心领是叛乱还是外部势力介入还在调查中。这项公布将事件拉入更深的谜团，至少目前无论是李立还是艾琳都帮不上什么忙，科洛特所知道的也十分有限。 “什么叫没见识啊，我只是奇怪这里为什么没有超市或者菜市场之类的地方，贵族们难道不用吃饭吗？” “超市是个什么鬼？” 李立的新词汇在契约的修正下可以逐渐被艾利亚特所理解，只是现在的联系越来越淡所以理解上也会稍微慢一些，用李立的解释就是无线信号太差，要等等才能冒出来，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在信号源周围多晃晃——反正净是些艾利亚特听不懂的话。 “超级市场，算了，你就当是自由都市的商业街就行。” 自由都市的商业街确实种类丰富，从日常用品到金银首饰，除了明令禁止的奴隶买卖其他商品大多都能找到。 “贵族通常都是由管家或是佣人统一采买，市场之类的没有必要，歌剧院倒是有两间，在那个方向。要去看吗？有点远。” “不用了，谢谢。” 感觉好像哪个世界的贵族都差不多的样子，娱乐不是宴会就是歌剧，这么高大尚的东西李立可不懂，他更喜欢抓着吉尔和卡伊玩斗地主，艾利亚特对这些娱乐项目不感兴趣，她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了夺回领地上。 “对了，吉尔家是哪个，还有金毛家？” 因为想到了留在学院的两个小伙伴，李立自然顺口问了下，这里的建筑似乎是按照地位排布的，越往王宫的方向建筑面积越大，附带的庭院和房屋也更加奢华，所以位于外侧的穆拉家实际上地位应该不是很高，知识不知道吉尔的奈特家和卡伊的公爵家位置在哪。 “奈特家的位置差不多，只是在另外一个方向，奈特家是以经商起家的贵族，因为为王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获封勋爵，但是没有领地，贵族内传闻他们经常与国外的贵族接触，偶尔会带回一些机密性的情报。” 间谍啊，还是以商人身份的间谍，这倒是个不错的掩饰，本来商人就要经常与人打交道，打探情报的时候顺便夹带一些敏感性的东西应该也没人会注意，不过勋爵一般不是不会世袭吗？ 李立搞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正常的西方爵位有王储、亲王、大公爵、公爵啥的，反正一个档次好像还要分个大小，最小的是骑士。而大家熟知的公侯伯子男的分类其实是地地道道的国产士族，然后用几等几等来区分，至于哪个能世袭就不知道了，李立可不是史学家，很多东西都只是听听就过去了。吉尔好像提过他没有继承家族爵位的资格，但是他的兄长有，所以李立也就这么听了。 “至于金毛家，那边那一块就是。” 尽管和卡伊的关系不是特别融洽，艾利亚特对于莱特家的那位公爵还是十分尊敬的，那位强势的公爵大人曾经是坚定的主战派，主张无论对手是对态度蛮横的北方王国还是阴险狡诈的南方王国，只要自身强大就不会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也正是他和现任的亲王也就是女王大人的丈夫两人共同努力下，利贝尔特才能够保持大陆议会首席的位置，铁腕和外交两方面的平衡则把握在女王的手中。 “…这也大过头了吧。” 艾利亚特所指的是王城一侧最大的一片庄园，占地几乎等于外城的一片街区，比普通贵族的平均标准大了数十倍。 “原本是亲王的宅邸，因为亲王阁下经常居于国外，返回后也居住于王城内，所以被转让给了莱特公爵。” “这个也能转让？” “通常情况下不会，居住的位置是地位的象征，不过无论是亲王还是公爵大人都不太在意这些，公爵的封地位于东南方接近南方王国的地方，据说是因为讨厌与那些虚伪的南方贵族打交道所以才居住在王城。” 似乎有封地的贵族大多居住于封地内，但是也有权在王城居住，这也算是一种地位的体现，一般而言转让的对象大多是拥有相同地位的贵族，贵族间交易是禁止的，但是也有借转让的名义私下交易的，通常情况下贵族都不会冒险这么做，毕竟和财富比起来地位更加重要，违反王城的规定很可能会被剥夺资格。获得购买权、王室赐予和转让是获得内城居住权仅有的几种方式，也是用这种方法经历了这么多年王都的内城依然留有足够空间。 “没有卫兵吗？” “是指王都的卫队？内外城的城墙附近会有卫所，骑士团的驻地在王宫一侧，教会在内城和外城都有，那里驻扎有少量的十字军。” 就这么几个地方？ 在李立看来这座王都虽然气势宏伟，但是去掉居住区和商业区，剩余的空间十分有限，毕竟依山而建，所有的布局都被积压在一侧的山腰，就这样挤出来的零散的地方能容下多少人？有个一千已经不错了。 李立的计算还真没错，即使算上王室的卫队，这座城市里能够称上军队的人员也不过八百余人，倒是附近的平原和两个关卡加起来有着近四千的规模，加上游走于各地的骑士，驻扎于教会的十字军，利贝尔特的王室可以随时在属地完成一支规模在两万左右的军队，这已经十分强大了，目前人类的国家中仅有北方王国有这样的能力。 外城维持秩序的巡逻队大多由民众自发组织，用于应对偷盗、斗殴或者火灾等突发情况，只有城墙上的守卫才有战斗任务，这可和地球上动辄十万百万的军队没法比，只有骑士和部分魔法师有战斗的义务，平民即使组织起来也很少参战，将平民卷入战争即使胜利也会被失去依仗，会遭致大陆议会的谴责，甚至会给其他国家发动战争的理由。解放被压迫的人民，这种理由放在哪个世界里都是最完美的借口。 不过这个世界的战争规模也很小，小国的战争双方加起来大概就是千人规模的样子，大国也许会投入近万人员，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负责运输和补给，通常情况下集团冲锋来个几次基本就能够确定胜负了，发动战争并不简单，征召人员、联络贵族、募集佣兵，无论哪一项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封地的贵族可以自备补给，但是征召和雇佣人员的消耗需要王国承担，太过漫长的战争足以拖垮任何一个强大的国家。 两人就这样一路闲聊着，艾琳跟在旁边静静听着，这是她平时养成的习惯，把听到的都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从这点上来说还真是满适合图书管理员的习惯。 “好了，到家了。” 艾利亚特在一栋普通的“别墅”前停下了脚步，看上去这栋建筑与其他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微显得老旧了一些，穆拉一家平时都住在封地，王都这里的住宅已经很久没有翻新过了。 “jiejie？” 花园中有个约五六岁的孩子在独自玩耍，看到艾利亚特后立刻飞奔过来。 记得艾利亚特好像说过自己有个弟弟来着。 李立盯着眼前红发的小家伙看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结论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