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双仇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困倦,起身去换过衣裳,与谢苇一道用了些粥水点心,便要去太医院当值,临出门前不忘嘱咐,「我去宫中打听打听,且看看有没有这雍钰堂的消息。你这几日三更半夜的忙活,也不曾好睡,不若今日在家好生歇息。那雍钰堂毕竟是凤子龙孙,咱们便要他偿命,也需先想出个稳妥之法,徐徐图之才是,你已因他丢了一次性命,若为着报仇再冒性命之险,岂非太不划算。再者说,他又不知你还活着,左右是他在明,你在暗,咱们以有心算无心,还怕他逃了不成。」

他这般苦口婆心,谢苇听了,心中自是熨贴无比,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都等得,我还有甚么耐不住的,只管放心就是。」

谢霖晓得他素来言出必践,听了这话,当下松出口气,唤金宝去牵了马来,骑了上值去。

谢霖存了心事,入宫后便旁敲侧击的向人打探同安侯府,无奈同安侯府二十年前便举家迁往封地去,这些年京中只剩了个空宅院,宫中诸人所知均是不多,竟是无从问起,接连三四日,却是一无所获。

这一日,谢霖正在配殿里查阅历代医书药典,核对几味药材的性味归经,忽见在院中当值的一个小太监进屋,行礼道:「掌院大人叫小的请太医过去。」

谢霖忙放下医书,随着小太监去见柳思然,方一进门,便听柳思然道:「今日为太后请平安脉,你随我同去。」

为太后诊脉,素来是两名太医会诊,谢霖已然陪着柳思然去过一趟,不想今日又得了这番差事,忙应了,取了药箱来随着柳思然出门。

太后所居仁寿宫离此足需走上顿饭功夫,柳思然身子尚且硬朗,一面走一面与谢霖说笑,「上月太后不思饮食,吃了你配的几服消食丸,极是见效,此次指名要你诊脉,泽仁可需好生用心。」捋一把胡子,又道:「犬子若能有你一半本事,老夫做梦也能笑醒过来。」

谢霖谦道:「若非掌院大人提点,晚辈哪里能得太后青眼,大人实是谬赞。至于柳世兄,精明强干乃是出了名的,若不然,如何会被阮侍郎看中许以爱女,大人实乃过谦了。」

柳思然长子上个月才成的亲,娶的乃是礼部侍郎之女,阮氏一族书香传家,门第倒比柳家还高些,端的是门好亲事。柳思然心中得意,只觉谢霖知情识趣,惜乎自家女儿年纪尚小,不然倒可招揽为婿。

两人说笑间已到仁寿宫前,宫门处自有管事太监相迎,柳思然轻咳一声,端肃面容,拱手道:「有劳公公相候。」

那管事太监名唤冯昶,乃是极喜说笑又和气的性子,见着二人,笑眯眯道:「掌院大人忒也客气。」领着二人迈进宫门,一面走,一面道,「今儿个几位藩王并侯爷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心里欢喜,已吩咐晌午赐宴,眼下宫里极热闹的,待会儿进了殿去,两位太医也不必拘束,只管如常诊脉就是。」

柳思然忙道:「多谢公公提点。」

到了殿门,冯昶先行进去通报,不一时,出来领了二人进殿。

这仁寿宫是历代太后居处,其精致华美,自然高居六宫之首,殿中亦极是轩敞,正上方一张座榻以金丝楠木制成,椅背并扶手满雕鸾凤,当今太后盛装华服高坐其上,满是笑意。殿中另坐了五六人,有花白胡子一把的,亦有青壮之人,其中一个眉目如画,宛似芝兰玉树,虽是敬陪末座,那一身风华,却将一殿亲贵俱压了下去,由不得人不另眼相看。

谢霖一眼望见这人形容,不由心中暗赞一句「龙章凤姿」,又见他一身侯爵服色,暗自揣测必是哪位进京贺寿的宗室子弟,正想再看两眼,却碍于宫规,只得将目光垂下,随同柳思然近前行礼问安。

太后见了二人,道一声,「免礼罢。」

虽则太后有话,柳、谢二人又哪敢托大,仍是恭恭敬敬行礼毕方站起身来,一旁已有女官为太后卸去镯子,谢霖忙取了脉枕出来置于一侧小几之上。

待太后放下一只右手,谢霖看一眼柳思然,见掌院微一点头,已明其意,躬身上前,为太后诊脉,片时后收回手来,禀道:「娘娘脉象平稳,正是凤体康泰之象。」

禀完,退至一旁,待柳思然上前再行诊过,亦道:「娘娘凤体安健,并无异象。」

两名太医诊脉之时,殿中众人俱是屏息静候,这时听柳、谢二人道此平安之语,登时便有藩王道:「娘娘凤体康泰,正是臣等的福气。」

此语一出,余下众人亦纷纷附和。

太后自是晓得众人奉承之意,不过也自欢喜,笑道:「甚么福气不福气的,不过少生几场病,少给儿孙们添些麻烦罢了。」

话音才落,便听一人道:「娘娘此言差矣。臣等虽远在封地,亦知皇上至孝,娘娘但有微恙,便免不得令皇上忧心,身在朝堂,却心系仁寿宫,臣等不得为皇上分忧,亦觉惶恐。如今娘娘安泰,皇上正可专心社稷,可不正是臣等的福气,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这话虽有阿谀之嫌,却是说得入情入理,既奉承了太后,又捎带了皇帝,且言辞间情真意切,风度犹嘉,只叫太后听得心怀大畅,指着说话之人,与身前那几个上了年纪的王爷笑道:「你们听听,钰堂这孩子,越发会说话了,听着便叫人欢喜。」

最近前坐着的福王乃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身兼宗人府宗令一职,最是熟知宗室子弟,当下亦附和道:「可不是怎的,不止会说话,模样也越发俊俏,咱们老雍家这一代子孙里头,数他生得最好,又是文武兼顾,十九弟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谢霖本在一侧垂首肃立,听见「钰堂」二字,登时心中一凛,悄悄抬了眼皮去看,只见末座上那俊俏男子谦逊一笑,「七伯父谬赞,钰堂实不敢当。」

众人说笑中,柳思然一拉谢霖,两人躬身告退出去。

待出得殿来,冯昶依旧将二人送出宫去,谢霖趁机问道:「敢问公公,方才太后所赞之人是哪位亲贵?如此风仪出众,却怎的从未在宫中见过?」

冯昶顿时笑道:「太医年纪轻,所有不知,那是同安侯,祖上乃靖西王,先帝在位时,将老同安侯封在淮阴,就此举家迁了过去,得有二十余年不曾回过京城。数年前老侯爷殁了,便由儿子袭了这爵位,此番是为太后贺寿,新侯爷方才进京。莫说两位太医,便是咱家,也是头一遭见呢。」

柳思然听闻,亦赞道:「怪道有如此风姿,原来是太祖嫡脉。」

谢霖心下了然,拱手告辞,与柳思然一道回返太医院,一路上回思雍钰堂形容举止,莫名便想起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