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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乡都算不上,陌路人而已。”唐以在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逃离江银镇,哪怕去当兵也比去情况不明的灰色地带强。他是技术顾问出身,本身有博士学位,受聘于药厂成为研发新药的顾问。按照道理,他的年薪和学历都属于一线城市,可从大学起相恋六年的女友晁夕枸是江银人,而且为了父母决定留在本地工作,他这才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还算发展的不错的小镇。原本想着就这么平淡而富足的过完一辈子,平时在一个企业上班,一起修年假去看看珊瑚礁与海豚,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可是一夜之间的时空异变,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晁夕枸性子乖巧柔顺,什么事都听爸妈和朋友的,小时候也没少抄作业。出了乱子以后,她六神无主,刚好爸妈也听了种种的谣言,极力鼓动她跟着其他人一起带满东西出逃。当时江银城里虽然到处都在广播辟谣,可政府在收缴物资、封锁郊区的行为被太多人目击,各种骇人听闻的传言都爆了出来。很多人根本不信什么时空异变,只觉得如那传言一样,是政府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和瘟疫试验,那些被带走的男人女人都是牺牲品。晁家爸妈本身受教育程度不高,听到家里亲戚都这么说真的信了,还专门拜托想要出逃的人带上自己的女儿。唐以本身虽然不信这个传言,却也对所谓的时空异变保持怀疑态度,见女友执意要跟着朋友们往外逃,把自己的SUV和绝大部分抢到的物资都带了上去。为首的人叫魏原,是药厂的生产总监,平日里油头粉面又眉眼猥琐,酒桌上没少压着那些下级女同事灌酒。唐以在见到是他牵头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隐隐不妙,可是女友一脸笃信的神情让他几乎没有办法,相爱六年都准备要结婚了,不可能就这么抛下她去未知的地方,只好跟着一路走到底。这一路上,魏原都在不断地用些办公室政治的小手段鼓吹自己的高大形象,借以竖立威信和话语权,唐以见惯了这种人,只隐忍着暗中保护小枸,想着法子消除危险因素,可越往外逃,心就越凉。果不其然,没有什么人体实验和瘟疫。外面当真是完全没有开化的古代,而且也正如广播所说,是处在战争时代的古代。人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苦难和恐惧。魏原只觉得自己是现代人,可以占据制高点,做事说话都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甚至还试图去占那随行的三个女性的便宜。这个时候想要带着小枸逃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他们没有记折返的路,到处都是叛军和流民,就算开车回去也未必能找到来的地方。更何况,现在小枸真的被那魏原蛊惑,他吩咐什么事都能乖乖的点头。唐以大学恋爱的时候,爱她的简单和天真,爱她身上那种没有被岁月磨砺过的乖巧和不设防。可现在恨的,也是同样的东西。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和噩梦一样。篝火的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金国士兵冲上来劫掠和殴打他们每一个人。一个当场断了牙齿和手指,一个明显多处受重伤,创口纵深惊人且面积大。魏原是直接昏倒在了原地,两个女人都被抢走,只有他带着小枸一路往山下逃,疯了似的想要摆脱那些猎犬的嘶吼和马蹄声。可是他的女朋友懵懂乖巧的如一只兔子,跑起来却跌跌撞撞而且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他最终躲到了安全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金兵带走,在绑上绳子之前就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泪流满面着被那群畜生给架上了马。晁夕枸……年少时爱的人,如今已经……唐以一个人在乱民堆中踉踉跄跄的走着。他现在连如何死去都不知道。没有楼,军用匕首在脱身的时候已经插在了金兵的脖颈上,甚至连根用来上吊的绳子都没有。他失去了自己的工作,未婚妻,房子,以及一切。远处的河流已经飘了三四具浮尸,多他一具也没有什么。唐以踏入那条湍急的河流,缓缓地闭上了河流。完颜雍比完颜亮更早的得到了来自扬州的消息。他原本就有反意,在完颜亮没有动身迁都汴京之前,就已经打通了多城镇守的人脉,同时在边境和多处重要关卡布下了眼线。扬州城失守十天之后,他就得到了探子的回报。“临国人?”什么?临国是什么?“回禀殿下,那里的男子普遍剪短头发,女子皆穿着暴露,此外好像会驭使水龙……小的躲在暗处,不敢看的太清楚。”相比于完颜亮的狂傲放肆,完颜雍做事沉稳而谨慎。他在注意到这个异常情况之后,不断地在拨人前往汴京路,侦查更多的情况。了解这个陌生国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带一个本地的国民过来。在第二年的一月,所有暗中隶属于完颜雍的力量全部得到嘱咐,只要在路上看到短发异装男子,一律带回汴京海陵王府。某种意义上,从河中被捞起来的唐以,既是他海陵王等待许久的猎物,也是立府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惊喜。唐以是木然着听那些人跟他解释自己在哪,以及发生了什么。他本身是洸东人,听得懂越语,根本不需要旁边伺候着的翻译。面前的男人是金人打扮,虽然长发披落但衣袍干净整洁,坐的也极为端正。唐以看向他的时候,两眼麻木而放空,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自己放不下初恋,为了她离开了最安全的地方。现在一切都万劫不复,连死亡都选择不了。根本没有任何谈条件的余地。完颜雍也颇有些惊讶。这临国人据说是自己寻死走进了河中的漩涡,被人发现发型以后废了好大劲才打捞上来的。——他为什么在汴京路?为什么要死?不过看着样子,像是巴不得自己把他杀了吧。他摸了下腰间的佩刀,示意部下都退到门外去。“你叫什么?”“唐以。”男人坐在那里,如同被抽干灵魂的木偶。“为什么要寻短见?”“我爱的女人死了。”这个回答是完颜雍完全没有想到的。如果说些别的,他都能冷静下来,可没想到这个人上来就是这句话。不管临国到底是不是神灵之族,这个男人的表现都不像是装的。两眼布满血丝,就神情枯槁而两眼放空。这个时候如果把他的皮rou一片片的削掉,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