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七 决断
清理的行动用了整整半日的时间，这是因为原本留在岛屿上的石像鬼数量就不少，算上科洛特那边消灭的数量，黄昏在外海中投入了近千数量的石像鬼。如果以骑士团的数量做对比，按照一个石像鬼对抗三名王国骑士的换算比例，这次黄昏出动了相当于三个王国骑士团的战斗力。 这样的力量即使是三大王国要对抗也会伤筋动骨。 当李立终于站到蓝龙的面前时他才发现，这头蓝龙比空中俯看时要大的多，仅仅脖颈的长度就已经超过了他所见过的所有船只，内海时他曾经见识过南方王国的海上战舰，而眼前这头蓝龙光脖子就比战舰长了两倍以上，其后的身躯和吼吧相比大了一半左右，以至于黑龙大人在它身边显得小了一号。 “似乎不是智慧巨龙，如果有这样的体型完全可以甩开敌人潜入水中，哪怕是深渊恶魔也难以抵抗这种力量。” 九先生已经围着巨龙的尸体绕了一圈，蓝龙的背上似乎有不少伤口，黄昏的恶魔大概是从上方发起攻击，然后等待目标力竭后才拖到了这里，浅滩上有不少碎裂的石像鬼，大概在这个时候巨龙依然还在反抗，只是离开了海洋后失去逃走的机会，最终还是倒在了这里。 “让我想起了我们那边的捕鲸船，不过这头巨龙也太笨了点吧” 李立捏着下巴想了想，蓝龙的体型要比鲸鱼大了许多，但是似乎也并不是特别聪明，这个世界可没有专业的捕鲸船，狩猎巨龙使用的方式就是消耗不停的发起攻击直到对方倒下为止。 所以可以想象，有石像鬼协助的黄昏恶魔只能从空中发起攻击，既没有拖曳的铁索也没有浮标和浮桶，遭到攻击的巨龙完全可以潜入水下躲避，但是最终它却出现在了这里。 “或许是因为没有天敌所以养成了自大的性格。” 吼吧不知道蓝龙有怎样的习性，但是荒原上因为自大而死在巨兽手中的黑龙并不是没有，巨龙杀手的名称也正是因此而来。人类在狩猎巨龙时也经常使用类似的手段，激怒对手，然后将其引到无法逃离的绝境，再不断的发起攻击慢慢消耗其体力和生命力，最终的结果并不难想象。 “这家伙好大” 站在蓝龙张开的大嘴前李立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大块头有着一口细密的牙齿，看上去十分凶残，至少一口吞下几个成年的人类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那细长的脖子应该很难咽下大块头的食物，所以李立猜测这种被称为水龙的蓝色巨龙很可能与鲸鱼一样以小鱼小虾为食，不过这张嘴巴比起鲸鱼的巨口却要小了不少，吃到这么大的块头大概也十分费劲吧。 李立的思维已经习惯性跑偏了，外海的生态极少会有学者感兴趣，毕竟这里与人类社会的交集很少，除了探险者很少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研究这些水下的生物，他们甚至连蓝龙是龙还是鱼都搞不清楚。 “已经确认过，没有找到余下那头风龙的踪迹，或者是在我们被困住的时候逃脱了。” 九先生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能够从声音中听出他的懊恼。如果风龙还在附近，黄昏的恶魔还不至于逃出很远。阴影一族的恶魔不太擅长飞行，在魔界中也属于短腿的行列——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腿，在日间几乎是寸步难行。但是如果对方依附于风龙的影子中，哪怕有黑龙的帮助也很难追上对手，毕竟风龙是所有龙种中飞行速度最快的一种，黑龙只是强大，并不代表他们飞的最快。 “就是说拦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科洛特也皱起了眉头，上次拦截银龙之心的行动只差了一点，毕竟对手只是普通的人类，石像鬼能为其的帮助十分有限，而这次以风龙为对手，别说拦截，甚至连对方可能的路线都难以掌握，毕竟空中只需要考虑方向，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为风龙规划空中航道 “这样一来元素之心就只差最后的黑暗之心了。” 九先生的心情也很糟糕，到目前为止除了黑龙吼吧的时候成功埋伏了一次对手，其他时候基本都只能追在对方后面跑，而且那次成功的伏击也只是因为对方错估了黑龙的强大，第一波的袭击者甚至成了吼吧的点心，智慧巨龙的强大通常难以预计，比如眼前这头蓝龙如果稍微有些脑子也不至于在家门口被人引上浅滩。 “可能更糟，还记得南方教廷保管的光明之心吗？” 林可儿带着卡伊和艾琳去和李立参观巨龙了，黎明的恶魔们则继续在岛屿上进行最后的搜寻，没有实体的恶魔都擅长隐匿，但是在这个世界却行不通，毕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恶魔的魔力太过特殊，只要仔细一些还是能找到一些痕迹。九先生十分希望自己猜测错误，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那颗已经被风干的你是说！” “没错，对方要凑齐元素之心并不困难，他们甚至不用去狩猎黑龙。我猜测只是因为新鲜的心脏魔力更加充裕所以他们才会选择狩猎，我们的对手要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一直以来无论是科洛特还是九先生都在试图用自己的想法来推断黄昏的下一步行动，双方也为此进行了多次交流，但是每一次都慢了一步，这次他们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因为把元素之心的计划当成了哄小孩子的故事，双方在潜意识中并没有将黄昏视为高明的对手，甚至认为他们已经成了被逼上绝路的疯子，将一切希望压在一个不找边际的童话上。 而事实上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人类一方还是黎明一方都没有在对方手中占得任何便宜。哪怕最近稍稍取回了一些优势，他们所选择的做法也不过是被动的等待对方失去力量而已。 无论是科洛特还是黎明，都是以防御和阻拦为主要方向，这是因为两人都是一副谨慎的性格，总是在确保自身既有优势的情况下才会主动出击，哪怕是兽人战争的后期，精灵族重新夺回优势的时候，科洛特也从未想过主动反击彻底解决北方的隐患。 要知道当时利贝尔特的征集令已经随时准备发出，人员和物资的准备也告一段落，哪怕是有末日教派的行动，以教会在平民中根深蒂固的影响，配合十字军也能迅速平息。更何况北方王国的军队已经穿插到妖精森林的北方，精灵一族的人员也推进到原本迷雾森林一带的防线，借着兽人王国大举出动的机会直捣黄龙也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哪怕是弥补了因为精灵村遇袭引发的裂痕，科洛特依然没有向北方的兽人王国动手，他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既然兽人在数年内无法对人类和精灵一族构成威胁，又何必冒着风险主动出击？ 甚至是南方荒原的行动也是在灵光一闪后聚集了三大王国的力量确保稳妥后才开始行动。 正是这种小心谨慎的性格让两方的决策者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拖住了步伐，比如教派叛乱，比如奈特商会的叛乱，又比如眼前南方王国的内乱。 确实每一种情况都有可能导致未来产生不确定的影响，甚至有些会危及到王国的稳定，但是其中许多事情都并非需要科洛特亲力亲为，利贝尔特的女王更多的只是想锻炼自己的继承人，但这并不代表王室对此毫无办法，包括莱特公爵和三位伯爵在内的王国贵族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其中一些甚至要比科洛特的计划更加合适一些。 对于科洛特而言她所做的一切不知不觉都变成了对自己的考验，一个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女王的考验，加上自矮人王国遇袭以来，科洛特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对于任何计划都偏重于完美。 比如这次行动，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她制定了环环紧扣的行动方案，从最初引诱对方追击到利用希瓦和小银破坏对方的行动力，甚至最后的收尾都考虑了两种以上的不同方案，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伏击的战场几乎投入了侦探团的所有战力，而黎明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从结果看了，科洛特的行动计划成功了，但是整个外海海域的拦截计划却失败了，峡湾里躺卧的蓝龙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她能够再大胆一些 “这次又失败了呢” 科洛特自嘲的笑着，自从上次摸到了死亡的边缘后她就发誓，绝不会让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但是令人讽刺的是，这次她成功了，却换来了更大的失败，而失败的代价是让整个世界都陷入危机。 南方荒原狩猎黑龙固然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即使不是吼吧这样的智慧巨龙，普通的黑龙也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毕竟无论是雷鸟还是巨兽，荒原上的生物并不比黑龙逊色多少。 但是这并不能让人安心下来，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没有理由恶魔做不到，从这两次的接触可以看出，黄昏的恶魔试图用石像鬼这种最低等的从魔来弥补数量上的劣势，甚至尝试将石像鬼派遣到人类的城镇协助末日教徒的行动。 这意味着他们的对手已经开始与人类中的某一方开始合作，黎明的优势也将随着对方的行动而逐渐消失。原本黎明计划依靠人类的力量抵挡恶魔信仰的兽人，直到对方的力量流逝殆尽。 而现在黄昏的恶魔们已经抵达了南方荒原，黎明的合作者北方王国被两大王国阻挡只能通过自由都市的路线协助，其本身因为要防范兽人同样无法全力协助。而南方王国已然陷入了混乱之中，人类进入荒原的路线几乎全部受到了阻碍，仅凭自由都市方面的支持要深入荒原几乎不可能做到。 现在的选择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突入南方荒原，在黄昏启动元素之心的计划前阻止他们。 虚假的方舟计划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尚且是未知数，但是科洛特已经不再小看对手，哪怕元素之心的故事只是一个童话，黄昏的威胁依然无法无视。 “或许只剩下这个方法了。如果你们想要中止合作，我们不会有任何意见，你们已经做得够多，包括今天的事情在内，你们已经履行了最初的约定，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九先生也叹了口气，虽然他也曾经考虑过率领同胞进入荒原与老对手决战，但是那却需要足够的准备，包括以人类为后盾拖垮对手最后的依仗。荒原上的黑暗种族虽然被清理了一些，但是依然没有消灭，熟悉荒原的他们可以为黄昏随时入侵者的动向，这也是为什么最初要让三大王国清理黑暗种族的原因。 对付一个原本就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在对方的主场作战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陷阱。如果在荒原上陷入了对手的围攻，到时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凭借运气逃脱了。 所以九先生也放弃了向侦探团继续寻求帮助，对方的成员基本都是人类，而荒原并不是适合人类深入的地方，与黄昏的斗争是件旷日持久的事情，九先生也不希望自己的盟友贸然踏入危险之中。 “我们会遵守约定，看来必须做出决断了！”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科洛特再次抬起头，她是利贝尔特的继承人，但是同样也是恶魔侦探团的首席智囊，她不知道黄昏的计划是否会带来影响，但是她知道南方王国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如果继续放任下去，下一个遭到冲击的就是利贝尔特和近邻南方王国的自由都市，那些末日教徒绝不会错过这样将大陆卷入混乱的机会。 与其等待对方率先动手，到不如先发制人，大陆议会禁止其他王国或者势力干涉别国的内政，却无法约束自由团体，如果放弃利贝尔特的身份 或者是时候找那些依附于吼吧庇护下的骑士们谈谈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召唤勇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