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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爷俩也不闲着,被派到角落摘菜,江景桐还顺便传授她生活常识。不过对这一点,杨柳持怀疑态度:他自己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还去教别人,这不误人子弟么?正熬汤底呢,就听小凤凰低呼一声,然后也不知江景桐嘀嘀咕咕跟她说了什么,小家伙就吧嗒吧嗒跑过来,兴冲冲地要给杨柳献宝,“mama,给你看好东西!”杨柳一回头,看江景桐朝自己笑的一脸人畜无害,而再一低头,就见宝贝闺女手心里摊着一条肥硕无比的豆绿色虫子,这会儿虫子正神气十足的冲自己摇头摆尾!杨柳这一身的白毛汗都出来了,一口倒抽气哽在喉咙里,险些丢了铲子跳起来。没办法,做了这么多年饭了,她还是害怕虫子……“江景桐!你混蛋~!”“哈哈,爸爸,mama害怕!”“……哈哈哈哈!”第158章131进入八月份,望燕台的气温持续攀升,一度达到近年来的新高峰,而城市内部的热岛效应更是进一步加剧了高温威力,连续三天户外拍摄的剧组不断有人出现中暑症状。作为苦夏一族的杰出代表,宋默生更是首当其冲,从早到晚,身上的衣服就几乎没有干燥的时候,擦汗的手巾都能拧出水来。在这种大环境下,剧组的绿豆汤每天都是供不应求,而一开始仅仅出于降温目的的冰块甚至也被某些人偷走吃掉,这直接导致相关饮品放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变质发馊……杨柳也给热的够呛,她实在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更怕热还是更怕冷一点,反正当初和谢思道、冯京他们拍那会儿也曾经冻得死去活来,可这会儿却也还是觉得呼吸困难。有次回家吐了之后,江景桐就心疼的了不得,天天叫人给她送冰镇酸梅汤啊绿豆沙啊柠檬薄荷蜂蜜水等各式解暑饮品,连带着剧组其他人也跟着沾光。次数一多,每到固定时间,大家都等着杨柳家那台乳白色保姆车各种翘首以盼。没办法,小厨房精心烹制的跟大锅饭就是不一个味儿!宋默生这人比较自律,一开始他还挺不好意思跟着蹭吃蹭喝,但在烈日炎炎之下,剧组的盒饭实在显得难以下咽,后来他也就跟着“堕落”了。一个星期下来,宋先生竟然隐隐被补回去一点点膘。这天,根据剧组自带的温度计显示外部气温高达三十九度半,连空气都被扭曲了,一群人都有点儿有气无力的,谁也不爱多说一句话。要是在室内开着风扇、空调什么的倒也勉强受得住,可一旦机器开始运转,制冷设备就不敢用了,怕跳保险。设备自身发热加上几盏大灯一开,还有反光板帮忙折射,片场的温度蹭蹭蹭就上去了,杨柳都能看见宋默生胳膊上小溪似的汗水流个不停,真怕他什么时候就中暑厥过去。好在片场就在市区,吃点喝点也都方便,最近剧组几个大佬轮流请客,隔三差五就往剧组里面整箱整箱的扛雪糕冰棍儿,外面几个便利店的售货员都认识那几个惯常跑腿儿的了。中间休息的时候,乌霖看了下时间,发现都下午三点多了,可透过窗子晒进来的阳光依然炙热汹涌,往那儿一摸都烫手。一场戏下来,杨柳的头发几乎都能挤出水来,随便抬手往脖子上一抹,再一甩就像下雨。分明一天至少洗两遍澡,可杨柳还是觉得自己已经馊了。秋维维和乌霖的助理都怕他们中暑,人手两台迷你小风扇,拼了命的吹,但收效甚微。宋默生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就穿着件工字背心,脖子上还挂着俩冰袋,冲他们招招手,“来,咱们说说戏。”马上要杀青了,整个剧组都陷入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大家既想赶紧完活儿回家凉快,又因为几个月的同甘共苦而产生了强烈的情感羁绊,不舍得就此分别……从前天开始,剧组已经拍到关键点了:杨柳终于因为长期的身体和精神双重压力而不堪重负,生病了,而丈夫意料之中的没有发现。等丈夫上班、儿子上学之后,她一个人去医院打点滴,然后稍稍耽误了几分钟回家做饭的时间。丈夫并没有像一般的暴躁男性那样大发脾气,只是熟练地拧起眉头,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半夜口渴的杨柳起床喝水,结果在厨房昏倒,丈夫和儿子竟无一人发觉,她就这么躺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人事不省,直到次日凌晨才孤独的醒来。其实在这个时候,这个角色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她的心理濒临崩溃,只是没有人发现,又或者他们根本不在意。第二天,杨柳准备去继续打点滴。苍白而干裂的嘴唇,蜡黄的脸,乱糟糟的头发,过时又皱巴的衣服……她看上去活似一具行尸走rou。这样差的状态,但凡家人对她多哪怕一点点关心,也早该发现不对劲了,可她却没能从家人口中得到询问的只言片语。公交车还没有来,可杨柳却似乎快要撑不住了,她的两只眼睛里几乎看不出一点儿光彩,就这么木然的,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虚空,任凭暖风吹乱了她枯草一样的头发。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冲她指指点点,而她却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有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儿远远走来,在旁边站定,无意中瞥见恍如幽魂的杨柳,先是一惊,然后竟把手里的一瓶水递过去,小声道,“阿姨,喝点水吧。”杨柳先持续的呆滞了会儿,过了好久才缓缓转过头去,又过了几秒钟,才将视线转移到对方伸出来的手上。她那两只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珠好像一对毫无生机的浑浊玻璃球,一动不动。女孩儿又问了遍,杨柳才终于如同被丢入一块巨石的湖面一样,泛起了涟漪。她艰难的张了张嘴唇,声音沙哑,“谢谢。”不知是不是错觉,女孩儿隐约觉得她带着哭音。女孩儿又盯着她看了眼,有些不放心,迟疑着问,“阿姨,你脸色很不好呀,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杨柳下意识的攥紧了那瓶水,握得死死地,指关节发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说不出话来。女孩儿又问了几遍,却在发现自己得不到回应后只得选择跟着公交车离开,然而杨柳,并没有上车。她站在路边,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突然蹲下身,把脸用力埋进膝盖,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的那样用力,声嘶力竭,嘶哑的嗓音中好像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