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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后人躲入谷中,一样踪迹难寻。纷州军唯恐洛大跑了,散入谷中穷追不舍,紧紧咬在后面。元棠和洛大只能与人边战变退,很快被纷州士兵缠上,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元棠原来计划他们至少要走到山谷中间,但是很快就被人堵住,寸步难行。元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向前走的,只知道一定要向前,若是不走,就会死在这里。手臂不停地重复着挥刀劈砍的动作,酸疼得麻木也不能停歇,脚下的泥土不知何时被血水浸透,泥泞难行。有时候他会被倒地的人绊住,然而只能踩过去。开始他还能用余光确认洛大正与他一同拼杀,到后来连自己身边站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挥刀。终于,两边山林中出现火光,星点似的闪耀,先是稀疏的几处,东一团西一簇,逐渐连成一片,看上去就像有许多人隐藏在山上。如潮水一般地喊杀声回荡在山谷间,回音呼应,更如千军之势。谷中的草丛里冒出许多人影,流箭和碎石在夜色里乱飞。白天纷州军经过山谷时格外小心翼翼,经过一日奋战,雾子寨被攻破,寨中人死的死散的散,寨主逃窜,眼看胜利在望,纷州军也杀红了眼,没有了白天的警觉。然而晚上的山谷比白天更危险,因为夜色是天然的屏障,任何人都可以借助夜色隐藏自己,而同时,夜也是天然的迷阵,因为什么也看不清,任何一点响动,都能惊动夜色中的人。元棠的目标没有别的,只有消灭纷州军的兵力。靠一群流民和山匪绝对无法抵挡纷州正规军,但是他们却能利用地利之便削减纷州军。艾城的兵力有限,本来对清缴雾子寨势在必得,一次清缴不利,艾城太守或许会再次清缴,但是如果入山的兵力有损,且减损数量不小,艾城太守就必须考虑在当下内外交困之时,对一群山匪投入兵力值不值得。藿娘早带人布置在山谷两边,虽然人不多,但足以在夜里制造有人埋伏山间的假象。纷州军慌乱起来,开始朝谷口撤退,山上的人趁乱放冷箭,元棠和洛大以及生下来的寨匪则以此为掩护滚入草丛中,暗中伏击。待谷中乱像传到山寨中,纷州军军心已乱,艾城太守不知谷中情况,只听逃出的士兵说谷中藏人,便派人入谷探查,等了半个时辰,入谷的人有去无回。艾城太守起了疑心,不见山谷中有人杀出来,怀疑是逃逸的山匪捣鬼,但又不敢贸然进入山谷,也没心思清点寨中米粮,等到半夜,又派了一队人入谷,一样有去无回。后半夜山中起雾,火光被雾气罩得朦胧,湿气混着血气弥散,山林仿佛变成幽冥地府,树影像从冥河中伸出的勾魂手,张牙舞爪在雾气中抖动。天蒙蒙亮时,纷州军再也等不住,尽数撤出山寨进入山谷,谷中静谧非常,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似乎什么人也没有。元棠和藿娘他们在谷中守了一夜,疲惫非常,又异常亢奋。纷州军走到谷口,停在障物前,藿娘再次吹响尖哨,纷州军如同走独木桥一般走过山谷,看到谷口被堵住,当即惊疑谷中有埋伏,又听到尖哨声,更如惊弓之鸟。谷中再次回荡冲杀声,雾中树影摇曳人影憧憧,乱箭齐飞,有人应声倒地,有人呼痛,金戈交鸣不绝。慌乱的纷州士兵忙推开谷口的大石和横木,争先恐后逃命去。待他们奔回营地,又看到早已被烧光的军营,一时无法,艾城太守只得带着所剩一千多纷州军赶回艾城。此一战对于北来的流民和雾子寨山匪都可称为惨烈,人丁损失过半,好在老幼妇孺得以保全。山寨房屋也毁了,寨中米粮多数被纷州军带走,洛大早有准备,在别处存了一些米粮,才让剩下来的人不至于挨饿。艾城太守退败,一时无法纠集力量入山剿匪,实际上,纷州周边的情势也不允许艾城再腾出余力。北晟颖王的军队与义赤人在纷州北部交战,与艾城一线的纷州北部陷入两军争夺,距离艾城五十里的丰城首先被义赤人占领,不久又被颖王拿下,半个月内又被义赤人攻破,如此反复,纷州北部彻底被战火点燃。几日之内,又有一股施然人势力横穿纷州北部,占据了纷州西侧一部分以及纷州的临近州府。艾城处在丰城近邻,受到极大威胁,此时此刻,艾城太守哪里还顾得上山中几个盗匪。洛大虽为山匪,行事却自有一番风格,经过那夜一战,他将元棠他们一行流民视如兄弟,尤其佩服元棠和柳言平。他心里暗暗猜测元棠等人身份,还想拉他们入伙,重振雾子寨。他令人重选新址修建山寨,一有功夫就邀元棠和柳言平喝酒,打探他们的底细。不过洛大磨人的功力不如柳言平,喝了几次酒,他没摸清元棠他们的底细,反倒被柳言平套了许多话。山外的消息,许多就是柳言平从洛大那里套来的,到最后,洛大也不对他们隐瞒,主动告诉他们山外打听到的消息。原来的寨子被毁了,洛大本想选一处更隐秘的地方重修,然而又不能到彻底与人际隔绝的地方,因此十分犯难。在柳言平的建议下,洛大决定将新寨建在了靠近艾城与丰城交界处,隐秘并不是最保险的条件,最重要的是地势险要,能守得住。这世道,哪里又能彻底隔绝人际。因纷州北部卷入战乱,不少纷州百姓躲入山中逃难,洛大又借此机会大肆招揽,以期弥补损失的寨众。流落雾山的人不仅有纷州本地人,还有南来的各部族百姓,同时,义赤人、狄人和施然人的散兵也时常出现在雾山附近。月华清冽,夜风已染上些许凉意,洛大喝得醉醺醺的,柳言平叫了人把洛大扶回房休息。洛大一面走,嘴里还嚷嚷道:“其实我也不想再当山匪,亏心亏德,怕将来到地底下过油锅,可是哪能说不干就不干……兄弟们都要吃饭……嗝……”元棠也喝了酒,此时尚算清醒,给同桌的凌穆枫和柳言平添酒。凌穆枫年纪大了,元棠有些担心,特意问道:“您老是不是也回去歇着了?”凌穆枫随意摆摆手,拿起碗自顾喝起来。柳言平捋顺胡须,抬头望着明月,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在想南夏故乡,元棠也有点想家了,不知霁飏袁家现在是什么境况,听说沐州齐州都被苏守逵所辖,就怕苏守逵因为他为难舅舅和袁家。苏守逵有强兵,袁家现在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望月思乡,心里那股急躁又趁着酒劲飘起来,元棠放下酒碗对柳言平道:“柳长史,咱们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