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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二货”儿子。难道行二的都是二货?至于“好心路人”程叔,唐元贞也认出来了。两年前王怀婉出阁,她和王怀瑾特意从梁州老家赶来送嫁。王、程联姻,最让京城百姓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一是王家的豪富,啧啧,足足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金银玉器、古籍古玩、田庄铺面……别说够王怀婉一个人吃穿一辈子了,足以养活一个中等家族都还富裕。第二便是程家的“规矩”。整个昏礼一板一眼,热闹不足刻板有余,弄得整个昏礼不伦不类。只看得王怀瑾窝火不已。偏他的亲娘,李氏却还觉得好,事后没少夸程家是规矩人家,王怀婉嫁过去,只要守着规矩,定然受不了委屈。对此,唐元贞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曾担忧的对王怀瑾道:“程家,绝不似他们表现得那般‘规矩’,阿婉嫁过去,恐怕要受苦了。”后世的人不是说了嘛,越是缺什么才越会炫耀什么。而程家,整日里把“规矩”放在嘴边,真心不像是从骨子里愿意守规矩的人家。更多的,则像是拿着“规矩”当挡箭牌,以便遮掩某些见不得人的事罢了。王怀瑾见李氏这么对妻子,可妻子依然心疼、记挂王怀婉,心里十分感动。揽着唐元贞的肩膀,他低声道:“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家不对劲。可阿爹阿娘硬要结这门亲,连阿婉也满心向往,我、我也没办法。”唐元贞在王怀瑾的怀里蹭了蹭,叹了口气,道:“偏咱们还要在梁州待一段时间,也不能就近关照阿婉。这样吧,我平日里派人多盯着些,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飞鸽传信给咱们。”唐元贞很清楚,王怀瑾就王怀婉一个妹子,虽然这个妹子被李氏教得有些天真、不太懂事,但王怀瑾不可能不管她。而她唐元贞要做的,就是帮夫君排忧解难。她倒不是真的多心疼王怀婉,不是小孩子了,路是自己选的,再苦再难,跪着也要走完。她愿意关照王怀婉,全都是看在王怀瑾的份儿上。王怀瑾很感激妻子这般周到,夫妻俩的感情更加好了,毫不夸张的说,对于王怀瑾而言,最亲密、最信任、愿意让他生死相许的人,唯有唐元贞一个。连亲生父母、弟妹、儿女都要排在后面。程家不靠谱,程叔是程家的第三子,与他其它三个兄弟一样,深受“家风”影响。自以为是读书人、实则酸腐,自以为规矩守礼、实则刻板。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吧,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就冲上去“抱打不平”。而程叔,就这么做了。“唉,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长兄如父?你居然诅咒我的父亲?”王令齐忍无可忍了,挽起袖子就要跟程叔“理论”。程叔一噎,呃,是啊,只有父亲不在了,兄长才会代行父职,自己刚才那么说,确实有咒人的嫌疑。但,弟弟犯了错,兄长确实有责任啊。“哎、哟~~”一声细细的、轻不可闻的呻吟声响起,打破了官道上的尴尬。程叔回过神儿来,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可怜女子,忽然又有了底气,“这位小娘子被你撞伤了,可是事实吧?”撞了人,理当第一时间安抚受害者,而对面这个身着华服的小少年,却只顾着跟他这个好心路人吵架,真真是不知所谓。又是一纨绔尔!哼,都是这些骄纵蛮横的纨绔子弟,硬生生把他们勋贵的名号都带累坏了。程叔愈发觉得自己做得对,稍显单薄的腰板儿挺得笔直。王令齐这才想起地上还有个人,他走到近前,蹲下.身子,尽量放柔声音,“这位小娘子,你伤到哪里了?”王令齐问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不住的打量这位受伤的粉衣少女。表误会,王令齐绝没有旁的意思,他是在纳闷。明明自己拉住了马,根本就没碰到这人,她、她怎么就受伤了?就算是受了惊吓,不小心跌坐在地上,也顶多是擦伤。可瞧她这强忍痛苦的模样,竟似受了极重的伤势一般。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粉衣少女脸色煞白,额上的汗珠儿一颗颗的滚落。听到王令齐的询问,低声道:“我、我没事。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忽然要穿过马路,郎君您的马也不会受惊,我、我也就不会——”她故意把过错揽到想自己头上,弄得王令齐都不好指责她了。程叔在一旁听得更是怒火中烧,看到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已经开始脑补:定是这少年以势压人,可怜粉衣少女明明是受害人,却还要主动认错。不行,有他程叔在,他绝不会任由这种没天理的事发生!粉衣少女仍嫌不够,继续说道:“这位小郎君,真是对不住,惊了您的马,还耽误了您的行程,我、我这就起来!”粉衣少女故作坚强的要起身,结果屁股刚刚离开地面,她就“哎哟”一声轻呼,重新坐回地上。她赶忙扶住膝盖,“不经意”的露出了粉色裙摆上的点点血迹。“哎呀,小娘子,你、你都流血了,腿上定是受了重伤!”程叔果然看到了那抹血迹,惊呼一声。旋即他扭头对王令齐道:“你看,你把人都撞伤了,这会儿还要以势压人,欺负一个柔弱女子吗?”王令齐满眼不可思议,这人不是傻子就是瞎子吧?他什么时候以势压人了?什么时候欺负柔弱女子了?从事发到现在,他就跟女子说了一句话,好不好?!王令仪微微眯起眼睛,眸光在粉衣女子身上转了转,而后道:“不管怎么样,先给这位小娘子治伤最要紧。”粉衣少女赶忙道:“没、没关系的,我、我没事!”说着没事,她还时不时的吸冷气,显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程叔见状,又要帮女子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