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 公爵的试探
“好久不见，莉莉先生。” “那个您好。” 李立感觉十分无奈，因为林可儿躲在他的身后，所以他不得不承受双份的压力，来自公爵大人的目光太有压力，那是来自一位祖父的怒视，和地位和身份都无关，所以哪怕是不在意贵族地位的李立也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爷爷爷爷！这是我的伙伴，精灵球球！” “吱吱！” 因为小龙姬不在，球球久违的出来溜达，看样子它并不害怕来自老公爵的压力，或许因为公爵对待自家孙女的态度和这边差距太大的原因。 “恩恩，和我可爱的孙女一样，非常可爱！” 老公爵完美的诠释了变脸的技能，虽然不像川剧那样可以来上十来副不同的面孔，但是从怒视到笑脸的变化也就是一瞬间而已。 “那么小卡伊，不去让你的哥哥见见你的新朋友吗？他应该在训练场。” “好的爷爷！老大，我先离开一下。” 利用凯撒老公爵成功把卡伊支出了房间，能够让卡伊改变主意的除了李立的食物大概就只有她那个笨蛋哥哥了。 林可儿在李立的背后小声的抱怨着，因为刚刚抵达宅邸就被公爵请到书房，所以李立并没有见到熟悉的大金毛凯撒，只能启用备用方案，以“一周大餐”为诱惑让卡伊一定要呆在自己身边，结果备用方案也被狐狸公爵两句话破解了，现在他只能自己独自面对老公爵的压力，总不能让自家女友和闺女顶到前面去吧。 “那么莉莉先生” “是！” “我需要一个解释，虽然给您的请求是将卡伊平安送至学院，但是让我可爱的孙女陷入危险的情况决不能容忍。” 怒目圆睁的老公爵充分展现了作为爷爷的愤怒，扑面而来的气势让李立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如果不是身后还有林可儿大概还会多退几步吧。 “恕我直言，您对父亲大人的指责毫无道理，卡伊莱特是以自己的意志跟随父亲大人，而且在荒原和矮人王国的行程中表现的十分出色，得到了公主殿下的高度赞赏。” 房间里唯一不受对方气势影响的就只有艾琳了，实际上在此之前艾琳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虽然对人际关系的了解不多，无法像科洛特那样预判到公爵的反应，但是艾琳也有自己的方法她对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做出了推断，并根据书籍上的知识制定了回答方案。刚刚的回答是应对对方发怒时采用的反击手段，决不能让对方无休止的陷入愤怒的情绪，因为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从而做出和预期不符的举动。 所以艾琳将话题引导到卡伊的表现上，通常情况下如果夸奖自家的孩子，作为家长虽然会谦虚几句但是暗地里大多十分受用，再加上王国公主的正面评价，或许可以转移对方关注的重点。 “哦？小姑娘，你不怕我？” 忽然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遭到还击，莱特公爵感觉很诧异，从他得到的消息中看来，自由都市的恶魔很聪明，但是胆量却不是很大，和传闻中强大而神秘的恶魔不同，似乎很容易被气氛带动，所以他才刻意从一开始就向对方压力，并没有给对方太多思考的机会，或许对方一时疏忽会答应什么奇怪的条件，比如对自家孙女负责什么的 大公爵并没有放弃给李立加上莱特之名的机会，作为利贝尔特唯一的公爵，王室之下的第一人，李立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秘密。拥有恶魔外表的普通人类，另一个世界的来客，同时掌握着超乎常人理解的知识和技术，而且拥有王室的血统。 最后一条对公爵的吸引力其实不是最大的，不过却是促使公爵做出决定的最终原因。卡伊无法继承公爵家的爵位，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乖乖的呆在领地，所以很久以前莱特公爵就在试图为卡伊寻找一个合适的伴侣，要求倒不多，至少能够像凯撒一样保护卡伊，不过这样的要求能够满足的却没有几个。 王室没有王子，如果没有意外公主科洛蒂亚将继任王位所成为下一代的利贝尔特女王，自家孙女跳脱的性格不太可能和睿智的公主走到一起，所以最初老公爵是把目标瞄准其下的三大伯爵家，甚至连卡托家的娘娘腔也被列入了考量，那家伙虽然行为有些古怪但是不失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有王室的关注大概最终会取代莱特家成为下一任的贵族中的领头羊，而就在这时，李立进入了他的视线。 起初听到自家的孙女和自由都市的恶魔走在一起的时候让老公爵十分吃惊，差点直接率领自家的军团赶往自由都市，结果随后传来的消息让他松了一口气，那位恶魔的性格似乎不是很危险，而且穆拉家也不会允许契约恶魔向同为王国贵族的同胞出手。卡伊与穆拉家的女儿间的矛盾公爵也听说过，但是他不准备插手，那个红发的女孩也被作为凯撒的伴侣候选人持续观察着，毕竟他家的笨蛋孙子平时脑袋里只有训练训练，能被他认可的女性寥寥无几，老公爵认为至少在自己去世前要看到莱特家下一代的子嗣，当然目前老公爵的身体状态还不错，继续支撑个十几年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接下来的变化却大大超出了他的意外，自由都市恶魔是普通人，这样的传言只会被当做谣言看待，直到王国通过隐蔽途径悄悄通知了自己，并且确定王位的唯一继承人，王国的公主科洛蒂亚将以同行者的身份为其协助。 莱特公爵无法相信，那位女王大人居然会做出这样奇怪的决定，要知道公主是王国的未来，居然将一国的未来放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身边，这样的选择实在难以理解。考虑到孙女如果能够与王国的公主保持友好的关系似乎也不错，所以老公爵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反而是开始收集那位恶魔的各种情报，结果却带给他的惊讶越来越多。 率领几名学员击退来自黎明的亡灵恶魔，于自由都市的街头击杀袭来的黄昏恶魔，解决了狮心领的瘟疫问题，让王国的公主成为了为数不多的人类精灵使，这一切都不断触动着公爵的好奇心，直到与李立见面后他才相信，这家伙确实是个普通人，尽管行为怪异而且缺乏常识，但是却是个非常注重情义的年轻人，而且难得的是得到了如此多的助力而且拥有神奇的力量，居然对于权力没有任何兴趣，这样一来至少不会因为贪婪卷入危险的权力斗争，性格上也是十分善于照顾别人的暖男类型，这不正是最适合卡伊的优秀伴侣吗？ “您是卡伊的祖父大人，对于作为同伴的我而言没有任何害怕的理由。” 艾琳确实不怕莱特公爵，实际上除了李立她谁也不怕，生活在黑暗的那些年里她已经逐渐忘记了恐惧的感觉，估计现在唯一能让她恐惧的就是从李立身边离开。 “很有勇气的小家伙，和卡伊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艾琳，或者您可以叫我艾琳李。” 两者的发音并没有太大区别，哪怕是大陆语中没有这样的词汇，发音上还是能够模仿一些的。 “王室的成员？” 公爵有些好奇，王室的这一代除了科洛蒂亚应该没有其他成员，利贝尔特王室的生育能力并不强，同时诞生两名后裔的情况寥寥无几，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王室有什么分支，所以 公爵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李立，这家伙似乎是唯一流落在外的王室血统，或者这个小家伙和他有关？ “继承了父亲大人的姓氏，并非拥有王室的血统。” “养女吗？” 领养幼童在贵族间并不罕见，教会提倡有能力的贵族收养那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作为善举而被赞扬着。利贝尔特的贵族并不像南方王国那样特别注重血统的问题，他们会认真把收养的孩子当做家庭的一员，甚至曾经出现过由收养的孩子继承家族的先例，记得叫艾琳的孩子应该是自家孙女提到过的图书馆的恶魔，由“恶魔”收养恶魔，感觉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 “是的，公爵大人。” 艾琳感觉已经成功的将公爵的注意力从“孙女遭到袭击”这点上移开，所以相关的话题并没有继续延伸，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哪怕对方回到刚才的话题，心中的愤怒和刚刚相比也会削减不少。 “看在你可爱的女儿的份上，这次就饶恕你的冒失，作为公爵家的女儿随时可能面对来自暗处的恶意，就这一点，向从危险中将她拯救出来的你致意诚挚的谢意，感谢你拯救了我的孙女。” 公爵起身后十分认真的向李立道谢行礼，忽然转变的态度让李立奇怪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能够赶上还多亏了可儿和艾琳，希瓦也是她们带来的。” 李立也不傻，如果对方真的发火也不可能被艾琳两句话打消了敌意，应该是和上次见面时差不多，老公爵喜欢试探的恶趣味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那么你身后的这位就是卡伊提到的莉可儿女士了？” 公爵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躲在李立身后的林可儿，卡伊在信中对她的描述很模糊，但是身份却差不多可以确定了，与恶魔莉莉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伙伴，同时也是精灵一族森林女神的契约者，称之为精灵使或许也没错，但是在高等精灵中的地位却远不是普通精灵使能够媲美的，莱特公爵毫不怀疑，如果这位发火的话可能随时召唤出一堆高等精灵来拆掉自家的房子，虽然目前看来她只是个躲在别人背后的普通女孩而已。 “那个你好，公爵先生。” 被提到名字的林可儿只能悄悄露出脑袋，她以前没有见过老公爵，所以没法像李立那样判断公爵的性格，现在也是硬着头皮回答，总不能李立和艾琳都打过招呼，自己像个鸵鸟一般躲在后面吧。至于来之前跟艾利亚特吹牛的内容早被公爵的气势吓到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感谢你对卡伊的关照，无论是精灵也好，及时的救助也好，在此以莱特家的名义感谢您的慷慨。” 公爵再次向林可儿行礼，看上去也没有最初那种可怕的样子，让林可儿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那个没有什么啦，球球是盖亚的礼物，能够及时赶上也只是运气而已” 林可儿的话说了一半就中断了，似乎是盖亚在和她交流什么。 莱特公爵同样没有想到，跟随李立四处乱跑的卡伊能够拥有这样的奇遇，人类的精灵使十分稀少，所以公主科洛蒂亚在成为精灵使后得到了王室极大的重视，从而判定恶魔莉莉是对王国非常重要的存在，而现在眼前这位的契约者居然是掌管高等精灵的森林女神，在公爵看来地位似乎应该还在李立之上，只是公爵对这位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不需要更强的力量，只需要找到最适合卡伊的对象而已。 “那么两位的关系是” “女友” “夫妻！” 两个人的回答恰好重合在了一起，其中还有些微妙的区别 林可儿这次没有犯傻，从公爵奇怪的问题中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卡伊那边比较让自己放心，但是这位老公爵似乎有什么打算的样子，话说自家的阿立好像是利贝尔特的荣誉贵族，难道给予贵族的身份是为了通婚？ 虽然猜测上有些偏差，但是却也正中老公爵的考虑，女性在这种时候总是比男性的反应更快一些。 “我明白了，那么会为两位安排相同的房间。” 从两人回答的微妙差距上，老公爵已经察觉到了真相，脸上再次挂上了恶作剧般的笑容，从性格上来说卡伊似乎继承了这位爷爷跳脱的一面，而凯撒则继承了稳健的一面。 “等等” “咿呀！！！” 害羞的林可儿不幸再次自爆，虽然已经把李立当做结婚的对象，但是忽然要一起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果然会有些害羞。而李立却明白，林可儿又中招了，这位莱特公爵可是拥有者不逊于狐狸的狡猾智慧。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莉莉先生可以先去见见凯撒，晚些时候会有些你感兴趣的事情商量，请不要错过晚餐后的交流时间。” 老公爵向李立神秘的眨眨眼睛，弄的李立莫名其妙，公爵大人能有什么和自己商量的，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那几样，难道是方舟计划？ 李立忽然想起，似乎最初见面的时候这位公爵大人就拿板块漂移学说忽悠过自己，方舟计划也是从他口中听说的，难道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是方舟？ 满脑袋问号的李立是被羞涩不已的林可儿拉出去的，直到见到凯撒前都在回味着公爵脸上那副怪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