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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强/响强《梦中的婚礼》

    01.

    其实高启强也不知道现在属于什么情况。

    他的合法丈夫,刑警队长李响,明明在三天前出了公差,今早还给他发来条问安短信,可也就是高启强吃完早餐,换件衣服的功夫,唐小虎打来电话,问高启强能不能去书房一趟,因为他在大马路上领回来一个年轻版的李响。

    反正事情如今就是这样。

    眼前这个李响的确很年轻,面容甚至还青涩稚气,看着绝对不超过二十三,身上外衣有点旧了,依稀看出袖口领口处洗的发白,他似乎也处于状况外,不说话,就很乖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唐小虎忐忑不安地说强哥你看看,响哥出差这几天是不是出去整容了?难道是为了配你所以做了个拉皮手术?高启强看唐小虎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这是哪家整容医院医术这么高超?我看不像拉皮,更像吃了仙丹返老还童。

    高启强本意是嘲讽,但奈何唐小虎对他强哥钦佩的是五体投地,哪怕高启强说太阳是方的地球是三角形,唐小虎也能面不改色点头赞同,所以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去搭李响的肩膀:“响哥,你这药这么神?从哪儿弄的啊?我也买两瓶,赶明儿也能重返二十岁了。”

    可惜唐小虎手还没够到李响肩膀,对方一个擒拿就给他按地下了,厉声喝道别碰我!唐小虎大惊失色,一边艰难挣扎一边高声叫着向强哥求助,可谁知一转头,就看到他们老板正撑着脸,看的津津有味。当然,也不是看他,高启强的目光正落在李响身上。

    高启强觉得挺有意思,他没怎么见过这样的李响,所以越看越觉得新鲜。00年初遇李响以严肃警察与保护者的身份出现,自然要板着端着,格外一本正经。后来他们两个人分明互相喜欢,但都别别扭扭的没互通心意,李响忙工作,高启强忙生计,谁都没空聊感情,最后还是一场酒后乱性,他们才滚到了一张床上去,俩人都是一朝开荤,食髓知味后更没时间纯情谈恋爱了。

    李响甚至连求婚都是在床上求的。难得两人都有空的休息日,于是就在家里昏天黑地zuoai,卷毛鱼贩子被cao的哭哭啼啼一塌糊涂,腿却紧紧缠着李警官的腰不肯松开,李响没办法,掐着高启强的腰狠狠顶弄十几下后射进最深处去给他灌精。高潮过后迎来的是昏昏欲睡的怠懒,高启强迷迷糊糊间听到李响下床,回来后又轻轻推他,但他困的眼都不睁开,小声说李响,李响我真的不要了,不想做了,肚子被你喂的很饱了。

    李警官沉默,从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他顿了顿,说高启强你要不要还是看一下?卖鱼佬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但就这漫不经心地一瞥,高启强眼睛就瞪大,李响不知何时已经拿好了户口本,手心还有两枚闪闪发亮的戒指。他们两个人在床上,甚至都未着寸缕,可李响给他戴上戒指,珍重又珍重。

    “你哪天有空,要不要和我结个婚?”李响说,看起来很镇定,实则伸过去的手有点哆嗦。

    高启强脸涨的通红,颤抖着把戒指也戴到李响手上,不假思索地回道:“我现在就有空。”

    02.

    李响和高启强进展速度实在飞快,上午先入洞房中午求婚下午再领结婚证,虽然顺序好像搞反了,而且好兄弟们送来的祝福都有点酸溜溜的,但不妨碍他们过的幸福美满。在李响与安欣的帮助下,高启强和高启盛开起第一家小灵通店,鱼摊则包给了刚出狱的陈金默。高启强其实很聪明,也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如今灵活头脑有了用武之地,生活便随之蒸蒸日上。

    06年李响的师父曹闯因伤退居二线,李响就担任了刑警队长一职,高老板也已经今非昔比,名下有几十家小灵通连锁店铺,庆祝李响升职的宴席被极阔气地摆在京海最好的饭店,有精巧假山小桥流水,菜更是不重样的一盘盘往上端。

    李响挺高兴,但还是借着敬酒的机会小声提醒高启强不能犯原则上的错误,高启强眉眼弯弯地笑笑,将他拉到假山后,看看四周没人,勾住李响的脖子亲了亲他唇角。

    “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啊李大队长?我们的关系可是合法的呀。”

    他抬腿朝李响胯间蹭了蹭,语气扯得很暧昧。

    李队长倒抽一口冷气,低头搂住高启强恶狠狠地吻他,再回到宴席上时高老板嘴唇红得异样,脖颈上几枚吻痕也显眼得很。他其实本来想要把衣领拉高的,结果李响却抓住他整理衣领的手,语气揶揄:“遮什么啊高老板?我们不是合法的吗?”

    于是高启强脖子上挂着那几枚极清楚的吻痕,顶着众人或惊异或酸涩的目光,吃完了整顿饭。

    当时高启强有点想念跟他求婚那时候,还会脸红的李响了。

    但那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不代表高启强真的想要一个年轻的李响,毕竟他三十一岁的合法丈夫李队气质沉稳身材又好还技巧成熟,现在老天还真把年轻版的李响送给他,先不提高启强愿不愿意和他重新从认识到恋爱再到结婚,说不定李响也不一定会喜欢他啊。

    但眼下还是先让李响把唐小虎给松开,于是高启强一边想着到时候如果李响真跟他离婚,家产该如何分配,一边准备站起身去制止一下使出擒拿绝技的李响:“李响,你把他松开吧,他跟你开玩笑呢。”

    不过还没等高启强从椅子上站起来,李响就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撒开了手,又端端正正坐回沙发上去了。

    高启强被他逗笑了,觉得这个二十多岁的李响有点像正龇牙咧嘴示威,但被制止后,虽然不情不愿,可还要乖乖坐回去的小狗。

    反正三十一岁的李大队长肯定不会做出这种赌气幼稚的举动。

    他让唐小虎先出去,自己跟李响单独谈谈,后者心有余悸地推门离开,关门时朝里看了一眼,觉得强哥的笑脸好像要重新焕发第二春。

    03.

    唐小虎离开之后他们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默地坐了一会儿,高启强耐性十足,索性低头翻看起了昨日没看完的书本,还是李响沉不住气,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高启强,而且你认识我,所以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这是在哪里?”

    高启强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书。

    “你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跟着唐小虎来见我?不怕我是你仇人,特意找到你寻仇的?”他撑着脸笑道。

    “……我就是觉得你名字很耳熟,所以想来见见你,而且你好像是唯一和我很熟的人。”他倒是很诚实地答了,随后又皱眉:“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那现在你该回答我了,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你跟我又是什么关系?”

    年轻的李响出乎意料的非常坦诚,完全不会骗人的样子,眼睛亮亮的,也不会突然闹别扭生闷气,这点比李队要强很多。就是这追根问底的执拗性格没变,而且问问题时总习惯性地用审讯似的口气,不过高启强估计他这是警校里的必修课程。

    不过看他拧着眉很严肃的模样,高启强却越发想逗逗李响,于是拉长声音说我们的确关系很熟啊李响,不过我口说无凭,你也应该想看证据,你左边柜子第三个抽屉里有我们的结婚证,你可以拿出来看看。

    然后高启强挑挑眉毛,语气恶劣地朝呆若木鸡的李响叫道:“老公。”

    二十岁的大学生李响最后是同手同脚走过去拿的。

    结婚证在抽屉里放了两份,大红色封皮,烫金的字,李响掀开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和高启强的合照,那张照片里的李响显然比他年龄要大,高启强那时候头发还卷卷的,两个人望着镜头,笑得特别傻。

    高启强就算是寻仇,也没必要拿结婚这种事来骗他,而且或许是某种直觉作祟,李响本能的信任高启强不会欺骗他。但李响本身正好端端地在宿舍吃饭,一闭眼一睁眼的工夫就来到了陌生城市,还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婆,总让人心情有点复杂。

    其实还有一点窃喜,只有一点点,李响对自己说。他只是觉得高启强这人看着很顺眼,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欣慰,绝不是因为他见到高启强第一面就有好感,绝对不是。

    他将结婚证郑重其事地放回抽屉,转头看看高启强,对方正无害地朝他笑,唇角弯弯,眼睛也弯弯。

    李响陷入沉默,又想,可能不是吧。

    他神情纠结,高启强那边却又笑吟吟开口:“好了,不逗你了,现在是06年,李响…我老公今年三十一岁,你多大了?”

    “二十。”李响说,表情有点空白,想象不到自己三十一岁的样子。

    高启强上下打量他,总觉得逗二十岁的李响可比去公司开会有意思多了:“李响,为什么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你是不喜欢我吗?不希望未来和我结婚?”

    “没有不喜欢你。”李响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样说似乎有些古怪,于是赶紧补救:“我是说……你挺好的,特别好。”

    高启强不笑了,很认真地看李响:“你今天跟我才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知道我好?”

    李响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是因为未来我们都结婚了,如果你要是真不好那我们怎么还没离?可话又不能这么直白地说,支支吾吾半天,只憋出一句:“我们都结婚了,哪有说你不好的道理?”

    他甚至还挺明白说话的艺术。

    高启强心情大好,觉得二十岁的李响也很有趣,于是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出去,李响不露怯,只问高启强要带他去哪儿?高老板整平袖口褶皱,熟稔地挽上李响胳膊,笑眯眯地答道:“带你去买衣服。”

    他想想,又补充道:“老公。”

    04.

    这几天有领导来京海巡查,重点检查各大商场的安全隐患,张彪就被派出去在京海最繁华的商场值了几天外勤,按理说平淡无奇,可今天张彪出外勤回来,神色却非常诡异,把安欣拽到一边嘀嘀咕咕。

    张彪神神秘秘地说安欣你知道现在很流行的言情小说吗?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仙君心尖的朱砂痣再搞个什么白月光替身,这种话从张彪嘴里说出来实在怪得很,安欣嫌他啰嗦,要他捡重点快讲,而张彪沉默良久,最后才满脸悲痛道:“我看到高启强和一个跟响队长得很像的男人一起去逛商场,不但如此,高启强还给他买衣服!”

    安欣脸色僵硬几秒,说张彪你是不是看错了,但他极力摇头,说自己从一楼一直跟踪到十七楼,笃定那个人绝对是高启强,但他带的那个男人肯定不是李响,虽然模样几乎有99%的相似,但非常年轻,差不多二十来岁。

    “安欣,你说是不是因为响队这几天出差,高启强他…找了个替身啊?”张彪猜测。

    “要我说…你还是少看点言情小说吧。”

    张彪挺不服气,小声嘀咕着高启强要是真想出轨,为什么还非要找个跟李响长得差不多的?还不如换成他张彪呢。安欣懒得理他,心里对张彪这话却是赞同的,但是要把句子里的张彪换成安欣,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再说高启强与李响那边,他们滚到一张床上似乎是迟早的事。

    起初高启强以为李响是重返二十岁,可出差的李响仍在与他联系,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甚至他接电话时,大学生李响就坐在他旁边,对于这种情况高启强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二十岁的李响穿越到了如今京海的06年,06年的李响仍然是李响。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存在着两个李响。

    高启强对于该如何对待二十岁的大学生李响其实一直有点纠结,他倒是有意相敬如宾,奈何李响却不给他机会,那天他带李响翻他们结婚相册,就坐在卧室,李响慢悠悠一张张翻看照片,高启强看他侧脸,一时出神良久,直到李响合上相册先抬头,站起身吻过来。

    二十岁的李响哪里会接吻?吻技生涩又莽撞,可高启强任着他予取予求的,直到一吻结束高启强笑眯眯问他,说李响,你怎么突然亲我了?李响很自然地去牵他的手,说你一直这样看我,不就是想让我亲你吗?

    高启强一愣,李响俯身很认真地看他,半晌才说,高启强,你脸很红。

    05.

    跟二十岁的李响睡有什么问题?高启强想,当然没什么问题,就当他提前验验合法丈夫二十岁时的货,李响不怎么得要领,同他接吻时性器慢慢地在高启强手心里挺动,高启强手很软,他就一下一下地去顶,明明已经很硬了,可李响又对亲吻执着得很,高启强想低头帮他抚慰硬挺的性器,可李响却抓紧他的手,不要他碰,只细细在他唇瓣上啄吻。

    高启强想他还是不太懂二十岁男大学生的心思。

    两人唇分时都已气喘吁吁,李响帮他脱去上衣,又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衣扣上,低声说你帮我解吧?高启强就帮他把扣子一枚枚解开,再相拥到一起时就能感觉到彼此皮肤炙热的温度,李响还在他耳边低喘,声音好听的要命,高启强用手帮他射出来一次,可李响很快又恢复精神,再次蹭过来,轻轻亲他唇角。

    “那你要不要跟我做?”李响说,特别直白,眼睛特别亮。

    高启强说好。他们zuoai用最原始的姿势,李响没经验,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只会单纯地蛮干,可就这样也能将高启强直接送上高潮。

    每一下李响进的都很深,他其实不怎么懂,甚至连自己抚慰都很少,但就是凭借本能去做,比如再往里进一点是高启强的敏感点,多碰触几下胸乳,湿软的xuerou就会痉挛着将他绞紧,李响再一点点捅开,软rou就会谄媚的紧紧缠上来,李响学习速度很快,没多久便掌握如何让高启强舒服的节奏,将他一次又一次带上高潮,高启强的腿缠紧他的腰,以便李响cao的更深些,他几乎是完全对李响打开了身体。

    水声黏腻,rou体碰撞,还有低低喘息与呻吟,在宽大的卧室交杂成一段yin靡的乐曲。

    06.

    李响在思考一件事,在门口的衣服究竟是谁的。

    他提前结束了任务,于是就早一天回来,也没跟高启强说。可他的合法妻子的确贴心,不等李响给高启强惊喜,高启强就先送他一份大礼,钥匙拧开门锁后李响就察觉到不对劲,呻吟声清晰可辨,而且过于耳熟。

    他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心情,思索着如果推开门看见张彪或者安欣和高启强在一张床上,或者他们三个人在一张床上,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又或者是什么表情。

    但李响着实没想到,他打开门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正和高启强滚在床上。

    二十岁的李响转头,对上了三十一岁李响的眼睛。

    高启强听到声音,于是软声喊老公,老公你回来啦?响队沉默好一会,想着二十来岁的自己和他老婆睡了到底算不算被戴绿帽子,可这种问题是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而且这会儿他们已经换了个姿势,高启强倚在李响怀里,勾起唇朝着响队张开了双腿。

    和领了结婚证的丈夫睡是合法的,和领了结婚证的二十岁丈夫睡也是合法的,高启强想。

    不过也容不得他想这么多,毕竟柔软嘴唇和湿泞rouxue都忙得很,大学生李响和刑警队长李响很有默契地cao他,甚至几乎是保持了同一节奏,他呜呜咽咽,眼底盈满泪光,好像李响cao地再用力点儿那泪水就变成珠子纷纷散落,响队轻轻挺动腰cao他的嘴,适应后便往深里去压迫,高启强收着牙齿极力吞的更深去取悦他,眼睛也要深情望过来,莫名让响队想起洒满月光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

    再到后面,频繁且不断迎来高潮的性爱几乎让高启强泪眼模糊,响队老公李响李警官的胡喊一通,李响替他抚慰性器,却又在高启强濒临射精前用手指帮他堵住,高启强扭动着身体要躲,响队却也扣紧他腰臀,分明猛烈cao干,语气却温柔:“一起。”

    高启强就抽抽噎噎地说好。最后他们三人一同迎来高潮,jingye淋了高启强满身,艳红泥泞的软xue里也颤颤巍巍吐精,小腹甚至鼓起一块,显然被喂饱的样子,他几近失神,冲着响队伸手要抱,响队便将他抱起来,带去浴室清理,李响要跟着一起进去,却被响队给拦住。

    “你急什么。”三十一岁的李响说:“你总会遇到他,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在旧厂街初遇的大年夜,后来有意或无意的庇护,只要你愿意去爱,你与他总能相爱。

    李响猛然从梦里惊醒。

    他坐直身体,外面天色已近破晓,室友们还都沉沉睡着,桌上还放着他吃了一半的晚饭。原来只是一场梦,他想,可随之又叹气,有点失落。

    如果不是梦就好了,如果真能找到高启强就好了。

    ……

    等等,旧厂街。

    反正今天是周末,李响猛地从床上翻起来,急匆匆洗漱打理,一阵风似的就跑出去,有室友被他吵醒了,又将被子遮到头顶大骂李响你是有什么病?但李响早就跑远了。

    旧厂街的菜市场,天光才亮,李响步履急切,由于太匆忙,还差点撞倒了人,他将人扶起,连声道歉,对方摆摆手,说了声没关系。

    很熟悉的声音。

    李响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高启强眼睛睁的很圆,有可能是被李响吓得,还有一头卷卷的,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头发。

    二十岁的李响忽然笑一笑,朝二十五岁的高启强伸出手。

    “你好,高启强,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李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