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祭祀

    张星宇失踪了。

    杨姝在祭坛周围找了个遍，张星宇就在杨姝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的单反摔在地上，索性并没有摔坏，杨姝看到上面最新的一张照片赫然就是那座山神神龛。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不会吧！」

    “就不该听张星宇的，说什么看完祭祀仪式心痒痒，一定要来近距离看看祭坛和山神像，这下好了吧，自己也成失踪人口了。”杨姝忍不住抱怨道。

    今晚天气不好，几乎看不见月光，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杨姝不禁抱着双臂搓了搓，总觉得这暗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山神！是山神显灵了！！”

    “啊啊啊！鬼啊！”

    黑暗里突然有人说话，着实把杨姝吓着了，她跳起来一把抱住神龛倚靠的大树，缩着脖子不敢看周围。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鬼现身，杨姝壮着胆子转头看去，一个黑影瞪着双浑浊的眼睛正在她身后看着她。

    “啊！啊啊！”

    杨姝吓出一身冷汗，立刻闭上眼睛，语无伦次地念起了咒语：“南无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佛光普照，恶鬼退散……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呜呜，张星宇你个混蛋！！”

    “女娃娃，你的朋友回不来了。”黑影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听。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嗯？”杨姝背经文的动作一顿，从手指缝里睁开眼睛。

    是人？

    “他惊动了山神，被山神大人带走了。”

    黑影换了个位置，杨姝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样貌，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乞丐，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腐朽的气息。

    “你是谁！你知道星宇在哪？”杨姝警惕的看着老乞丐。

    “是稻稷！稻稷把他带走了……带走了，怎么不带我走呢、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老乞丐又自顾自开始说胡话，先前和杨姝对话仿佛是她的错觉。

    「稻稷？有点耳熟，听张星宇提到过，好像是五谷之神，难道他真的被山神带走了？

    这也太荒唐了，这世上真的还有神仙吗？他们熬过了末法时代？但如果不这么解释，张小妹又的的确确不见了，可是建国之后是不允许成精的啊。」

    老乞丐突然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姝，“只要把你献祭给山神，我就可以达成一个愿望！带我走，让山神带我走！！”

    老乞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挥舞着就朝杨姝冲了过来。杨姝心下一惊，连忙侧身躲闪，“老东西你干什么！”

    老乞丐见一击未能得手，握着匕首再次朝杨姝刺来。杨姝左踏一步躲开匕首，双手合力抓住老乞丐的手臂，迅速朝他胸口内卷折握，同时身子前倾，重心转至左腿，随后顺势起右膝顶击老乞丐的裆部。

    “呃啊啊！”老乞丐夹着双腿扑在地上，左手捂着裆部，痛苦难当。

    杨姝弯下腰准备拿走他手里的匕首，“如果不是你突然攻击我，我也不想殴打老人的。”

    谁知老乞丐竟然忍着裆部受击的痛，往杨姝小腿划出一刀，杨姝痛呼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摁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cao！大意了。”

    老乞丐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举着刀靠近杨姝，将杨姝一点点逼到祭坛，他将匕首横在杨姝脖子上，接着在身上摸索出一块脏兮兮的石头，并交给杨姝。

    “女娃娃，快把它埋在地下。”

    杨姝只好照做，她左手捂着伤口，只腾出右手在地上刨坑，然后把带血的石头放进去、埋起来。

    “好，你做得很好！”老乞丐嘴里念念有词，杨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见他突然抓起杨姝的手，匕首在她掌心一划。

    “啊！”杨姝只来得及喊一声疼，就被老乞丐抓着手腕按在神龛中的山神像上，血液顺着伤口涌出，顷刻便将神像染红。

    老乞丐满是激动的神色，他兴奋道：“稷神大人，祭器之玉和稷牲我都给您备好了，对不起，我不该偷拿您的玉，我知道错了！

    那个姓张的小子是您带走的吗，当年的小老师就被您带走了。如今我又给您献上了祭品，稷神大人！稷神大人这次也带我一起走吧！！”

    杨姝惊觉，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什么小老师，是那个支教的郑老师？是你杀了他！”

    老乞丐并未回答，杨姝突然觉得头晕，她努力睁开眼睛，视线还是一片模糊。

    「那老乞丐又是埋玉又是放血，和白天暗山村祭司祭拜山神的情形如出一辙，原来他用我代替了祭祀用的牲口。张星宇，你真的被稻稷带走了吗……」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杨姝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