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 不安的预感
自由都市对王国公主的请求十分配合，不仅组织了支四十余人规模的商队，还雇佣了“经验丰富”的佣兵队伍作为护卫，连向导都配置了三位，看到战斗学院那几位导师熟悉的面孔，李立一度怀疑这群家伙的本职就是佣兵。 不过这样的行动并不会引起怀疑，原本魔法学院就会不定期的组织商队前往南方荒原，毕竟荒原上的物产十分独特，其中有许多都是学院需要的魔法材料，运气好淘回一些秘银矿石也说不定，相对的黄金那些贵金属反而不是特别重要了。 这样一来算上护卫人员商队的总人数已经接近百人，十余辆篷车作为一个中型商队已经绰绰有余了，李立一行混在其中虽然有些显眼，但也没有引起太多关注，除了李立和艾琳其他人并没有刻意变装却也穿着隐藏样貌的斗篷，除了护卫的导师们其他人只是把他们当成普通的贵族而已，反正能进入学院的商队名单至少是可以信任的人。 “又有人凑过来了。” 科洛特有些兴奋的向身边的好友说道，她正透过瞄准镜观赏“风景”。 艾利亚特也是第一次来到荒原，和科洛特一样对周围充满了好奇，艾琳和卡伊则一如既往的呆在篷车里休息，尽管李立反对她们俩参加夜间的警戒，但是团队中只有她们两个最合适，卡伊的球球也十分擅长夜间行动，尤莉侍卫长建议不要把安全完全交给不熟悉的人，所以和其他商人一样，李立的小队也有两辆篷车需要守卫，白天是由李立、艾利亚特和科洛特三人，夜间则是侍卫长尤莉带着两个小家伙，希瓦被交给了艾琳，白天有小银在就足够了。龙枪的瞄准镜被单独拆下来当做单筒望远镜使用，开始时科洛特还在担心会不会对龙枪造成影响，现在已经抱着瞄准镜不愿意放手了。 瞄准镜的视距很远，在向导发现对方前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准确的人数及配置，但是李立只是提醒了守在附近的几位导师并没有声张，表现太突出有时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上类似的情况遇到过很多次，如果对方人数较多就由向导和对方协商，付出一些代价后就可以继续通行，如果人数较少可以直接无视，反正小型的盗贼团也不会袭击中等规模的商队，风险和收益远不成正比。 三位向导跟随学院商队多次穿行于荒原，对附近的盗贼势力也非常了解，但奇怪的是荒原上的势力分布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至少在外围的遭遇不会如此频繁。 李立觉得这和自己乌鸦嘴没有什么关联，上次是末日教派和黑暗精灵联合试图袭击黎明的驻地所以放出了谣言，按照常理来说同样的谣传应该不会有人再相信，黎明的商队也不是吃素的，只是那个光头差不多就能稳守营地，有沉稳的里德在也不会让对方钻了什么空子。 “似乎是向导熟悉的人，在打听消息。” 科洛特握着单筒镜做实况转播，视野中可以看到交涉的向导和对方勾肩搭背的凑在一起，看起来关系不浅。 荒原上的盗贼团有些类似北方无法之地的混乱势力，只是广阔的砾石荒原附近并没有谁闲来无聊定时清理他们，而且有时候商队遇难时也需要他们协助救援，所以很难以纯粹的善恶来标记他们，一位优秀的向导会经常和荒原上的盗贼团保持联系，一方面可以收集情报，另一方面也能在必要的时候让商队向他们寻求庇护。 这听起来有些可笑，商队需要寻求强盗的庇护，但是事实上和被盗贼团掠夺相比，缴纳一些物资换取通行是最稳妥的做法，有时候缴纳物资的价值还比不上南方王国收取的高额关税，真搞不清楚究竟哪一方才是强盗。 “向导回来了。” 这倒不需要转播，不过回归的向导忽然把佣兵和几位商人代表聚集起来，看样子打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有什么问题吗？” 率先发问的是佣兵的领队，实际上那家伙李立很熟悉，就是战术学院的导师，看他的样子应该没少从事佣兵这一行，一身标准配备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或许现在偶尔也会做做导师外的兼职。 很多佣兵掌握着不俗的战斗技巧，那些都是在实际对抗中用鲜血换来的，第一学院有不少从事过佣兵行业的导师，狮心领现在的大管家丽萨也有过佣兵的经历。 “有一个坏消息，砾石荒原上频繁出现了大地精的踪迹，很多人被他们袭击，袭击对象不区分盗贼和商队，我认识的人判断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们导致他们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临近的对象。现在通往荒原深处的道路十分危险，夜间必须保持警惕，几乎必定会遭到袭击，现在实力稍微差些的盗贼团已经撤到了荒原外围，而留下的几个盗贼团也不敢随意活动，目前已经在聚集地附近驻扎。” 向导无需讨论交给盗贼团的物资由谁支出，只需要平均分配到每个商人头上就可以了，相对的安全性才是他最担心的，按照那位熟人的说法，荒原的夜晚已经成为了地精的天下，鬼知道从那里冒出的那群黑色的家伙。 “大地精？” 混在商人中的李立一脸的古怪，如果没记错的话很多商人都把荒原上活动的黑暗精灵当做大地精了，两者的长相确实有些相似，但是危险程度上完全不是一个层级。但是说荒原上有相当数量的黑暗精灵在活动似乎又有些不对劲，那群家伙不是很少在人面前露面吗，还是说荒原上又出了啥新情况让这群早已被世界遗忘的种族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是的，一种生存在南方荒原上的奇怪生物，样貌有些像地精，但是比普通地精的个头要大一些，而且不会使用魔法。” 向导以为李立是第一次来到荒原，还特意为他解释了一番。 “那么你的朋友有什么建议？” 领队的导师想听听盗贼们的判断，毕竟经常在荒原上活动的他们对那种生物更加熟悉一些。 “他们建议如果没有必要可以选择等待荒原上平静下来再做打算，看的出来他们认为那种东西很麻烦。不过我个人建议可以继续前进，附近的地形我很熟悉，可以找到合适的避难所，大地精通常只在夜间行动擅长偷袭，只要提高防范应该不会有安全问题。” 向导对于“大地精”也有一些了解但是没有实际接触过，只知道是一种夜行的生物，看上去应该是智慧生物却没有与人交流的意图，但是因为不会魔法所以威胁也不大，只要小心不要被对方潜入营地偷袭就可以了。 “那么按照计划继续前进，诸位有什么异议？” 得到全员赞同的意见后，以佣兵身份担任领队的导师下达了休整后立刻出发的命令，警惕是必要的，但是却没必要畏惧，他的任务是把李立一行平安送到最近的商队据点中，似乎那个集散地的创办者是个拥有相当力量的商会，连盗贼团都会向其需求庇护，只要抵达目的地就没问题了。 回到篷车里，李立把情况告诉了最擅长分析的科洛特，他在犹豫是否要将黑暗精灵的情况告诉负责防卫的导师们，从他的角度看来危险的事情还是离得远远的最好，但是又有点担心黎明商队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毕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伴，丽萨还欠了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作为团长，团员受到人家的照顾自然要有所表示，黑暗精灵是站在黄昏一方的黑暗种族，与黎明自然是对立的，那么黎明商会的驻地是否再次遭到了对方的袭击？李立总觉得应该先去看看搞清楚情况比较好。 “那些黑暗精灵很危险？” 尤莉侍卫长最关心的还是自家公主的安全问题，她觉得既然荒原上出现了情况未知的危险，那么就应该立刻返程，与黎明的联系并不急于一时，不过是发发牢sao而已，荒原的行程完全可以等待从矮人王国返回后再考虑，或许那个时候黎明已经解决了周围的威胁也说不定。根据王国的情报，虽然黎明的恶魔在对抗他们的同胞时处于劣势的地位，但是对付从魔和黑暗生物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也是恶魔一族，解决问题能力还是有的。 “只能说很麻烦，上次有凯撒在还差点中招，那时候只遇到了两只。” 李立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如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还真容易被对方得手，毕竟是一身“光学迷彩”还附带变色龙属性，而光耀魔法并不能一直持续，火堆的火焰能够照亮的范围十分有限，最多只能起到一个预警的作用。 “这次不会了！我们有球球！” 卡伊也是经历过上次袭击的成员，对黑暗精灵倒是没有什么惧怕，身边的小伙伴对声音和味道都十分敏感，如果可以提前感知到对方的到来，看准时机一个光耀丢过去，效果拔群。 “艾琳有什么建议？” 科洛特转头询问最后一位有过实际对抗经验的成员，李立的意见有些软弱，而卡伊的性格又过于乐观，科洛特需要一个相对冷静的判断作为参考依据。 “和父亲大人说的一样，如果夜间遇到十分麻烦，需要提前识别和警戒，不能期望他们主动现身。本身战斗能力不强，行动敏捷，力量稍弱。日间没有遭遇过，推断无法在日间维持隐匿的效果，不会使用魔法。” 艾琳的描述相对精准一些，为了能够帮上忙她还刻意向里德他们询问了一些关于黑暗精灵的事情，情报不多但是十分有用。 “就是说日间可以稍微放松些，夜晚要加强警戒，我明白了。那种隐藏的方式不是魔法吗？” “不是，根据判断应该是一种种族的天赋。” 艾琳的回答十分肯定，魔法方面已经反复确认过了，黑暗精灵既不是精灵族也不是地精，或许只是外表相似的非魔法种族，只有麻烦的天赋和凶残的性格比较令人头疼。 得到确定答案的科洛特稍微轻松了一些，无法使用魔法应对起来就会简单一些，这就意味着对方无法从远处展开攻击，对抗的时候只要依靠篷车构筑的防线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无视对方的数量优势，视作稍微麻烦一些的强盗就可以了，倒是那种在夜间无法察觉的隐藏手段有些难对付。 “有没有什么可以提前发现到他们的办法？” 看不到的敌人是十分危险的，不仅仅会引起混乱，而且失去攻击目标就只能用范围魔法或者无差别攻击覆盖对方可能存在的地方，对于魔力和箭矢的消耗同样会大幅度提升。 “暗魔法可以察觉到踏入警戒区域的生物，光魔法可以让他们现形，如果有味道的化嗅觉灵敏的动物也能够察觉到对方的接近。” 最后一条是从黎明商队那里得到的情报，他们会用训化的野犬协助进行夜间巡逻，对于侦探团来说驯服野犬不切实际，但是他们有球球。 “卡伊和艾琳就留在科洛特身边吧，我这边有希瓦，艾利的魔法应该也能发挥作用。” 李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上次协助黎明商队的时候多少有了一些经验，火焰的效果虽然差但是也应该有些用处，不过自己这位魔法等级只有叉叉的契约者更重要的任务是保护自己的安全，李立可没信心面对那些黑暗精灵的近身战，侍卫长尤莉虽然身手不错但显然不会离开科洛特身边，而且不使用魔法侍卫长只能通过气息感知来察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和经验相比李立更愿意相信那只是一种直觉，而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女人的直觉来守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么暂时这样安排好了，白天是莉莉和艾利亚特，夜晚由我、尤莉、艾琳和卡伊轮换，发现敌人后首先要示警，千万不要冲上去。” 最后一句是交代给李立身边的艾利亚特，科洛特担心好友一头扎到敌人堆里，还刻意将龙枪提前解禁，无论是侦查还是攻击，拥有龙枪的艾利亚特都能在安全的地方从容应对，这也算是对好友的保护。 总觉得被巴尔一捣乱，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