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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点蜡,都是天黑就睡,不会有任何的夜生活。以至于到了夜晚,扬州城里亮起的那一栋栋高楼都成了奇异的风景——那可是与灯笼的光线截然不同的东西。城市的排水和防火系统也在不断完善,一切都交给了被统一管理的建设部和工程局。孔知遥虽然是个实习生,这段时间也被累的脚上都起了厚厚的茧。他家爸妈见这熊孩子终于被生活压力给累老实了不少,表示非常欣慰。厉栾带着他们考察旧城区的情况,虽然没想着要马上都拆除或者如何,但必要的防火防洪涝的事情还是需要做的。现在分人力建下水道什么的不现实,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打算折腾这个旧城区,什么现代设施都往新城区招呼就是了。随着观念普及、工作岗位增加、人口受教育程度提高,想要进入新城区的人会越来越多,守旧的人呆在老地方也碍不着谁。整个扬州城虽然繁华热闹,但是一旦着火的话,火势会难以控制。太多人喜欢把易燃物集中堆放,茅草屋、柴屋本身也是高危点。厉栾带着人在住宅区调研,正在专心的分析他们的住宅特点和防护方式,孔知遥听不懂一些专业术语,有些走神。他一走神,就发现远处有一众人在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明显是要干架的意思。而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些东西!孔知遥有些慌乱的打断了厉栾的话,示意她看向远处的那拨人。眼下街头行人往来,根本没有其他人在这附近逗留。明显这帮人是冲着他们来的。“这是要做什么?”厉栾皱眉道:“冲着我们来的?”等那些人走近的时候,孔知遥才发现他们提着泔水和粪水,明显是来泄愤的。为首的大婶看打扮是个粗使下人,眼瞅着就一脸怒意,上来就骂道:“你们这些婊子养的妓女——”“你们要干什么?”“厉姐小心——”孔知遥在看见那桶被抡起来的时候,直接下意识的侧身挡在了厉栾的身前,下一秒被泼了一身的泔水,连耳朵上都挂着烂菜叶子。馊掉的发酵的味道同时冲进鼻子里,又酸又臭还呛得慌。“厉姐你快跑——我挡不住他们——”孔知遥踮着脚把厉栾护着,结果脸上流的脏水把自己眼睛都糊的看不清了。他心想厉栾这些日子全泡在办公室里加班,这是得罪哪个大神了,至于吗?“贱人!放你娘的臭屁去吧!”“不要脸!sao货!”下一秒,两三桶的粪水和泔水对准他护着的厉栾同时倒了下来!第67章不得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其他下属想要围过来帮忙驱散的时候,厉栾已经被这些污臭的东西泼了一身——她精心打理的长发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衣服上也尽是些垢污附在上面。“厉姐!”“你们干什么?!”旁边的男同事面露怒色,一把就抓住了那为首的泼妇,其他人也纷纷冲过来想要控制住他们。厉栾在那一瞬间被泼的头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第一时间从包里掏了防狼喷雾,直接对准那些人的眼睛鼻子一个不落的喷了过去!闹事者原本以为自己定多被抓住挨一顿棒打,没想到这sao货拿出个不知什么东西,让人瞬间呛的眼泪鼻涕往外涌,连咳带哭的没办法压制住这感觉,而且连身体都不受控制的跪下来——“这是什么东西!!!”“好辣啊啊啊!!”“救命!!我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了!!”防狼喷雾的成分是辣椒素芥末提取物,这一通喷下来还没等那些刁民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呼吸道都跟喷火似的,开始一边嚎一边找水了。“去找根绳子,绑起来带回警察局。”厉栾一脸嫌弃的拿纸巾擦掉脸上的脏污,看了眼那十几个完全没有还手能力的人,只尽职尽责的把剩余工作安排完,才带着被波及的几个手下骑车回政府区洗澡换衣服。——坐车回去的话,那车恐怕也没法要了,一股味道洗都洗不干净。由于自行车不太够,孔知遥骑了其中一辆,载着她往回骑。两个人的样子都颇为狼狈——别说头发衣服了,鞋子里都是些不明液体。“厉姐,”孔知遥留心着路边往来的车马,纳闷道:“你怎么不生气啊。”那帮人不光来路不明,还干这么缺德的事情也太过分了吧。厉栾叹了口气,坐在车后座上轻飘飘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什么?”孔知遥震惊道:“以前也有人这么对你吗!”“来参政院,就得做好被骂被诋毁的准备。”厉栾看着路边的行人和街道,眼神淡漠:“任何政策哪怕决断的再科学,都会有民众因为其中的某一个点而愤恨不已。”“拆除危险建筑,建立新的公共区域,有人就觉得被破了他家的风水,恨不得往办公室门口泼几桶猪血都不肯泄愤。”“这些人还要不要脸啊,”孔知遥皱着眉闻着自己身上的那股味,恼怒道:“有本事他们自己考进来自己当官啊!”厉栾大概是着凉了的缘故,身上连块毛巾都没有,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你是……谁来着?”“……实习生。”孔知遥闷闷道:“来建设部好几个月了。”原来是实习的啊。厉栾从来记不住这些琐碎的东西,又问道:“以后打算来参政院?”孔知遥蹬着自行车,转着铃铛示意行人让道,老实回答道:“不一定来,我现在有点讨厌这个工作了。”“为什么?”“吃力不讨好,活儿多累死人,”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关键在于,有的老百姓实在是又蠢又坏,让我真心想揍他们——狠狠的揍一顿,揍成猪头的那种!”那些想要强娶幼女的色老头色大叔,那些市侩还斤斤计较的拆迁户,那些挡着道还没办法管好自家牛马的路人,还有今天这种莫名其妙就来泼粪的神经病!后座突然传来厉栾的笑声。这冰山还会笑啊。孔知遥心里略有些惊讶,回过神来小心道:“你不觉得我很偏激吗?”厉栾笑着没说话,也不解释自己的想法。被泼上脏水的一共有四五个,一路顶着同事们惊异的眼光去拿了衣服洗澡,每个人都在里面呆了接近一两个小时,恨不得把头皮都一寸寸的搓干净,好去掉那股挥之不去的馊臭味道。沾上臭水的衣服自然是要扔掉的——孔知遥把自己的那双球鞋都扔了,宁可踩拖鞋都不想再看那双糊过屎的鞋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