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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场雪。顾谨书看着那颗糖,轻轻捏捏他的手,温柔道,“晚安,傅雁时。”傅雁时这一觉睡得不深,天还没亮透就醒了过来。他稍动动唇,一颗有些凉的甜蜜糖果就滚进了他的嘴里。傅雁时微愣,下意识地舔了舔。那颗糖果散发着果酸香气,是毫不招人反感的甜。傅雁时低头,两人还保持着昨晚聊天的姿势,只是不知道顾谨书什么时候睡到他的怀里。他看着顾谨书安静的睡脸,之前没仔细看过,原来顾谨书的睡相很好,很乖很平静,看着就叫人想抱他。傅雁时肩颈有些发麻,但他没动,就着那个姿势又扯了扯毯子,盖住顾谨书露在外面的小腿。他含着糖果,从兜里摸出手机,给自己的团队老板发短信请假。大概是因为手机的光晃到顾谨书的脸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傅雁时长出些许青色胡茬的下巴。男人神情专注地对着手机,好像没发现他醒过来了。顾谨书伸手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傅雁时,你该刮胡子了。”傅雁时捉着他的手腕,和他对视几秒,松开手道,“知道了。”顾谨书笑了,他坐起来,活动两下,“我去准备早餐。”傅雁时不置可否,一副等着吃饭的少爷样子。他洗漱完,倚在厨房门口看顾谨书做好两份简单的早餐,接手端出来。傅雁时边吃边说,“这两天我要回家里处理我爸的事,晚上不过来了。”顾谨书放下手里的餐包,“要我帮忙吗?”傅雁时抬头看着他,“不用,我已经安排好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顾谨书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傅雁时临出门前,顾谨书叫住他,“回来前告诉我。”说着指指厨房道,“我要准备晚餐呀。”傅雁时手上搭着他刚刚给他的大衣,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开门出去了。顾谨书猜到傅雁时会忙好几天,一连四五天,他的手机都是安安静静的。他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或许不合适,想过两回就作罢了。“谨书?谨书?你在干什么?豆子都洒出来了!”旁边的服务生叫他,顾谨书刚刚走神,往磨豆机里倒豆子的手有些偏,撒出不少豆子。顾谨书赶紧收拾,刚把豆子收回去,同事就来吧台敲敲桌子,有些揶揄地说,“哎,谨书,那桌客人又来了,叫你呢。”顾谨书的眼睛亮了一下,拿着餐单快步跟着同事过去。果然是傅雁时和宋夕楼。几天不见,傅雁时好像格外疲惫,眼下有些青,大概是没怎么睡好。他看见顾谨书来了,把手里的文件合起来,看着他说,“喝什么?”宋夕楼以为他在问自己,头也没抬的答道,“随便啊。”顾谨书唇角扬起一个笑来,“有新到的单品豆,巧克拉,要试试吗?”傅雁时点头,“嗯。”宋夕楼这才回过味来,又回头上下打量了往吧台走的顾谨书一番。半是试探,半是调侃地说,“哥们儿,你这架势可不大对啊。”傅雁时翻开文件夹,“怎么说?”宋夕楼的眼神在他和吧台之间来回逡巡,“我怎么觉着你这不像是包人呢。”傅雁时看着在吧台低头专注做着手冲的人,心不在焉的回答他道,“怎么不像。”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还说是包人?!宋夕楼懒得和这人较劲,低头继续看他的文件。都翻过一遍他才对着傅雁时道,“这些商铺都不错,你真打算直接脱手了?”“嗯。”“你突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不是要钱。”傅雁时一一核对好产权资料,把文件扔回桌子上,“就是不想要了。”那是他外公留下来的东西,他父母争吵厮打一辈子,也就是为了这些。“帮忙看着,有开价合适的,帮我卖了。”宋夕楼看傅雁时的神情,知道他多半另有原因,但是朋友不乐意说,他向来也是不问的,于是点点头,“行。”顾谨书正好送咖啡过来,傅雁时抬手看看腕表,对他道,“去收拾一下。”顾谨书:?“回家吃饭。”顾谨书眼睛弯弯地笑了,但现在离他下班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他这个月已经早退好几次了。傅雁时看他没动,“还不去?”顾谨书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说,“我还没下班,要不……”傅雁时转脸看着宋夕楼,“宋老板,他现在能下班吗。”这样了还要说是包人?宋夕楼一脸惨不忍睹地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喝了一口,感觉这巧克拉的回甘真是要把人的牙都给甜倒。他边喝边摆手道,“随你怎么说吧。”傅雁时又转头看顾谨书,“去收拾。”顾谨书哭笑不得地拿着餐盘走了。回家的路上,傅雁时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说,“刚才那杯口感很好,我喜欢。”顾谨书也不知道,他刚刚看见傅雁时的时候怎么就立刻想起那款豆子。巧克拉的风味,坚果甜,巧克力,持久,浓郁。甜蜜——持久而浓郁。他望着傅雁时一笑,“我也喜欢。”10.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外面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车窗上糊上一层朦胧的雾,像是把车里车外隔成了两个世界。傅雁时耐心地等着车流移动,“很久没见这么大雪了。”他手搭着方向盘,本来另一只手已经摸到烟盒,想想又推回去,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高中毕业之后再没见过。”顾谨书正在低头回同事的微信消息,闻言随口答道,“没有啊,第二年下的雪比现在的大很多。”傅雁时眯起眼睛,转过头看他,“第二年?”顾谨书打字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高中毕业?”傅雁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顾谨书迅速退出微信界面,收起手机看着前方道,“可以走了。”傅雁时显然对他回避问题的行为不买账,“欺骗律师可不是好习惯。”顾谨书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我哪里欺骗了。”傅律师强词夺理,“不说清楚也算。”顾谨书终于笑了出来,答道,“你毕业的时候,我念高二。”车流已经开始缓缓移动,傅雁时不得不把心思收回来些。但他紧追不放地问道,“你高中就认识我?”顾谨书不由得回忆起每天想着如何溜去那条悠长走廊尽头,偷偷看人一眼的时光。他