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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接着道:“不过,武器图谱既然引得天下人垂涎,不也正好证实了它的厉害与真实?不敢相瞒世子,纳木罕从漠北到中原之前,大汗曾千叮呤万嘱咐,世子走到今朝不易,切勿感情用事,需步步谨慎。若万不得已,先助南荣得到武器图谱也可……我朝与南荣修好,共同对抗珒人是必然态势,南荣得到武器图谱,自然也能为我所用。有了武器图谱,将来要掉转枪头,便也就不惧了。”萧乾静静听着,但笑不语。纳木罕说得兴起,面前似已有宏伟蓝图,“南荣所凭借的无非江河天堑,论武力与兵备,断不可与珒国和我北勐相抗衡。一旦灭掉北方珒人,我北勐再无所惧,夺西越,取南荣,有世子这些年在南荣的建树,有我北勐百万铁骑,何愁天下不归?”萧乾面色不变,指头轻触上茶盏,“我当尽力。”纳木罕观察着他的脸色,又道:“大汗对世子很器重,世子当好自为之啊。”说到这里,他眼睛里的光芒一闪,似被灯火刺的,又眯了眯,朝萧乾的方面侧了侧,扶住椅子把手,感慨道:“依老臣观之,大汗对世子的期许可不仅仅如此。如今几位王子都不讨大汗喜欢,世子您……”萧乾看他一眼,“我只尽力务实,旁事休提。”“呵呵。”纳木罕干笑一声,点头称是。可他心里又怎会不知,这位世子爷城府极深,怎会不晓得北勐局势?虽然他只是大汗老年找回来的外孙,可草原人对儿女并无中原人这般有严重的男女尊卑之见。他母亲幼时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后来寻回漠北,大汗又喜又愧,这位世子爷又聪慧能干,在几个儿子都不成器的情况下,难保那位标新立异的老可汗不会把汗位传给外孙子……尤其目前的形势,萧乾不仅得到大汗的赏识,根本是把他当接班人来培养的。纳木罕心里寻思着,不再继续点破,换了个话题。“墨家大会在即,临安府这个地方,已成天下焦点。我们做起事来,也难免束手束脚。”萧乾轻“嗯”一声,不置可否地瞄他一眼,“你等行事切记要稳,少竖强敌,与南荣同一个阵线便是。”顿一下,他又补充:“今日在临安所做之事,不可再犯。”“是!”纳木罕微微低着头,目光有些闪烁,“世子教训得是。”墨九不晓得萧乾指的“今日之事”是什么,心里的震撼也没有完全平息。萧乾居然是北勐的世子……他身为北勐世子,又怎会是南荣的枢密使?他如何做到的?这么多秘密听入耳朵,她的脑子很不平静,以至于裤腿被旺财一拉,差点儿失声叫出来。“旺财!”墨九用口型喊它,示意它不要出声。这狗也是机灵,不晓得从哪个角落偷偷钻进来找到了她。幸好它没有去找萧六郎,若不然就暴露了。她赞许地蹲身摸了摸旺财的头,再一次慢慢抬头,从捅开的窗户纸往里望。这时,她听见那个纳木罕又道:“依老臣看,珒人一直没有南下淮水,目光也放在武器图谱上头。这次入得南荣京师,老臣发现不少珒人的踪迹。如此一来,墨家大会更是举足重轻了。这事不管如何结局,只要尘埃落定,必定天下大乱,各国混战一团。”萧乾颔首,并不插话。大多数时候,他的话都不多。纳木罕与这个世子接触不太多,却了解他的个性。盯他一眼,又继续道:“谢忱这个老狐狸也狡猾得很,我等来临安与他接触过,提议助他对付萧家,让他为我所用,这老狐狸把我等送的东西收了,却客气地回拒了。他对南荣倒底是忠心,还是已然与谢丙生一样,成了珒人的走狗,如今却是看不出来了。这次墨家大会,想来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在中间捞点油水。”萧乾轻轻一笑,“无人愿意依附旁人而生,谢忱自然也在为自己打算。”“宋熹?!”纳木罕问完,又冷笑一声,“谢忱以为他能驾驭得了宋熹?挟天子以令诸侯?”“若谢丙生没死,他或许会有想法。”萧乾摇头,“如今,他应当是一意辅佐宋熹了。当然,他不辅佐,便连汤都喝不成了。宋熹此人,深不可测。”纳木罕点点头,又低低叹息,“若那宋骜能有宋熹的心思,世子也不必这么艰难……”听他言词间损及宋骜,萧乾目光垂了垂,却是一笑,“你又怎知他是池中之物?”纳木罕一怔,老眸中熠熠生光,连忙点头称是。几个人聊了几句天下态势,温静姝便起身拿过木几上的茶壶,安静地为大家续水。看着她款款而动的身姿和温婉的笑容,那纳尔罕目光一眯,对萧乾道:“这次过来,世子的师父也有一言交代。”“我师父他身子可还好?”谈及恩师,萧乾身子正了正,问完看纳木罕点头,他松了一口气,又淡淡问:“师父有何交代?”纳木罕笑道:“世子的师父说,静姝虽然只是他的侍女,但他也曾把她当弟子般悉心教导过。为医之道,静姝未有世子的天赋,身为女儿之身,也无甚建树,又因当年之误,含恨嫁与萧二郎,你师一直惦念着她,怕她在萧家吃亏,受人欺负,让世子务必多多看顾好静姝。”“老爷有心了。”这时,一直静默不语的温静姝放下茶壶,轻轻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瞄萧乾,“六郎待我极好的,若非有六郎在,静姝的日子也不知会过成什么样子。”“那就好,那就好哇。”“静姝做了几双鞋子,回头给老爷捎过去……”这温静姝瘦弱了一些,可面相柔和,是个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黛玉似的楚楚可怜,这种女人很容易激起大男人的保护欲……墨九看屋子里三个异族男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流连,不由默默看向了她的头。那一只木头的蝶尾钗,已经戴回了她的头上了。……可它到底有什么渊源呢?她是萧六郎师父的侍女。那时候便认识是肯定的。可到底是有情误嫁?爱而不得?还是别后重逢?墨九脑子飞快地转着,屋子里的人也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入黑的天已经很冷,尤其在山上,山风呼啦啦吹来,她立在窗台下方,身子慢慢便冻得有些僵硬。扯来扯去没有听到有什么特别的,她觉得自己应当离开了,若不然恐会惹上麻烦……慢慢蹲身,她摸着旺财毛茸茸的背,刚指了指围墙,里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咚咚!”她赶紧静止不动,然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纳木罕,阿合在山下发现一匹来路不明的马,牵回来了。”这个口音与墨九那日在济生堂前听见那个粗壮汉子有些相似,墨九忍不住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