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 转折
“魔界拥有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这里是北方王国的王都，因为返回时顺便接到了猎犬的传讯，称一直致力于复生魔法的戴蒙导师已经抵达王都，并提出了拜访李立的请求，想来自己在学院中也受了不少照顾，现在还挂着一个助教的职务，路过不去看看也有点说不过去，况且这次还是人家主动上门，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 趁着戴蒙导师没来的时候，李立也向众人解释了一下此行的收获。吉尔对于征战兽人领的过程中产生的庞大物资流十分有兴趣，已经通过商会的渠道传递给了他的兄长。而艾利亚特更关心的则是李立的动向，原本以为找到线索是件十分渺茫的事情，但是忽然间却又近在眼前，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是啊，大概门是同一个，不过不知道连接到那里，或者几个世界共用着同一个通道也说不定。” 李立认真的回答着亲王的问题，因为涉及到利贝尔特的行动，科洛特决定先和自己的父亲商量一下，毕竟作为王国驻北方的大使，这位亲王对两国的情况都十分了解。 与老搭档随意的开着玩笑，在来时的路程中，李立与科洛特也讨论过这样的可能性，黎明判断魔界拥有连通地球的通道那是来源于那位智者的推断，各个国家都有关于恶魔的传闻，其中一些的描述与魔界住民的特征高度相似，所以那位贤者推断，地球上的恶魔与这个世界的恶魔可能同样来自于魔界，连一些种族的习惯也十分接近。 不过对于李立而言这些东西并不需要推断，巴尔的存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尽管他出现的地方不是地球，但是两者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了。盖亚曾经说过，如果找到那个纯白色的小房间或许她有办法挖出一条道路，对于世界壁垒的了解一行人中没有比盖亚更擅长的人，所以她的判断十分可信，即使判断失误也不会像放逐魔法那样要承担风险，巴尔家的通道已经由他本身亲自体验过，结果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成功抵达目的地，另一种是被卡在壁垒中的那个小房间里，前者自然没有问题，而后者同样可以经由再一次的恶魔召唤让其再度降临与这里，李立甚至怀疑地球上那些恶魔召唤的仪式就是打开魔界之门的方法，不然为啥和自由都市见到的召唤魔法高度雷同？这可不是一句纯属巧合就能解释通的。 还霸气？就你那拎着小镰刀到处跑的形象？ 李立不由得想起巴尔新创造的形象，镰刀山羊倒是没错，不过体型小了点，而且一副q版的风格也很难让人与毁灭联系到一起，偏偏巴尔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满意模样，李立实在不忍心去吐糟他的品位了。 “如果询问我的意见，我会说与北方王国合作对付那些兽人也没什么，曾经的利贝尔特也饱受兽人的困扰，自北方王国成立后才逐渐摆脱兽人的威胁，至于扩张方面并不用担心，王国没有足够的耕地，目前的扩张已经接近于极限，没有其他王国的支撑很快就会衰落，能否保有现在的土地还是个问题。” 亲王与北方王国上层的交集很多，经常在喝酒的时候听到各种各样的抱怨，其中有些是真实的，有些则掺杂了各种各样关于个人的理解，总体而言北方王国面临的客观问题很突出，这是一个从战争中崛起的国家，相对的其他基础性的建设远不如利贝尔特和南方王国那样坚实，就拿学院而言，北方王国只有教导人们如何战斗的学院，连第一魔法学院教授的内容都是与战争相关的项目，而在利贝尔特，一间普通的教会学校就可以教导孩子各种各样不同行业的知识，商业、织造、手工艺，随便那个城市都能找到学徒的工作，而在北方王国，大概只有锻造的行业稍微发达一些，其余的职业也只有开拓民能够获得相关的知识和指导。 北方王国的人口发展依托于吸纳各地前来的佣兵和兽人战士，尽管历任的英雄王或多或少都会注意到这些问题，但是因为兽人的威胁根本腾不出手来顾及这些问题，这也导致北方王国在战斗能力上或许远超其他两大王国，但是在国力和消耗战上略逊一筹。如果利贝尔特与北方王国间发动战争，王国只要抗住北方的前几波进攻，封锁国门并断绝一切与北方的商业往来，用不了一年时间北方的整个经济体系就将面临崩溃，南方王国也一样，他们并不需要出动骑士团发动跨国的战斗，只需要在流往北方的物资上动手脚就足够了，这些非战争的手段亲王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多少也听说过，北方王国的威胁来自于其军事实力，其他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 当然没有国家会希望只是为了战争而存在，北方王国也在尝试做出调整，只是兽人的威胁让他们不得不想办法应对，如果能发起一场泛大陆的对兽人战争，至少在未来的数十年内，北方王国都有机会将重心从战争转向国内的民生上，所以双方的合作是北方王国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剩下的就是利贝尔特要提出怎样的条件而已。 “另外关于黄昏的恶魔你们有没有计划？” 亲王殿下担心的是另外的问题，科洛特是他可爱的女儿，让她去面对强大的恶魔显然不是一个父亲所期望的，他也知道自家的女儿很有主见，她的决定其他人很难改变，所以也是在暗暗提醒不要做无谋的行动。 “到时会与黎明联合行动，类似的协作有过几次经验，会将安全考虑放在首位。” 如果合作者是里德，科洛特会给予足够的信任，毕竟双方的合作已经不止一次，里德十分清楚侦探团的行动模式，不会制定高风险的合作方案，这样会降低彼此间的信任。 原本李立和科洛特都认为恶魔的数量会有许多，但是与黎明实际接触后却发现，真正的恶魔数量要比想象中要少许多，而且大多数时间都不会聚集在一起行动。黎明的首领怀疑魔界大概发生了什么变化，导致不再有新的恶魔诞生。对于这样的猜测李立只能以呵呵来回应，你们家的创造之王都被拐出来了，还有谁会无聊往那扇门里扔东西？高等精灵不再诞生是因为盖亚失去了创作的，而恶魔这方面显然是因为巴尔把自己弄丢了。 人类眼中的恶魔大多都是恶魔创作的从魔，从者的力量一般要比主人逊色许多，只要遇到的不是莱特领时的那样强大的恶魔，普通的从魔人类还是可以应对的，无需李立等人出手。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公平的协议，黎明的恶魔也不是傻瓜，不会主动冲到敌人堆里去，只要继续拖延等待对方的优势慢慢流逝就可以了。 期间要防止对方对人类王国的渗透，黄昏目前唯一的机会是借由魔界之门维持世界的魔力活性，藉以延后魔力衰竭的到来，这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战，随着贵重触媒的不断消耗，终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黎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目前要做的就是防止对方最后的反扑而已。 “那就好。龙枪的合作仿制也可以列入日程了，你们离开这段时间已经有北方王国的贵族与我接触，商讨合作方面的问题，给出的条件相当动人。” 和南方的贵族不同，北方王国的贵族可不是那种只顾自身利益的家伙，在涉及对外的重要决策上，绝不可能有人私自撇开王国展开讨论，换句话说与亲王接触的贵族正是在北方王国的授意下展开合作方面的讨论，其承诺的内容也会得到北方王国的认可。具体内容需要科洛特将消息带回王都后由女王做出最后的决定，利贝尔特关注的问题基本上都在初步协议中有所提及，亲王的工作暂时已经结束了。 “另外，外出追剿恶魔的罗基萨恩已经回来了，同时带回的还有据称是恶魔还有末日教派祭司的尸体，期间也来装模作样的拜访过，告诉他你们还没回来就回去了。” 亲王口中的装模作样是有原因的，作为向导带领李立一行北行的正是猎犬的人，作为猎犬的首领而且是亲自下达命令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留在王都的公主卫队只是个幌子，这种时候打着拜访的名头前来只不过是为了彰显双方的合作关系而已，在双方即将展开合作的前提下，这位萨恩家的年轻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名单的备选列中。 和大部分利贝尔特人一样，亲王对猎犬的行动模式没有多少好感，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方式，躲在暗处使用小手段是不屑于为之的。或许他的性格不适合外交官这个职业，但是在北方王国却很受欢迎。 “鼠标那边的行动也结束了？看来最近他的运气不错。” 李立对罗基那边的行动也有所耳闻，如果是那个黄昏恶魔的从者，那么鼠标的对手确实不好对付，那头双头犬据说是几个从魔中最弱的一个还让一行人大费工夫，最终还是希瓦出马解决了对手，罗基萨恩身边可没有这种强大的帮手，加上还有末日教派的祭司协助，这样的战绩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李立不知道北方王国的祭司和南方不同，除了战斗基本没有其他方面的作用，而且还没发挥就被罗基找机会一枪解决了，正在感概那个鼠标混蛋好厉害，结果被自家的红毛领主一个眼神瞪了回来，看样子艾利亚特的“鼠标综合症”有犯了，只要和那个家伙沾上边的消息总能莫名其妙的引起她的对抗意识，偏偏对方却记不住她的名字，连称呼也只是穆拉家的领主这样，这让一直视其为劲敌的艾利亚特十分不爽。 “与戴蒙导师见面后应该先返回狮心领吧，可儿还在等我们的消息，方舟的准备也要与盖亚协商一下。” 科洛特很聪明的岔开了话题，虽然她很想看到李立被好友教训的样子，不过眼前却不合适，这里是北方王国的领地，李立的形象对猎犬有着相当程度的震慑，如果被对方发现他居然会被契约者追着打或许会怀疑其本身的力量，强大的恶魔往往都是十分骄傲的。至于黎明方面，已经与对方的首领约定过，不会随意透露李立的实际身份，毕竟李立的存在对于黄昏也是一种威慑，多少也能够转移一些对方的注意。 “一定要打造方舟吗？总觉得会十分浪费啊。” 科洛特在归来的路上曾经提过，想要按照方舟计划打造一艘可以前往魔界的“方舟”，当然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船，黎明会在稍后与利贝尔特的接触中移交相关的知识，他们并不知道李立有其他方法可以进入魔界，只是履行承诺将所有方舟计划的内容都全部告知，如果只是带李立前往魔界其实并不需要方舟，无法者本身就不会受到魔力的侵蚀。 “当做后备的计划好了，总要留下一些备用的手段，如果你被困在魔界，我们也可以去接你。” 科洛特十分俏皮的丢过去一个眼色，这么有趣的事情不搀和一下不太符合她的性格，传闻中魔界是一片荒芜的世界，除了魔力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存在，唯一的生命就是恶魔，好奇的科洛特想去验证一下，反正有小银跟着，而且巴尔和盖亚据说都是魔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这种抱大腿的机会可不多。 “我还不知道你？” 李立一个白眼回了过去，这小公主的脑袋越来越跳脱了，这边的问题还没解决就想到魔界去晃悠了，黄昏和兽人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莉莉，你的手环好像在发光。” 一旁的侍卫长尤莉忽然插口，她发现李立的手环正在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手环？这个是温蒂！” 希瓦最近都呆在挂坠里，手环中的是从艾琳那里借来的风精灵温蒂，她可不像希瓦那样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钻进钻出，李立判断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主动将她召唤了出来。 淡绿色的风元素在半空中构筑出了女性的形象，可惜的是她不像希瓦和球球那样能够发出声音，连表情都略显僵硬。 很快，在温蒂所在的位置出现了类似漩涡般的扭曲，这是空间通道开启的迹象。 “阿立！快来！暗夜精灵遇到麻烦了，先让希瓦来帮忙！” 通道中传来了林可儿急促的声音，似乎还有精灵语发出的呼喊，看样子目前林可儿并不在狮心领。 “明白了，希瓦！” “吼吼吼！！！” 自带背景音的小家伙应声出现，在李立的指挥下冲入了漩涡中。 “我们也快点咦？”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旋转的漩涡在希瓦冲进去后扭曲了几下就消失了，希瓦的动作太快，在通道没有打开时就冲了进去，原本尚未完全开启的通道崩溃了，在壁垒自我修复的功能下再次消失。 巴尔对于空间通道并不了解，他以前一直认为没有空间魔法这种东西，盖亚的知识他能理解，但是让他去做却做不到。 “应该领地那边遇到麻烦了，暗夜精灵的话是妖精森林？” 等待了一会，并没有通道再次打开，只有空中闪烁着明暗光芒的温蒂还在漂浮着，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信息一般，遗憾的是在座的没有人能够明白她表述的内容。只有科洛特从零星传来的声音中做出了推断。 “看来你们没有时间等待戴蒙先生了，我会向他解释的。” 亲王阁下很体贴的接下了后续的工作，看样子这群小家伙又要忙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