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奇闻小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君无缘,得兄长一言,方了悟,不敢再动情念。”然眉黛间哀愁难消,琉既喜且愧,遂允其出。是夜,璃取三日醉,叹道:“昔藏此佳酿,欲赠郎君,今与兄共酌。”

时席上山珍海错多矣,却少美酒。琉启瓶视之,果远胜琼浆玉液,世间难得。只不识是何名,问璃,亦不知。便饮,璃为女子,且体弱,半盏即头昏,回房歇息。则琉酒量尚可,觉入口柔滑,更添数盏。不觉饮醉,尚未起,伏桌沉眠。

“任汝冷面冷心,今朝也落吾手中。”道人早藏府上,见璃递过暗号,便入,扶琉至内室,解衣安寝。

半梦半醒间,琉觉燥热,又闻人絮语,抚其胸腹。然困倦,不能拒,少顷,便恍然:“这道人!竟寻吾至此,不知以何巧言哄骗吾妹,与之合谋!”

正心慌,又遍体酥麻,只得佯作醉态,任其施为。道人虽不善弄萧,亦知男子动情处,不住搅进,又酥又麻。琉十分难耐,漏出些声响,则道人听得,起身道:“竟是错估了……也罢,不醉三日,只一夜,事亦可成。”便以身就琉巨物,面染红潮。

“汝,汝道人也,应清心寡欲,竟这般不顾廉耻!”琉亦羞恼。

道人启齿一笑,曰:“若非汝不辞而别,吾何须出此下策。”

“吾乃狐仙,怎可与凡夫俗子交欢!”

“可汝身下之物,并非无情。”道人冷哼,“纵如女子雌伏,吾不悔也。”言毕,与之挽颈交吻,万分缱绻。

琉修行多年,昔时遇道人于南山,相谈甚欢。后知其有意于己,大惊,不敢坦言,携妹归金江。今重逢,竟在枕席之上,虽羞恼,欣喜有加。况情兴勃发,不能忍。

正所谓:道是无情,却处处留情。

翌日过午,琉方醒,则怀中人面上仍带泪痕,察其默默不语,便抬眸:“昨夜行双修之法,享极乐乎?”

琉赧然,不能应,又思及亲妹与凡人事,曰:“唉!虽李氏子情痴,家中父母,怎能容吾妹进门?”道人轻笑数声:“只须谓其父母曰:与妖相合,有损阴德。既除妖,应令其与城北孙家女成婚,此乃顺天命之举。”闻言,琉虽有几分不平,知璃心坚,不能不应。况己与道人交欢,更无昔时坚决:“可也。”

自此,璃嫁李氏子,只将狐仙一事,瞒过李家父母。后生二子一女,家业兴盛,白头共老。而琉经醉后合欢,方知情投意合,便与道人结契,居城北,亦恩爱非常。

第52章(五十二)抱骨

有士人张进,谷县人,后迁怀昌。年十六七,善习诗书,才貌俱美。然尚未有妻,人以姻事问之,则曰:“已与良结生死之约,只待及冠,怎可别娶?”良者,即端氏子,乃进幼时玩伴,曾共学堂。渐长成,二人懵懂生情,虽分隔两地,常有书信往来。父母亦不能夺其志,唯终日长叹尔。

其年六月,进父母欲往寺中进香,怎料途中大雨倾盆,山落滚石,车毁人亡。进大恸,便扶灵回乡,俟吉日葬入祖坟。既归,欲寻良,至县南,却不见其家。盖离此地久矣,记不得当时街铺门廊,又寻了一路,仍不知良何在。只管四下走动,茫然失措。

时一老叟坐街旁卖糖人,似睡不睡。进上前问,则老叟答曰:“左右只一端家,数年前已搬了,听闻在长街临近。”

闻言,进心中含疑,忖道:“却不知是因何迁宅,良亦未提一字?”遂赶往长街,天色已暮,但见房舍不多,尽是小巷弯曲,甚是冷清。又逢人问,方知入巷中尽头处为端家,今败落不堪。进大惊,至一小宅前,果真门庭冷落。便慌忙叩门,不应,再叩,则一老仆出,问曰:“相公何来?”进告其所以,老仆闻之,连连摇首,叹道:“良少爷染疾,如今已死三年。”

进一听,如遭晴天霹雳,不敢信,又颤声问:“此,此事当真?”

“唉,怎敢欺瞒相公!”

正失魂落魄,进忽见一人来,乃良兄忠,着蔽衣,毫无昔日倜傥模样。忠亦惊,转身便走,然进数步上前,将他拦下:“兄欲往何处?”忠见其两眼通红,似怒且悲,料是知了真相,更不敢应。被逼问再三,良久,方启齿:“若要见吾弟,随吾往。”遂一同出,至东门外郊野,所见皆是乱坟。则歪脖柳树下,有一土堆,竖一碑,无名无姓,乃良下葬之地。

“三年前,吾父欲为弟议亲,则弟不允,言与汝早有盟誓,不能别娶。骤闻此事,吾父大怒,便行家法而杖其二十。却不知弟素体弱,偶感风寒,受之,大病不起,数日后呕血暴毙。吾云游在外,及归,弟已长埋黄土。”

进登时涕泪纵横,原想着分隔两地,各争家中体谅,俟及冠,便作恩爱夫妻。怎料数年未归,已不见昔时少年郎!愈疑:“若良早亡,为何,为何吾收书信,经年不辍?”

沉吟半饷,忠叹曰:“料是汝家中亦知此事,不敢坦言,寻人伪作良笔迹。昔时吾尝修书一封,言弟死讯,应被截下,故汝不能得。否则,汝定弃学而归。”

可怜进蒙在鼓中,今方恍然,不由得捶胸顿足,几近晕厥。忠劝不得,亦含泪,满腔愧疚:“父教子,天理也。吾不敢违父命,偷偷将弟尸骨移至此处,可惜生前物件,皆化作灰烬,不复存矣。呜呼!自弟死后,家中祸事不断,商铺大火,又遭骗去财帛,奴仆四散。吾父醉后跌死,吾染疾,只捡的一条烂命,搬入小巷。”言毕,衣襟尽湿。

时寒月满地,冷风飒飒,进伫立坟前,万念俱灰。不多时,口中喃喃:“此处多蚊虫鼠蚁,又无花木,良素好洁净,应不喜。”又谓忠曰:“良为吾妻,怎可作孤魂野鬼?”遂寻人来,欲将棺木掘出,移至己宅。忠见其状若癫狂,不敢阻,唯默然尔。

是夜,进抱良尸骨,同榻而眠。更絮絮私语,似诉衷肠,不觉泪流满面。及夜半,四下寂然,忽梦一白衣者来,视之,竟为良,面貌如生,只七窍血痕未干。知其入梦,进悲中带喜,欲上前,然良后退数步,流下血泪:“汝薄幸如此,今安乐乎!”进闻言大惊:“苦候数年,何尝负心?”便一五一十道出缘由,见良愁眉稍展,亦泪落不止,拥其入怀。

良长叹道:“与汝一别,阴阳相隔。往日鸳盟,不过镜中花,水中月。”又苦笑,愈发可怜,“想是吾命苦缘薄……”

见状,进心中酸楚难忍,吻其唇舌,低声道:“吾只求汝一人,足矣。”

“吾是鬼非人,怎能与汝厮守?”

“今见汝入梦来,可孤半生。”

“当真?”

“焉能欺瞒吾妻。”

便拭泪,良又抚其颊,似怜爱,但话中尽是阴狠:“若汝负心,定成泉下鬼。”盖怨气不散,更兼情痴,将个温雅郎君,也逼出狠毒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